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兩個慎言!”燃燈道人目光閃爍,口中喝斥道:“此等事,焉是爾可以參與其中的……”
李靖自是惶恐,那邊楊任卻稽手笑道:“吾等只是私下說笑,這等大事,祖師又豈會聽咱們小輩胡說八道,就算真有其事,那也是意外巧合罷了。”
說到“意外巧和”時,他故意加重語氣,燃燈道人聞言一陣沉默,最后卻嘆息:“師侄想法自然是好,只是韋護,卻巧合不得……”
楊任嘻嘻一笑,接口道:“韋師弟神通了得,吾師常說他與西方有緣,有諸天護法的果位……”
“哦?妙哉,想不到汝師也與西方……呵呵,我說賢侄身上怎會有那位大能隨身至寶的氣息,原來是自家人!”燃燈撫掌大笑道:“即如此,這邊還要勞你師父多費心思,西方吾自去疏通,只是他那里可沒有諸天護法之說???”
楊任聞言笑道:“以后自然就有了……”心中又補了一句:“就看你這老潑皮能不能拿到定海珠了……”二人相視而笑,皆心中大定,唯余李靖一個在旁發(fā)傻。
看此間事了,那燃燈也不耽擱,當下便往西方尋那二圣言說此事,他只道有道德真君相助,自己的徒兒七圣之數(shù)總算有了著落。
眼見那楊任身懷先天至寶,若得其相助,再加上李家三兄弟的助力,楊戩、雷震子就算兩不相幫,只須請那西方大能將韋護弄去,余者皆不足論。
哪怕元始天尊選了別家弟子,就如楊任所言,封神大戰(zhàn),沙場之上什么意外都會發(fā)生,只要他幾個定好攻守同盟,到時候冷眼旁觀,且看誰人能活到最后,這里面的可操作性,不是一般的大呀!
可惜他不知楊任這家伙根本就是滿口胡柴,也壓根沒想過出手要助,更沒想過與李氏一門搞什么同盟,而道德真君那邊更是渾然不知。
至于最后若李家真有人出局,呵呵……意外么……總是會發(fā)生的……
見燃燈道人去了,楊任卻留在周營不曾走,與李靖談起了退兵之事,如今大家身處同一陣營,許多事情也擺到了明面之上。
楊任這邊自是沒什么說的,當年聞太師女媧宮勸說殷氏兄弟,就曾言向周稱臣,如今自然更沒問題,李靖也早有和談罷兵之意,現(xiàn)在唯余一個問題,哪吒這頭鐵怎么辦?
先將李靖的三十三天玲瓏寶塔還給了他,二人復又坐在一起思謀了半天,最后還是李靖牙一咬道:“索性先將這孽障關在道友的葫蘆里幾天,等吾大軍退回了西岐,再放他出來就是!”
商定了一切事宜,楊任當即告辭,李靖也不多做挽留,待出營來,駕土遁起半空去時,猛然見一道人騎著黑虎入了周營,不禁想起了當初掛在東丘城上的兩顆人頭,心中一陣惴惴,不會是那位來了吧……
心中隱隱不安,想要回周營再打探虛實,不過想到那位金仙的能耐,楊任還是決定從心。
若真是猜測的那人,自己返身回去,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暗嘆這東丘商國也真是多災多難,更不明白,那位大名鼎鼎的財神爺怎么會投奔西岐?
東丘這邊可沒有陸壓相助,誰特么的會玩七箭釘頭書啊,萬一真是這位爺,卻怎么個了局。
當下駕著土遁慢悠悠回了東丘城,其實這土遁速度原也不慢,怎奈騎慣了云霞獸,如今便如高鐵換成了普快,自是別扭的很,心中更是大罵哪吒,暗思非要讓他在葫蘆里多呆幾天才行。
等到了東丘,落了遁光站在城頭,卻聽那李靜虛笑問:“如何,西岐何時退兵?”
瞧了這童子一眼,楊任笑著回道:“本來應該是明天,不過……好象你截教的高人來了,這兵……怕又退不了啦!”
“誰來啦?”黃天化從背后冒出來,開口詢問道。
一見這個二貨,楊任心中大急,周營十有八九來的是趙公明,明天可能又來罵陣,以師兄這楞頭青的性子,說不得會第一個上去當炮灰。
當一把拉住他道:“快跟我走,我給你看個好玩的東西?!?p> 黃天化眉頭一皺道:“我又不是小娃娃,看甚好玩的?!?p> 楊任附在他耳邊道:“哪吒還在葫蘆里呢!”
黃大一聽來了興趣,當即跟著楊任下了城樓,隱隱聽見城外喊殺聲響,看了看天剛過午,自己回來不過片刻,周營那牛人果然厲害,前腳進營,后腳就把人馬開了出來。
黃天化聽到城外動靜,不免有些意動,卻聽楊任道:“大師兄,你不是要找李哪吒報仇么,干脆我送你進葫蘆里,你兩個痛痛快快打一架,且看看誰輸誰贏?!?p> 聽到這話,天化頓時喜的見牙不見眼,早就想和哪吒那惡賊比個高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機會,焉能放棄,當即便要楊任動手,把他收進了葫蘆里,渾然忘了初時對陣,被人家用三色火燒的半死不活時情形。
好在如今在楊任葫蘆里的陰陽二氣本就能消磨萬物化為己身,哪吒最好別用三色火,如果亂用的話便會被陰陽二氣絞殺個干凈,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將黃天化收入葫蘆中,沉入心神瞧了一眼,此時里面的陰陽氣已在楊任的控制下退到了四周,兩個二貨此時戰(zhàn)在一處。
其實是黃天化拎著雙錘,追著哪吒到處打,正看的好笑,肩頭被人一拍,回頭時卻是微子啟,卻聽他笑道:“楊大夫果然在這里!”
知他找自己定沒好事,當即問道:“國相有何事?”微子啟和他弟弟微子衍被殷洪任命商國的國相和亞相,故而楊任有此稱呼。
卻見微子啟手中拿著厚厚一摞白紙,遞到了他面上,口中說道:“吾與亞相今日回去,將大人所言之策整理了一番,并寫了個大概的方略,正想請您過目。”
看了一眼那雪白的紙張,替哭暈在廁所里的蔡倫叫了聲可惜,楊任勉強拿起一頁了瞧了一陣。
卻見上面寫著,東丘城共計賤民多少,罪奴多少,逃人多少……,何處有公田多少畝,分多少賤民在該處勞作……
漢字寫成的壹貳叁肆本就難認,雖然有前身的記憶打底,楊任依然有些頭暈。
卻聽那微子啟又道:“可惜真正的賤民和逃奴只占三成,大多數(shù)依然是各處官貴家中的奴仆,否則人手會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