殘陽如血。
冬臨城下戰(zhàn)事終于落下帷幕,東伯浩然以自刎方式死在了中都百姓面前,但其身軀卻半跪著不肯倒下。
東伯浩然愛民如子,深受百姓擁戴,自家兒女亦以其為偶像,生兒當如此保家衛(wèi)國。
尤是那名為崇兒的少年,他立于城門口,被百姓護在其中,于人縫中窺見東伯浩然倒下一幕,震驚憤恨難平,復仇種子悄然種下。
少年想沖出人群,卻被一位中年村婦人攔下,并訓斥道:“崇兒,都把這些人的樣子記清楚了,一定要把城奪回來,這才是我們中都兒郎該做的事情,以前有東伯將軍為我們守護家園,現在需要我們自己來守護,不能讓這些冬臨兵士白死,知道嗎?“
“嬸,我記住了!”
村婦人點頭輕語,“等下敵人就會沖上來了,待會你趁亂逃走,不要回頭?!?p> 少年疑惑道:“他們不是答應過要放過我們這些百姓的嗎?”
村婦戲謔的笑了一聲,“孩子,這是戰(zhàn)場,永遠不要輕易的相信人?!?p> 此際,中都眾將無人能夠再戰(zhàn),東伯浩然亦身死,南丘鐵壑答應了他要護中都百姓周全,這幾百平民也無甚威脅,除了那名少年。
南丘鐵壑方才有注意到這少年身上的戾氣,此子不除必有后患,隨后,指著這些百姓中的那名少年,說道。
“你們走,他留下!”
少年一愣,果然去婦人所料,不要相信敵人,數位百姓攔在身前,其中有人言道。
“不行,要走一起走!”
南丘鐵壑亦不想多費唇舌,“那就一起死!”
中都百姓各個手里舉著遺留戰(zhàn)場的破爛刀劍兵器,雖自知不敵,但依然無所畏懼。
“自從出了城門,我們就沒打算回去!”
南丘鐵壑不屑的一笑,這些老弱病殘如何與東頤兵者相抗?
今日死的人已經足夠多了,南丘鐵壑亦不想多增殺戮,隨之令道云飛揚。
“把那孩子殺了!”
南丘鐵壑言簡意賅,目的明確,他要的就是那個少年,云飛揚面露難色道:“南丘將軍,真的要這么做嗎?”
“老子的命令從不說第二遍!”
南丘鐵壑語氣森然可怖,云飛揚身為契武者必須照辦,倘若違抗,又指不定他那個弟弟能做出什么事情來。
云飛揚已經殺害了曾經一起浴血奮戰(zhàn)的中都兵將,雖說契武戰(zhàn)場不能談感情,但在中都三十年,又不是鐵石心腸之人,如何生不出感情。
“還等什么?”南丘鐵壑見云飛揚猶豫,當即厲聲道。
云飛揚頭發(fā)凌亂,青衣染盡血,持劍緩緩來到這些百姓身前。
“別做無畏犧牲,把孩子交出來,你們都可以活下去!”
百姓中有一老者瞪眼怒罵道:“云飛揚,你這個叛徒,三十年了,就算是豬都有感情了,你怎么就能答應他們的交易條件呢?難道你與我們三十的感情就只有二十萬兩白銀嗎?”
云飛揚緩緩抬起手中劍,冷笑道:“感情?呵!是這個世界最不值得的東西,你們也無需在此多言了,我答應過東伯將軍要保護你們,但你們必須要把那孩子交出來,否則我也護不了你們了。”
中都百姓丟下武器,然后雙手互執(zhí),形成一個三層人墻將少年護在其中,且慷慨齊聲朗道:“只要我們還站著,就絕不松手!”
南丘鐵壑見狀,大聲斥罵云飛揚。
“還等什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