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一波三折
跟徐鵬舉坐在一起釣魚,說句實話,很沒安全感。
另外,唐寧也肯定了一件事,他做人不光喜歡斤斤計較,釣魚還很沒魚品。
何以見得,因為徐鵬舉在一個時辰的奮斗中,從河底鉤上來小拇指長的小雜魚,他竟然也毫不猶豫的放進了魚簍……
小公爺很高興,或許對于他這種權(quán)貴而言,魚不在于打小,圖的是一種樂趣,起碼今天沒有空手回家。
這時候,柳樹下的一堆炭火燃盡,小公爺帶著轉(zhuǎn)過身,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唐寧,詢問道:“是不是熟了?”
“恭喜小公爺,你期待已久的地龍養(yǎng)魚終于可以出土了?!闭f著找來一根木棍,將炭灰撥開,兩個貌似石頭一樣的東西從坑中滾了出來。
黑不溜秋的。
這讓徐鵬舉帶著錯愕的眼神看著唐寧,隨后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地上的黑土塊上,挑了跟樹枝戳了戳,看著唐寧道:“這都燒成石頭了,到底是地龍養(yǎng)魚還是養(yǎng)石頭?”
“小公爺莫急,凡事不能看外表,得看本質(zhì)?!?p> 唐寧拿著手里的目光將其敲打,黑的跟石頭一樣的土塊像是一個即將孵化的雞蛋,呈現(xiàn)出一道道裂紋。
不一會兒,將土塊徹底清除干凈,兩只用油紙包好的燒魚就擺在二人面前。
破土而出的那一刻,一股悶香就迎面撲來,唐寧還沒來得及開口顯擺,就瞧見徐鵬舉的喉結(jié)一下接一下的蠕動著。
“撥開就可以直接吃了,對吧?”小公爺?shù)囊浑p眼睛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兩只烤魚,頭也不回的詢問道。
“額,是的小公爺。”
得到應允,徐鵬舉也不怕燙著,伸手就撕下半截魚肉,微微嘗了一口,還未眼下腹中,神色頓時一滯,眼中冒著驚異的光芒。
然后就跟餓狗吃食一樣,但吃魚的技術(shù)也不得不讓唐寧稱贊,打小魚刺都盡數(shù)理出。
小公爺?shù)谋砬榕e止就告訴了唐寧,他對地龍養(yǎng)魚很滿意。
滿意就好,說明死梗也有回旋的余地,而后瞧了瞧天色,驕陽當日,臨近晌午,除了出門時吃了碗茶,就沒用過其他東西,見小公爺吃的如此開心,唐寧的肚子也起了抗議之心。
兩條,剛好一天一條,做事得考慮全面。
伸出手,還沒碰上油紙,就讓小公爺啪了回來,面色不善的盯著他,“你想干嘛?”
“吃魚啊,特地燒了兩條?!?p> 徐鵬舉直接將唐寧面前的燒魚接了過來,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是小爺?shù)?。?p> 唐寧不樂意了,就算欺負人也不帶這樣的吧,憤慨道:“憑啥?”
“就憑我是未來的國公爺?!?p> 唐寧:“……”
唐寧老老實實的閉嘴了,為此唐寧從徐鵬舉身上總結(jié)出了第三個道理,他不光做人喜歡斤斤計較,人品敗壞,還輸不起。
好比打麻將一樣,點背加上不動腦子,輸?shù)难濕枚紳裢?,還要死不死的給對門放了一炮,眼見對方就要推牌,他把桌子一拍,亮出官二代的身份,命令他不準胡牌。
小公爺就是這種忙橫不講理的人,嘴上說不過就拿出國公爺?shù)恼信茐核缹Ψ健?p> 吃人嘴短,何況還是一口作氣的吃了兩條魚,撐著靠在柳樹下,撫摸著圓滾滾的肚子,臉上的表情就跟嫂子憋了多年的地下情,終于在大哥外地出差得以釋放如出一轍,舒坦中帶著愜意,以及濃厚的滿足感。
小公爺吃飽了,就該聊聊正事,唐寧看著徐鵬舉,道:“小公爺對地龍養(yǎng)魚這道菜可還滿意?”
“沒讓小爺失望,這做法實在難得,以后可以常吃?!?p> “小公爺喜歡就好,日后想吃了就可以來找卑職?!?p> 徐鵬舉瞇著眼看著唐寧,點著頭:“這話小爺愛聽,也是必然的?!?p> 唐寧覺得前戲做的差不多了,可以長驅(qū)直入捅入正題,“那卑職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小公爺沒說話,陷入了沉思,表情時張時緊,似乎內(nèi)心深處正在做著某種掙扎。
前者是十六年來的一巴掌,后者是長期飯票。
唐寧也看出來小公爺正在衡量二者之間的舍與得,突然又道:“小公爺,地龍養(yǎng)魚只是門面菜,卑職還會其他的,比如二十四橋明月夜,斷月飛花,霸王別姬等等?!?p> 果然,唐寧的話讓徐鵬舉的目光中流露出幾許跳躍的光芒,“這些你都會?”
“自然?!?p> “你一個錦衣衛(wèi)懂得這么多,沒騙小爺?”
“卑職的地龍養(yǎng)魚就是最好的憑證,再說了,卑職豈敢欺瞞小公爺?!?p> 最終,骨氣還是輸給了這張嘴,扭過頭,對著唐寧擺著手,“你走吧,乘小爺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消失。”
唐寧一聽,面露喜色,連忙抱拳告辭:“卑職這就走,何時想吃了,通傳卑職一聲。”
不等徐鵬舉回話,唐寧轉(zhuǎn)身就跑,就跟狗攆似的,眨眼就消失在河邊。
可隨之,等唐寧消失的無影無蹤,徐鵬舉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大驚,“小爺只知道他是錦衣衛(wèi),而對姓甚名誰哪個百戶所當差,都是不明不白,這讓小爺上哪找人去?”
徐鵬舉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尾隨唐寧跑進了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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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寧敢發(fā)誓,這是他兩輩子跑的最賣力的一次,甚至前世住紅燈酒店,遭到警察查房就如此不要命的沖刺過。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唐寧的身影再次出現(xiàn)在破敗重修的百戶所內(nèi),氣喘吁吁的靠在內(nèi)堂椅子上,一臉劫后余生的模樣。
就跟遇到守寡十年的老婦女一樣,一夜給整虛脫了似的。
可屁股剛落在椅子上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余洪行色匆匆的跑了過來,“大人,出事了。”
灌了兩后茶水,氣才通暢。余洪的話又讓他眉尖一挑,問道:“國子監(jiān)的那幫貢生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這次不是那幫貢生,而是總旗大人?!?p> 唐寧一怔,“鐘明?鐘明怎么了?扒灰讓婆姨抓了個現(xiàn)行?”
余洪:“……大人,鐘總旗是讓隔壁百戶所的人給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