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熙官、方世玉、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放開一干武當?shù)茏又螅叫⒂駥︸T道德笑著:“前輩果然是前輩,大人有大量不和我們計較,既然如此我們這些人今后的安全就有賴馮掌門保全了,尤其是李阿姨,如果將來我們這些人當中的哪一個有什么閃失的話,那就是你們武當門下所為了,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傳言江湖,就說馮掌門挾怨報復(fù),相信到時候武當派的名聲一定會因此而威震武林。”
馮道德冷笑:“你這是要挾貧道么?”
方孝玉無害地笑:“怎么是要挾呢?晚輩只是實話實說,您好好地想想,我們這些人一直都在杭州,怎么可能與別人結(jié)下梁子,只是與武當派有這么點誤會,如果我們這些人有了什么意外,除了是你們武當派下的手,還能是誰?為了保證你們武當派道門正宗的地位,還請馮掌教一定好好地約束門下不與我們?yōu)殡y才對?!?p> 馮道德眉深鎖。
——方孝玉雖然年少,可是其心思之謹密,處事之老練卻是遠在他這位前輩之上,僅僅幾句話就堵住了他日后的報復(fù)之心。
方孝玉此刻已轉(zhuǎn)對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說:“你們還不謝過前輩日后諧庇護之義?”
方世玉,洪熙官、胡德帝、李錦倫、白安福轟然答應(yīng),一起向馮道德行禮:“多謝前輩高義,以前晚輩的小命能不能保住,就全仰仗前輩了?!?p> 馮道德唯有冷哼。
方孝玉笑容如故:“前輩想必還有要事在身,晚輩這不打撓了,”然后他轉(zhuǎn)身就走:“我們走!”
方世玉、洪熙官等人一齊答應(yīng),跟著方孝玉轉(zhuǎn)身離去。
馬玉梅、李小環(huán)也沒有再做停留,尾隨而去。
馮道德則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fā)。
首席弟子一云不甘心地問:“師尊,我們就這么讓他們走了?”
馮道德的目光自他的臉上掃過:“你還想怎樣,莫非嫌武當?shù)哪樈裉爝€丟得不夠么?”
一云不敢說話了。
今天他們的臉丟得實在是太大了,居然栽在了幾個無名小輩的手里,好在馮道德并沒有再追究,只見他深深的吸了口氣:“走,我們?nèi)ダ准?!?p> 很快的街上觀戰(zhàn)的人群便已散去。
當眾人散去之后,原地出現(xiàn)了一位黑衣道者,白發(fā)白須,一雙眼睛已是精光內(nèi)斂,他的眼睛正望著方孝玉遠去的方向,一雙眼睛中盡是贊賞之意:“這小子有意思!”
雷媚雖然師承是白眉,可是她得知馮道德前來,不敢有任何的怠慢,立刻大門中門,將之恭恭敬敬地迎入客廳,并親自奉上了香茗,馮道德雖然不是她的師新尊,可他畢竟還是武當?shù)恼平?。當她奉上香茗時,卻發(fā)現(xiàn)馮道德的臉色不太對勁,而幾位師兄更有著幾分狼狽,她雖然知道馮道德中途遇上了什么不愉快,可是她并沒有追問,對于馮道德她最了解不過,他不但好面子,他從來不會在晚輩面前說出自己的不快。
直到馮道放下茶盞,雷媚才讓雷人王上前拜見師尊。
“他就是老虎的兒子,長得倒也一表人才!”
“師叔過講了,”雷媚說:“我這個侄兒雖然喜好武功,卻一直沒多大的進展,如果師叔允許的話,弟子想讓他拜在武當門下,由弟子傳他武當絕學,這樣總比他學那些雜七雜八的武功好得多?!?p> “可以,”馮道德頷首:“我們武當?shù)奈涔Ρ绕鹕倭钟羞^之而無不及,只是我們的門人不及少林之多,你就好好的傳他武當功夫,莫要讓他隨了本門的名聲。”
雷媚大喜對雷人王說:“還不謝過師公?”
雷人王立刻大禮參拜:“人王謝過師公!”
馮道德卻說:“下去吧,改日本掌門親自收你入門?!?p> 雷人王答應(yīng)了聲退下。
雷人王退下之后,雷媚笑著說:“師叔這次前來杭州可有要雷媚效勞之處?”
馮道德?lián)u頭:“為師叔的事你幫不上忙。”
“可是為了少林余孽?”
“當年火燒少林,只燒死了一個至善,少林三老與一干少林僧人,我們一個都沒有抓到,這些人始終是我們武當?shù)男母怪?,一日不除,為師一日難安?!?p> 雷媚緘默。
馮道德說的是事實,雖然武當與少林齊名江湖,可是他們的恩怨卻已經(jīng)糾纏了幾百年,而這一切都源于一句話——天下武功出少林,雖然武當歷代能人輩出,,可是他們與少林的競爭一直處于弱勢,少林畢竟傳承了上千年的門派,枝繁葉茂,不是武當這種新進門派可以比擬的,直到上代掌門白眉的出現(xiàn)。
白眉可以說是自開派祖師張三豐以來最為杰出的人物,他是天生的武學奇才,他投在武當門下不到十五年,就接掌了武當門戶,并自創(chuàng)出了一套威震武林的絕學鶴嘯九天,隨后他獨上少林,連敗少林十三神僧,大破少林羅漢陣,直到后來他遇上少林方丈杏隱,與其力斗兩日,方以一招之差,落敗,他是敗在功力之上,并非招式不及。
那一戰(zhàn)后,白眉立刻將掌門傳位于師弟馮道德,于武當后山閉關(guān),苦練本門那套先天無相罡氣,以期對抗杏隱方丈的金剛不壞金身,先天無相罡氣雖然足以對抗少林的金剛不壞金身,可是那是一門殘缺不全功法,據(jù)說是張三豐其羽化成仙之后,其弟子在其蒲團之下發(fā)現(xiàn)的斷簡殘章,而且一直一來都沒有人能練,當白眉決定苦練此功時,說連其門中長老也在勸阻他,都不認為他能練成此功,只有他認為人定勝天,創(chuàng)派祖師既能創(chuàng)出此門神功,他就有能力修復(fù)。
白眉這一閉關(guān),又是十三年,十三年后,他神功大成,破關(guān)而出,再上少林挑戰(zhàn)杏隱,其時,杏隱已經(jīng)圓寂,接掌少林方丈的是至善,其時的至善武功已逾其師,兩人于少室山激斗三天三夜,不分勝敗,其實說是不分勝敗,卻已經(jīng)是至善敗了,他不但是以逸待勞,而且白眉于他交手時已與少林四老斗了半日,功力大損。
那一戰(zhàn)之后,白眉大笑離去,當時他揚言自己要教出一位杰出的弟子,令武當派武學真正的超越少林,然而此后,他就不再現(xiàn)于江湖。
馮道德與白眉一樣都有一顆令武當超越少林的雄心,而且都向這個目標努力,唯一不同的是白眉是要讓武當?shù)奈涔龠^少林,馮道德則是要在聲望和勢力上擊敗少林,所以他投靠了朝廷,利用朝廷的力量打擊少林,他只所以助高進忠火燒少林,志在謀奪少林的七十二絕技,但是結(jié)果是他失敗了,當他攻陷少林時,少林藏經(jīng)閣中各類經(jīng)典、佛藉早已為之一空,令他所謀落空,這也就是他一直在追捕少林門下的原因。
過了好一會,雷媚才問馮道德:“師尊可是有了少林僧人的下落?”
馮道德說:“方德的父親方震宇與至善師出同門,為師猜想,少林有難,一定會求助方家,你多派些人給我只要盯著方家,一有少林僧人的下落,馬上回報!”
“是!”雷媚異常恭敬的答應(yīng)。
馮道德略加思索,繼續(xù)說:“對了,你在杭州的時間也不短,知不知道方家的思過崖在什么地方?”
雷媚的臉上一陣茫然:“方家的思過崖是什么地方?”
雷媚的苦笑:“方家在朝在野都有極強的勢力,要對付他們很不容易?!?p> 她根本不知道方家還有這么個地方!
“我也只是聽榮王爺提起過,”馮道德說:“聽他說方家歷代子孫犯錯受罰或是外出經(jīng)商必須經(jīng)歷考核的地方?!?p> 雷媚微一沉思,便說:“師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于否?”
馮道德說:“這里沒有什么外人,你就直說好了?!?p> “那師侄就直言了,”雷媚望著馮道德:“方家在朝在野都有極強的勢力,方德雖然不會武功,但他卻是一個智者,心思慎密,他的夫人歐陽四海更是武功卓絕,弄不好反受其累,想這樣的強敵這連榮親王也不敢去惹,我們也沒有必要去樹這個強敵。”
馮道德還沒有說話,一云已在一旁冷笑:“師姐只怕是被方德嚇怕了?!?p> 雷媚苦笑:“與方家為敵是件很頭疼的事,我雖然在杭州呆了十八年,可是方家到底有多大的勢力,到現(xiàn)在我還搞不清,當年就是因為我們雷家低估了方家,才弄了個一敗涂地,甚至是連跟對方過招的機會都沒有,弟子實在是不希望武當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走上我們當年的老路?!?p> 一云還要再說,馮道德已開口:“多聽聽你師姐的也沒錯?!?p> 隨后他對雷媚說:“你的好意師叔知道了,不過師叔也不是要對付方家,你只需要照著吩咐去做好了?!?p> “是!”
雷媚答應(yīng)了聲,說:“雷媚這就讓下人準備齋飯!”
雷媚出去之后,一云對馮道德說:“師姐的膽子越來越小了!”
馮道德點頭:“看來為師得找個機會一探方家的虛實了?!?p> 一云主動請纓:“這種小事怎能讓掌教親自出馬,就交給弟子好了。”
“你給我小心些,四條街可是高手如云,別給我失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