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娼命百歲 逆之則夭!
自古人生有四大喜事,即“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床單子就被小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收走了,并仔仔細細的疊好,壓在了她陪嫁的箱子里去了!
想到什么的姚俊杰摟著小海的柳腰,將鼻子埋入佳人的秀發(fā),深深地嗅了一下后對小海道:
“娘子!”
聽到此言,小海羞窘道:
“別說了!替我把頭發(fā)盤起來吧!”
姚俊杰哈哈笑了一下,說:
“好!這就讓你看看你家相公的手段!”
于是乎,剛剛因為迫切的想要隱藏的小海還沒覺得有什么不適,姚俊杰將小海橫抱起來,說:
“害你受苦,真是太抱歉了!”
“夫君,不需要道歉,快替我盤發(fā)吧!”
“好!”
來到給小海剛剛添置好的梳妝臺前的時候,姚俊杰還細心的在錦凳上放了一張軟墊兒,之后才將懷中的佳人輕柔的放了上去。
小??吹绞釆y臺上的銅鏡倒映出來的自己后,發(fā)現(xiàn)自己一夜之間褪去了以往的青澀與稚嫩的模樣,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副成熟和雍容的儀態(tài),這種蛻變宛如破繭成蝶、鮮花綻放!
小海難以置信的捧著自己紅撲撲的小臉兒,對自己的變化大感驚異。
將小海如瀑的秀發(fā)梳理利索后,姚俊杰熟練的將之綰起,做好造型以后,在梳妝臺的一個抽屜里取出一支喜鵲報喜造型的金釵,將盤起的發(fā)型固定上,盤發(fā)的工作便大功告成了。
“相公,你這手藝是在哪個女子那練出來的???”
聽出小海話里頭的醋味后,姚俊杰笑道:
“這個‘女子’你也認識,他的名字叫王者成!”
“王大哥?!”
不用問,與阿杰分別這三天里,估計王大哥沒少被抓壯丁……
綰好了頭發(fā)后,小海扶著她相公嘗試著行走,試過幾次后,果然發(fā)現(xiàn),沒有三天的時間絕對恢復不過來了,想到這里,小海在姚俊杰身上施了一頓粉拳,并嬌嗔道:
“都怪你??!讓他們瞧見了還不笑死了???!”
“哪個牲口兒敢笑你,老子替你抽他!”
說罷就抱著小海下樓了……
……
就這樣,小海正式以琉璃廠的內掌柜的身份入駐了琉璃廠了,值得一提的是,昨日大婚之際恰好也是小海的誕辰。
橫抱著小海下樓后,剛好看見正在清洗完筷的劉嬸以及一個少女,劉嬸看到二人后掩唇一笑,道:
“老板老板娘昨夜‘休息’的可好!”
小海羞得拱進姚俊杰懷里不說話,姚俊杰大大咧咧道:
“謝劉嬸關心,昨晚好的不能再好了!哈哈哈……”
這時候就聽到小海和那個陌生姑娘異口同聲的呸了一聲!
姚俊杰這才將小海小心翼翼的放到涼亭石凳上坐好,回頭問道:
“劉嬸,這位?”
劉嬸拿圍裙搽了搽手,拽了拽那個女孩兒的衣角,對姚俊杰道:
“這丫頭是我閨女兒,昨個剛從都江堰她奶奶家那邊回來,如果老板不反對,杏兒今后也留在琉璃廠幫工,杏兒,快些見過老板?!?p> “杏兒見過老板!”
不待姚俊杰回話,坐在亭子里的小海便向杏兒招手,并說道:
“杏兒姑娘過來坐坐,以后莫要多禮,今后你就跟著我吧!”
大概十二歲左右的杏兒剛見到小海就生出了幾分親近之意,聽到她招呼自己,便立刻回道:
“杏兒謝過老板娘!”
從此以后,小海就多了一個貼身丫鬟。
……
春去秋來,不知不覺間一年過去了,在這一年中,琉璃廠的銷售一直保持著每個月五萬五千兩的進賬,有人會奇怪了,作為一種新鮮玩意兒,琉璃一旦在成都府權貴階層間失了寵,琉璃廠還如何依靠這股風潮風生水起呢?
其實不然,賣了一年也不過一百二十件兒琉璃,對于權貴階層這個巨大市場或許已經趨近飽和了,不過人屬于社會性動物,每個人都有親朋好友,或者其他社會關系,比如今天你求著我了,就低三下四,改明兒用著他了,就點頭哈腰。這時候有一份別致的禮物那就事半功倍了,所以說只要還有需求市場,琉璃廠就會興盛下去!
都說同行是冤家,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坊間給姚俊杰取了一個綽號——黃金算盤,而這個綽號得到了成都府所有商人的一致認可,姚俊杰這個后起之秀善于算計人心,區(qū)區(qū)一個新興產業(yè)居然在短短兩年間經營到足以與城內幾家老字號并駕齊驅,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一手,‘黃金算盤’四字可謂是實至名歸!
與琉璃廠的蒸蒸日上不同的是,結婚整整一年了,姚俊杰和小海每天都要進行沒羞沒躁的性福生活,但是小海的肚皮就是遲遲沒有動靜,要知道在那個年代,無后絕對屬于‘七出’之首了!簡單點兒說,一年為期內沒有身孕或留一兒半女者是為無后,夫家可休也!
“夫君!我對不起你!嗚……”
“傻丫頭你哭什么?我對這個壓根兒就不在意好嗎?!”
“夫君,小海知道你對我的好,不過咱老姚家說什么都得有個丁兒?。∫荒憔桶研觾菏樟税?!讓她替我完成那個任務吧!”
姚俊杰不用回頭也知道住在外屋的杏兒這會肯定是豎著耳朵偷聽自己和小海的對話呢,于是提高音量道:
“你就這么看待為夫的嗎?別瞎琢磨了,還納妾!不如咱倆再好好研究研究吧!”
話沒說完呢!手便開始不老實了起來!
接下來的陣陣歡歌,惹得住于外屋的杏兒再度心跳加速起來!
……
又過了近一年的時間,烈火奶奶因年事已高,于上個月退居二線,新一任的老鴇子便是她的女兒紫煙,由于‘大任’在身,紫煙近一個月都沒有空閑時間去琉璃廠探望女兒女婿了,所以今天姚俊杰正忙里偷閑陪著小海去錦繡樓探望乃母。
成都府街道兩旁種植了兩排桑樹,此時正是桑葚即將成熟的季節(jié),一些淘氣的小孩子正三個一伙,五個一幫的用一尺長短的木棍不斷的拋向桑樹,試圖擊落尚未成熟的桑葚。
看到這些活潑可愛的孩子們后,至今未曾有孕的小海嘆了口氣,姚俊杰看到又現(xiàn)愁容的妻子后心都揪成一團了,他對子嗣什么的看的并不重,所以每次小海提議他把杏兒收了填房,他都以,‘我們家又沒有皇位要繼承,有沒有子嗣又有什么緊要?實在不行抱養(yǎng)一個就是了!’來搪塞小海,此言在小海聽來,就是他來寬慰于她,初時聽過此言后還能開朗一下她的心情,聽的次數(shù)多了,僅有的效果也消失不見了。
跟在他們兩口子身后做跟班的杏兒也是郁悶難言,對于她暗戀姚俊杰的事兒親如姐妹的小海夫人一年前就知道,而且不斷的或暗示或明示的提醒姚俊杰,但是那家伙就像一個木頭人一般油鹽不進,這還罷了,偏偏這兩口子辦事兒的時候根本就不考慮她這個黃花閨女的感受,里屋的夜夜歡歌兒折騰的及笄之年的小杏兒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眠……
心事重重的小海不經意間看到一條巷子里有一個卦攤,便扯著姚俊杰的手跑了過去,嚇了一跳的姚俊杰見是個卦攤后,便無奈苦笑,這兩年來,小海為了求嗣沒少拜佛燒香,作為相公,姚俊杰自然也得陪著,不過如果燒香拜佛真的有用,小海哪能演變到趨近魔怔的地步呢?
不過有個寄托總比沒事兒以淚洗面要強。
那個卦攤的幡子上龍飛鳳舞三個大字‘算破天’而仰在搖椅上的則是一個看似七八歲大小的男孩兒。
小海不敢怠慢,向杏兒要了一淀銀子后,恭恭敬敬遞給那小屁孩,并問道:
“請問這位小朋友,你家算破天先生何在?小女子有事相問?!?p> 小屁孩將銀子拋起又接住,翻了個白眼兒悠悠道:
“令尊具體不祥,所以令堂從高李陳三人各取一部分組成你的‘郭’姓,我所言可有謬誤?”
小海一聽大驚失色,這事兒除了有限幾個人知道以外,這事兒一向是她的禁忌,誰曾想今日竟被一個黃口稚子一語道破!
大驚失色下,小海連忙追問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屁孩傲然道:
“老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算破天就是在下了!”
原先身高五尺,腦袋上長了一片癩子的小五子經過針對性的醫(yī)治,頭頂上那些癩子已經淡化的不細看根本不會覺察的程度了,并且吃的好睡得好,經過兩年的時間,個子拔高了一尺由于,已經比他的姚老大高處一頭多了!
小海三人被吃了一驚,小海急忙恭恭敬敬道:
“越來是算大師當前,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了!小女子請問我家夫君什么時候可以得嗣?”
說完一臉忐忑不安的等候著算破天的回答。
算破天聽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姚俊杰一遍,之后言道:
“姚夫人大可放心,你家相公于弱冠之年必有一嗣!”
小海一聽自己再過三年就能做母親了,淚流滿面之下立刻撲到姚俊杰懷里又蹦又跳,不知什么時候起,因為無嗣之事,姚俊杰已經好長時間里都沒有看到小海流露出這種快樂的模樣了,這會他的心情也跟著小海雀躍了起來!
但是三人不曾注意的是,算破天在他們興高采烈的時候嘆了一口氣,并留了八個字后,悄然離去,那是八個閱后令人觸目驚心的字!
‘娼命百歲逆之則夭!’
而那八個字在被他們發(fā)現(xiàn)之前就被一陣狂風卷積到了半空,之后落入了隔壁宅子的荷花池里,以至于讓他們有個心理準備的機會都沒有……
……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又過了一年。
現(xiàn)在口舌伶俐的小五子身著馬褂長袍,負責站柜,主要的業(yè)務就是接待客人并處理訂單事宜。
今天例行站柜的小五子正在接待一個倨傲的年輕公子哥兒,此人并不多言,待小五子將茶水、點心奉上的以后,那名公子哥咔的一聲合上了折扇,之后從袖子里拿出了一張訂單,擺出一副根本就不加掩飾的假笑,說:
“本公子乃是你家老板的舊識,麻煩小哥兒前去通報則個!”
“公子在此稍等,小弟去去就回!”
“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