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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乾豪俠傳

第二十一章 花魁柳如煙

康乾豪俠傳 夢語聽濤 4084 2019-05-20 17:17:16

  從行在出來后,高進(jìn)忠心中充滿了喜悅,只要他滅了南少林,擺在他面前的就是一條通天大道,將來的仕途勢必一番風(fēng)順,但是與此同時他對方德卻也充滿了疑惑,他作夢也想不到乾隆會與方德義結(jié)金蘭,但是他卻深信只要有方德在一天,即使自己犯了多大的什么錯,乾隆都不會為難與他,想到這里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看看方德了。本來他是滿人,也是官宦子弟,只因父親得罪了當(dāng)朝權(quán)貴,全家被抄,隨同家人一起被發(fā)配云南于披甲人為奴,途中他僥幸逃了出來,在逃難途中遇上了方德,與他義結(jié)金蘭。

  方德以二十萬兩白銀為他蔬通各方渠道,捐了一個總兵的替他空缺,其后他憑著自己過人的膽識與才智得到了鄂爾多的賞識,并屢建奇功,被鄂爾多提拔為杭州提督,這一切雖源于他的努力,可是他知道沒有方德相助他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于是他備下一份重禮,來見方德。

  見到高進(jìn)忠提著重禮前來,方德實(shí)在是有些意外:“高大哥你客氣了,大家都是自己兄弟,何必這么客氣!”

  “沒有兄弟你的相助,就不會有今天的高進(jìn)忠,”高進(jìn)忠卻笑著說:“再說幾天之后,我會調(diào)任福建,這一走可能很多年都見不到兄弟你,所以在上任之前也該過來看看兄弟你與二娘,就一點(diǎn)小禮,l略表一點(diǎn)心意,你不會打兄弟我的臉吧?“

  方德聽得一愣:“什么時候的事?”

  高進(jìn)忠回答說:“就這幾天,吏部的調(diào)令很快就會下來?!?p>  方德沉思了一會,然后對歐陽四海說:“到帳房取三十萬銀票來。”

  歐陽四海還沒有答應(yīng),高進(jìn)忠連忙叫住了歐陽四海,然后對方德說:“方弟,你這么做,我就不敢再登門了……”

  “聽我說!”方德打斷了他的話:“福建不是我們自己的地盤,處處都用得著銀子,官場兇險(xiǎn)無比,可謂是翻手為云覆手雨,在杭州這邊,有鄂總督為你罩著,你什么都不用抄心,可在福建就不一樣了,一年春秋兩敬,你是免不了的,這上上下下沒有幾萬兩銀子打點(diǎn),你這個提督也坐不穩(wěn),我可不希望我的兄弟將來因?yàn)殂y子挺而走險(xiǎn),要當(dāng)官咱就當(dāng)一個堂堂正正的好官,我不希望你與那些烏漆八糟的人為伍,做兄弟的我可不希望將來的你誹滿天下,謗滿天下,若是這官實(shí)在是當(dāng)不下去了,那就辭官吧,有了這批銀子你到哪都能做一個富足的田舍翁,。”

  高進(jìn)忠心中一陣激動,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這些年來也只要方德如此真心的對他。

  方德卻笑了:“其實(shí)你也不用這么感激我,這些銀子就當(dāng)我存在你那里,沒準(zhǔn)兄弟我那天混不下去,窮得快要飯了,你再把銀子還給我也不遲。”這當(dāng)然只是一句玩笑話。然后他就讓歐陽四海去取銀票了

  既然方德這么說了,高進(jìn)忠沒有再推辭,從歐陽四海手里接過了銀票。

  雖然他接過銀票時并沒有打算將之用掉,而是準(zhǔn)備將之當(dāng)做一份懷念留在身邊,直到永遠(yuǎn),過了一會,他才說:“我這幾天就要離開杭州,我走之后你要小心點(diǎn)雷老虎,那小子根本就是一個亡命之徒,是典型的心狠手辣,如果他在賭場上對付不了你,就一定會向你下黑手,若有可能和話,我還真想等到你們的賭局結(jié)束之后再去福建上任。?!?p>  方德笑了:“你就不要為我擔(dān)憂了,雖然你不在杭州,可鄂伯伯他不是還在么,有他在雷老虎他還翻不了天。”

  高進(jìn)忠不無擔(dān)憂地說:“雷老虎的確不足為慮,但是再他身后還有一個榮親王,這兩個人可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方德頷首:“榮親王的確是來者不善,所以我必須敲山震虎,我把雷老虎打得越狠,他就會越收斂,否則他會越來越過分,得寸進(jìn)尺?!?p>  高進(jìn)忠點(diǎn)頭:“你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只可惜我不能陪你打這一戰(zhàn),不過我在不在都無關(guān)大局,你新結(jié)識的東方義兄也到了杭州,他可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如果你遇上什么解決不了的事,可以找他幫忙?!?p>  方德笑了:“如果我連一個雷老虎也對付不了,那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好了。”

  “那倒也是,”高進(jìn)忠展顏而笑:“不過,你還要小心一個人。”

  “誰?”

  高進(jìn)忠一字一字地說:“聶剛!”

  方德眉微鎖:“聶剛?”

  這對他來說是個陌生的名字。

  “這個人你絕對不能輕視,”高進(jìn)忠的臉色凝重:“雖然他名不傳于江湖,但是他和雷媚卻是雷家的兩個門神,聽說雷媚是個武學(xué)奇才,是武當(dāng)白眉道人唯一的一個女徒,她的武功和智慧都不在四海之下,聶剛則是更為了得,雖然江湖上沒有他的名字,可事實(shí)上他卻是北圣手雷振天自小收養(yǎng)的一個孤兒,就連雷老虎也得叫他一聲師兄,自北圣手退隱之后,一直是他在打理雷家,直到雷老虎二十歲時,他才將雷家的大權(quán)交給了雷老虎,退居幕后,為其鏟除著一個又一個障礙,雷老虎能名振山東,這其中有他很大的功勞,如果你能將他納入方家,你的江山將會穩(wěn)如泰山。”

  “我會記住這個名字!”方德的話說得很慢。

  他知道高進(jìn)忠從不輕易夸獎任何人,他既然說了,那這個人就必有過人之處。

  “替我做一件事!”

  “你說!”

  “替我邀請賭壇判官,既然我要與雷老虎在賭桌上了斷一切恩怨,就讓他和陳知府,鄂總督一起做個見證,有這么多人做見證,相信雷老虎他不會輸了還會賴吧。”

  高進(jìn)忠頷首:“知道了。”

  高進(jìn)忠回到自己的提督衙門就見到了他的副將曾參將,曾參將一見到高進(jìn)忠就松了口氣:“大人,你總算是回來了,要不卑職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曾參將說:“我們抓住了一個紅花會的亂黨,他供出陳家洛等人躲在怡紅院,我們要不要前去搜捕?”

  高進(jìn)忠說:“去看看也無妨,最多不濟(jì)也只是空走一趟?!?p>  曾參將馬上說:“卑職這就點(diǎn)齊人馬……”

  “大隊(duì)人馬前去只會打草驚蛇,”高進(jìn)忠說:“而且這個消息也不知是否可靠,如果此去能抓住亂黨倒也罷了,若是空手而回卻是大大的不妙,若是讓言官參上一本,那可是一件很麻煩了。”

  曾參將連連點(diǎn)頭:“這倒也是,但是我們也不能不去怡紅院!”

  高進(jìn)忠深思了片刻說:“你將這消息告知鄂大人,單憑我們自己絕對吃不掉紅花會,這么吧,我?guī)б徊糠秩巳モt院,你馬上去總督府,讓總督大人出兵接應(yīng)。”

  “是!”曾參將應(yīng)了聲匆匆地去了。

  曾參將走后不久,白振便帶著三十多個大內(nèi)高手來了。

  高進(jìn)忠有些意外:“白總管,你們怎么來了?”

  白振說:“這是皇上的旨意,皇上讓老夫等人配合高大人全力剿滅紅花會一干亂黨,有什么事你吩咐就是了?!?p>  高進(jìn)忠聞聽也沒有客氣:“幾位來的正是時候,進(jìn)忠正愁人手不足,難以捕捉陳家洛等一干叛黨,你們正好助進(jìn)忠一筆之力,好將紅花會,日月會等匪首一網(wǎng)成擒?!?p>  白振動容:“你有了亂黨的下落?”

  高進(jìn)忠笑了:“這也許就是運(yùn)氣吧,我的手下抓到了一個亂黨,知道了紅花會在杭州的一個秘密分壇。”

  白振說:“紅花會與日月會向來是朝廷的心腹之患,若是能將其匪首一網(wǎng)成擒,那可是奇功一件。”

  怡紅院!

  怡紅院表面是個妓院,實(shí)則是紅花會設(shè)立在杭州的秘密分舵。

  陳家洛,趙半山,赤龍等人從法場脫身之后一直藏匿在怡紅院躲避風(fēng)頭。

  他們本待風(fēng)聲稍松,便撤出杭州,卻不料不止四門盤查甚嚴(yán),城里到處掛滿了他們的圖像,就是街上也有官兵拿著他們的圖像到處搜捕,略有和他們長得較象的人就被抓回衙門嚴(yán)將審問,以致使他們根本不敢離開怡紅院一步。

  赤龍苦笑:“想不到韃子兵搜查的這么緊,今番是我連累陳總舵主了?!?p>  陳家洛微笑:“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首望相顧理所應(yīng)當(dāng)。”

  赤龍還想再說話,就聽到頭頂?shù)奶旎ò逶谳p輕地敲動。

  “進(jìn)來吧!”

  隨著陳家洛的話音落下,只見頭頂?shù)奶旎ò逯虚g滑開一塊,然后只見一翠衣人影從上面冉冉落下,她正是怡紅院的紅牌姑娘柳如煙,但是卻沒有知道這個嬌滴滴姑娘居然是紅花會中的一人。

  她一下來,就向陳家洛行禮:“屬下柳如煙見過總舵主!”

  陳家洛說:“大家都是自己人無須多禮?!?p>  “是!”

  柳如煙行禮之后立于一旁。

  陳家洛問她:“外面現(xiàn)在怎樣了?”

  柳如煙回答說:“街上已經(jīng)貼滿了幾位當(dāng)家的圖像,官兵也在滿大街的搜捕疑犯,只要略有嫌疑的人都被抓回了衙門嚴(yán)加審問,聽說街門已經(jīng)抓了好多人,幾位當(dāng)家的還是多留幾日,等風(fēng)聲過后,再行出城。”

  陳家洛頷首:“那就有勞柳舵主了。”

  “總舵主太客氣了,這是屬下的本分!”

  柳如煙如此說。

  陳家洛再問:“你身處險(xiǎn)地,凡事都要小心,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非常時期?!?p>  柳如煙很是感激地說:“多事總舵主提醒?!?p>  陳家洛跟著問:“外面除了官兵在搜捕,可還有什么動靜?”

  柳如煙遲疑了一會說:“對了,還有一事屬下不知道該不該和總舵主說,有傳言說方德將與雷老虎約定在賭場上一見高低,也不知道是否屬實(shí)!”

  陳家洛眉深鎖:“這是為什么?”

  柳如煙說:“雷老虎把賭場開在了四條街和方隆號的四周,他這么做就等于向方家宣戰(zhàn)。”

  陳家洛頓時笑了:“這個雷老虎還真是個惹事的主,他這么做不就是明目張膽地挑戰(zhàn)方德么,以后你多注意一下方德與雷老虎的動靜,隨時回報(bào)?!?p>  “知道了!”

  柳如煙點(diǎn)頭答應(yīng)。

  陳家洛叮囑柳如煙說:“現(xiàn)在的杭州可是風(fēng)聲鶴唳,暗潮洶涌,一步走錯就有可能粉身碎骨,你千萬要小心行事,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若沒有必要,就暫停一切活動?!?p>  柳如煙異常恭敬地說:“是,總船主!”

  陳家洛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可以出去了,在這里呆的時間長難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沒有事的話,說不要下來?!?p>  柳如煙答應(yīng)了聲,便退了出去。

  陳家洛等藏身的密室就在柳如煙閨房香榻的下面,柳如煙剛從密室里出來后,整了整衣服,就出去接客。她雖然是紅花會杭州分舵的船主,可是表面上她卻是怡紅院的花魁,一些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

  她剛朝著出房門諒見到老鴇滿面春風(fēng)的走了過來:“如煙呀,你怎么還在這里,今天咱們院子里來了幾個一擲千金的主,想這樣的主可是百年難遇,你趕快到前面去招呼,象這樣的主千萬不要放過,一定要狠狠的敲他一下?!?p>  柳如煙笑著問:“來的都是些什么人,能有這么大的手筆?”

  老鴇說:“你管他是那里的主,咱們開的是窖子,還怕嫖客不成,只要做成了這筆生意,就夠咱們開銷半年的?!?p>  “知道了,”柳如煙笑著答應(yīng):“知道了,如煙這就去敲他們一筆?!?p>  “你趕快去,”老鴇說:“媽媽去告訴別的姑娘!”

  說罷,她已向別的姑娘房間走去邊走邊喊:“姑娘們,快出來吧,今天來財(cái)神了……”

  老鴇走后,柳如煙則向樓下走去。

  她還沒有走下樓梯,就見到樓下正廳中間的圓桌旁坐著七、八個富商,他們一人抱著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妓女,正在大聲歡笑,柳如煙見狀暗自冷笑:“又是幾個好色的登徒子?!彼m然這么想,卻還是很快有走了過去,表面功夫她還是要做的,畢竟他的身份是個妓女,妓女若是不搶著接客,那也太惹人注意了。

  她還沒有走過去,就聽一個聲音大笑著說:“黃老弟,這幾位姑娘長得都很不錯,你就選一個吧,若你一個也不選擇也太不給姑娘們面子了?!?p>  “這幾位姑娘的確是花容月貌,不過,柳如煙才是怡紅院的花魁,那才是真正的花園狀元。,等一會,你們誰也不許和我爭她,不然我會翻臉的?!?p>  先前那個聲音笑著說:“就依你,我就不信她比我這兩個姑娘還標(biāo)致。”

  那姓黃的微笑:“那你就等著看好了……”

  他的話音未落,柳如煙已笑著走了過來:“幾位大爺是在說奴家么?”

  她的話剛說完,一顆心兒就沉了下來。

  那姓黃的不是旁人,正是杭州陸軍提督高進(jìn)忠。

  對于高進(jìn)忠,她并不陌生,她暗中見過高進(jìn)忠好多次。

  ——他怎么會來這里,莫非總舵主在此的消息走露?

  但是她畢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必須先穩(wěn)住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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