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這番作為的秦香,撫著秀發(fā)的手一僵,隨后面容一寒,將小家伙拉到身前,對著其小臉就是一頓揉捏。
并且一邊揉捏,還一邊訓斥:“看來我太久沒收拾你,讓你皮癢了是不是?你難道不知老娘功夫高強,怎會感染風寒?老娘不過是變得溫柔了一點,你居然說我古怪?”
她此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瞪,滿臉的怒容,并且一口一個老娘,看得楚衛(wèi)是目瞪口呆。
而遭到突襲的季香玉,對此并沒有掙扎,反到是那蹙著的眉頭,在揉捏的過程中漸漸松舒展開來,臉上甚至還露出一個雀躍的表情,像是松了口氣一般。
而站立在門口的季云,見此一幕,長舒了一口氣,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要知道他這位夫人從小舞刀弄槍,平日里一副不拘小節(jié)的豪俠做派,除了在正式場合,基本不做大家閨秀的模樣。
乍然間,見到秦香這般樣子,他第一反應不是自家夫人改性子了,而是以為自家夫人被人給調(diào)包了……
此時一經(jīng)女兒試探,這大家閨秀的派頭立馬就原形畢露了,果然還是那個性格,還是那個她!
想到這里,季云苦笑地搖了搖頭,他明白自家夫人這般作態(tài),是因為當初自己經(jīng)常說其風風火火的,沒有點女兒家的模樣。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教訓女兒的秦香,眼中露出憐愛的神色,因為季云明白,當一個人為了你,能夠改變自己性格的時候,那么就能明白對方愛的有多深。
他這位夫人出身名門大派,父親也是江湖名宿,因老來得女,所以從小就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可在嫁給自己以后,因家族的原因,受了不少的委屈,并且她明知道自己心中還有那人的影子,可卻還是無怨無悔,這讓季云一直心有愧疚。
此時故人已去,他心中那抹執(zhí)念也煙消云散,心下決定,要在未來的時光中,好好補償對方,讓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既然對方能為他改變,他何嘗又不能為對方改變呢?
季云露出煕和的笑容,走到妻女的身旁,將她們擁在懷里,聲音溫柔地說道“以后你們就是我的全部,我會用余生讓你們幸福?!?p> 這話說的很鄭重,很堅決,蘊含著一股無法動搖的信念。
本捏著女兒臉蛋的秦香,被這一動作弄得一驚,在聽到這話后,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仰頭看著自己的夫君,滿臉幸福之色的不住點頭
季云見她那滿臉幸福的模樣,卻感覺頗為愧疚,輕撫著她的秀發(fā),說道“夫人這些年辛苦你了,以后你無需壓抑自己的本性,為夫如今有了能力,不會讓你再受那些人的臉色了?!?p> 季云感覺對秦香有著太多的愧疚,就如現(xiàn)在,自己不過一句話,對方卻如此感動,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而秦香卻是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夫君從軍這兩年,妾身學會了很多,也明白你的不易,且我倆夫妻,如何能讓你一人承擔。”
在季云離開的這兩年多中,她從最初的惶惶,到后來的鎮(zhèn)定,經(jīng)歷了很多,也承受了很多。
同時也明白,那一直為她擋風擋雨的自己夫君,這些年究竟有多么的不易。
因知道其中的艱辛,所以她如何能讓夫君一人承受,自己躲在羽翼之下享受溫情?
“夫人有此心,為夫甚是欣慰,不過,這些事情以后有我就可以了”
他溫柔地撫著秦香的秀發(fā),隨后面容變得鄭重起來“為了你們,哪怕是山,我也要扛起來,因為我是男人?!?p> 他這話堅定果決,沒有半分回旋的余地。
秦香的話,讓他很欣慰,感覺自己不在的這兩年,自己這個頑劣的夫人成長了很多。
不過就如他所說的,因為他是男人,所以更不想讓秦香母女,太過于接觸那些勾心斗角。
季云只希望她們保持自己的心性,能夠無憂無慮,當年他從軍,也是想找到突破口,讓母女兩有個更好的環(huán)境。
秦香看著自己夫君的模樣,腦袋一撇,露出一副氣悶的樣子,因為她知道自家這個倔驢,說出的話,十匹馬也拉不回來。
不過讓她放棄,那是不可能的事,就像當初這塊木頭,不也是被她一點點給打開的嗎?
一念至此,秦香也沒說什么,只是偎依在季云的懷中,享受著這份寧靜。
季云也樂得如此,眼露溫柔的輕撫著她的秀發(fā),看著那略帶疲憊的俏麗面容,感覺有些心疼。
因為他知道成長是有代價的,對方能說出之前的話,顯然是經(jīng)歷了不少的事情。
而此時的小家伙,一聲不吭的被兩人夾在中間,一個勁的揉著自己的小臉蛋。
至于坐在一旁看戲的楚衛(wèi),見到他們這溫馨的一幕,很自覺的退了出去。
因為再呆下去,他會感覺心中難受,他會控制不住,想到那個溫馨的家。
出門后,他長吸一口氣,隨后坐在庭院之中,仰頭看著天空中那漂浮不定的朵朵白云。
楚衛(wèi)似是看到那白云之間,有那一男一女和一小孩,在山水之間偎依嬉戲,這讓他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福。
而就在這時,突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在想什么呢,想的這么入神?”
聽到這話的楚衛(wèi),如受了驚的貓一般,瞬間蹦了起來,警惕的掃了眼四周后,他不有愣住了。
因為在他旁邊,就是之前在武場中,和圣皇當面對質(zhì)的青衣男子木離。
“怎的,才月余功夫不見,就不認識了嗎?”木離負手而立,饒有興致的看著楚衛(wèi)。
愣神過后,楚衛(wèi)小聲的回應道“沒有,只是木伯伯來得太過突然。”
說實話,楚衛(wèi)確實沒有想到過對方會找上門來,畢竟對方才剛剛放下豪言,他以為對方已然離去,可這才沒多久,竟然堂而皇之出現(xiàn)帶了此地。
聽到木伯伯三字后,木離微微一愣,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反應過來:“原來你這小家伙當時也在場中啊!”
楚衛(wèi)只是默認點頭,在他認知中,這種大人物若是想要查這種事,還不是輕而易舉。
并且他也不覺得,這種事有什么好隱瞞的。
木離說了這句后,倒也沒再追究這個話題,打量了眼出楚衛(wèi)后,他翻手間,取出一只玉盒:“既然你叫我一聲伯伯,那我自然要給你一點見面禮,盒中此物就送與你吧!”
說著他將盒子打開,露出了其中一只巴掌大小的猴子。
楚衛(wèi)見到那猴子的模樣,面色一變,下意識地退后兩步,因為在武場之中,這銀甲鐵面的形象,給了他極深的印象。
雖然這玉盒中的猴子縮小了很多,但他還是認出了,這就是那只滔天巨獸。
“這?”楚衛(wèi)看著那猴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臉上更是露出懼怕之色。
對方在五場中那兇威赫赫的模樣,此時還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之中,雖說如今的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但還是讓他很抗拒。
就像當時在武場中,小家伙說的那樣,怕這家伙突然暴起,將自己給一手指摁死。
“這點你無需擔心,之前那座巨山,讓它這里出了問題,此時一身實力也已然散盡,此時普通猴子都打不過”
看到楚衛(wèi)那害怕的模樣,木離莞爾一笑,點了點那猴子腦袋,接著話音一轉,有些鄭重的說道“不過得血煞之氣孕養(yǎng),這異獸的根骨極佳,若是細心培養(yǎng),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楚衛(wèi)聽到這話,松了口氣,不過還是面有難色,他這些日子也算是見識不少,知道異獸非常珍貴,所以覺得這份禮太過于厚重。
許是看出了楚衛(wèi)的難色,木離很是平淡的說道“這樣的小東西,我可沒時間培養(yǎng),并且此物不過是隨手得之,我也不過是借他人之慨罷了。”
聽到這話,楚衛(wèi)先是一愣,隨后才反應過來,這猴子是從皇家獵場中跑出來的,木離的確是順手把它帶出來而已……
想到這里,他心安了一點,畢竟是白撿的東西,送人確實不怎么心疼。
不過看著猴子的模樣,他最終還是搖頭拒絕了這份厚禮。
這銀甲鐵面太過于醒目,如今才剛剛發(fā)生一場大戰(zhàn),這猴子的模樣深入人心,若是被帶出去,怕是會引人猜測。
而且他現(xiàn)在寄人籬下,若是將這猴子藏在身邊,時間長了肯定是藏不住的。
見楚衛(wèi)這般猶豫不決的模樣,木離面露不耐之色,隨手將猴子拎了出來,丟到了楚衛(wèi)的懷中:“想要就拿去,哪來那么多猶豫,接著?!?p> 做完這些后,他身形如風,消失在了原地。
而他剛一消失,那邊房門就被打開,隨后楚衛(wèi)就見季云走了出來,邊走還邊問道“小衛(wèi)剛才是不是有人來過?”
說完,他眉頭緊皺,看向四周,一臉疑惑之色。
楚衛(wèi)聞言心下一驚,剛想將猴子藏起來,不過無意間撇了一眼后,卻是有了主意:“人倒是沒有看到,不過確是有只猴子跑了進來?!?p> 說著,還舉了舉手中的小猴子,露出一個頗為高興的神色。
季云聞言微微一愣,看了眼楚衛(wèi)手中的猴子,隨后見周遭真沒什么異樣,也就放下心來。
他在房中雖沒聽到什么動靜,但隱隱感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故此才出來一看,如今沒什么異樣,季云倒是放心了不少。
不過再次看向楚衛(wèi)手中的猴子,他眼中卻露出一抹疑惑之色,因為這猴子說普通也普通,說不普通也不普通。
皮色模樣和普通野猴沒什么兩樣,說它不普通,是因為長的只有成人巴掌大小,卻是有些奇怪。
當然季云也只是饒有興致的看了兩眼,便失去了興趣,畢竟神州廣大,各個地域都有著不同的野獸,這可能就是其中的一種。
而楚衛(wèi)此時卻是暗松口氣,剛才他面對詢問,還頗為心驚,不知道該怎么面對。
木離暫且不說,就單單說這猴子,才剛剛和對方打了一架呢,若是被發(fā)現(xiàn),怕是會引出很多麻煩。
剛才的驚鴻一瞥,他發(fā)現(xiàn)小猴子身上的銀甲和鐵面,不知在何時已消失不見,若不然這謊,還真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