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站在皇城門外,那名叫孔宣的官員聽到聞太師喊聲,瞧了他一眼,最后一晃身后的紅光,卻見殷洪已落在了他旁邊的地上。
楊任見他背后五道光芒直沖天際,當(dāng)真威風(fēng)凜凜,心中著實羨慕。
見孔宣如此動作,袁洪及手下的一眾妖魔紛紛鼓噪起來,那猴子此時被余元綁了,提在手中,依然不服道:“孔大圣究竟何意,若不除了此人,大同之世恐難成矣!”
“閉嘴!”那孔宣喝罵了袁洪一句,便自望向天空,不再理會眾人,殷洪此時伏在他腳邊,生死不知。
“也罷,吾主即想再立商國,焉能不受此劫難!”聞太師跳下墨麒麟,徑自來在皇城門前,也不看殷洪如何,只回頭道:“諸位可在此等候,我自去見陛下討個人情!”說罷瞧了孔宣一眼,便自往皇宮里去了。
聞太師手下人馬聽他如此說,紛紛住手,一眾玉虛門人,除了楊任卻均有些不服,尤其數(shù)那韋護心中最氣,他一直潛伏,最后一擊眼看成功,卻被這身后拖著五條光華的文士破壞,焉能不怒,當(dāng)下祭起降魔杵便來砸孔宣,卻見那人回神看了眼,撇了撇嘴,一道紅光刷下,降魔杵頓時沒了影子。
韋護大驚,韓毒龍、薛惡虎見師弟吃虧,均已大怒,各持寶劍沖上近前,卻見白、青兩道光芒刷下,兩人俱已不見蹤跡。
這下子,玉虛眾人盡皆色變,便是最關(guān)心弟弟的殷郊也謹(jǐn)慎了起來,這人……好生厲害!
“豈有此理,怎會是個平局!”天空中,響起那白眉鷹王的咆哮。
“嘿嘿,老倌兒棋品好生不堪,居然摔桌子!”那鎮(zhèn)元子的聲音也隨即響起,緊接著,眾人頭頂光華大作,卻見鎮(zhèn)元子和那白眉鷹王,笑吟吟的自空中落下。
空中聽他們爭的甚是激烈,此時卻是笑意盈盈,宛若多年未見的老友,二人落在皇城門口,守在那處的孔宣見了,向他們施了一禮,卻依然不曾說話。
一老一少,如有默契般,均不理會躺在地下的殷洪,那黑衣老者一臉不悅,開口問孔宣道:“怎會這樣,為何不聽吾言!”
“哈哈,他受殷商大恩,若聽你言,斷了玄鳥后裔,怕此生再難超脫亦!”那鎮(zhèn)元子在一旁笑嘻嘻的答道。
孔宣侍立一旁面無表情,半晌才開言:“成湯家事,當(dāng)他自家后人處置,誰都不能插手!”
“那汝為何當(dāng)初應(yīng)承我!”那黑袍老者聞言臉上生出怒意,不知是不是巧合,空氣中的溫度也迅速下降,眾人皆感受到寒氣襲來。
“若不應(yīng)了,你再尋別人來,真斷了成湯苗裔,破吾大誓,汝替某家禳星改命么?”孔宣禮儀恭敬,說出的話卻硬梆梆的,那黑袍老者哈哈一笑:“怪不得你非要將人活著送你處……卻是老夫失算了?!?,言罷立在一旁,不再開口。
那邊鎮(zhèn)元子問道:“聞仲進去了?”見孔宣點頭,當(dāng)下也站立一旁微笑等待,卻也不再言語。
楊任見他們站在城門外均不說話,索性運起雙目神通向皇城望去,依然是那日所見的高臺上,聞太師正恭身向紂王說著什么,神情頗為激動,一旁的妲已似乎也在勸說什么……
“看什么看!堂堂玉虛弟子,也不學(xué)好,盡是偷雞摸狗之輩!”那黑衣老者突然一聲大喝,大袖一揮,原本的高臺頓時又被黑紗牢牢擋住。
“即如此,大家都別看啦!”旁邊鎮(zhèn)元子甚是不滿,也跟著揮了揮袖子,原本的黑紗又被一層紅光再次包裹,這下更看不清了。
那白眉鷹王卻甚是滿意,捋著一邊的眉毛道:“這樣最好,便是混元金仙,太古先圣也休想知道他們說些什么,嘿嘿……”
雖然不知這一老一少到底在搞什么,但楊任知道以自己的能耐,絕難看見內(nèi)中情形,嘆了口氣,卻又不愿收起神通,感覺有人拍他肩膀,回頭看時,卻是殷郊,他此時一臉緊張,原本那張藍(lán)臉都白了幾分。
見楊任回頭,連忙說:“楊大夫,能不能想辦法先救下吾弟!”
看了一眼那位面分五色的怪人孔宣,楊任原想說沒辦法,猛得想起剛才那孔宣說的話,靈機一動,一拍殷郊:“隨我來!”
二人一前一后過了金水橋,行至皇城門外,門洞下三人見他們過來,除了鎮(zhèn)元子瞧了他兩一眼,余下二人均不理會。
楊任瞧著那孔宣道:“孔大人別來無恙?!?p> 孔宣聞言一楞,瞧他一眼道:“楊大夫記錯了吧,你我雖都為商臣,理應(yīng)未見過面才是。”
“雖未見面,我與孔大人卻是神交已久!”當(dāng)年看封神演義的時候就最喜歡孔宣這角色,法術(shù)夠眩人夠拽,其實救殷洪都是次要的,主要今天終于見著個活的,自然要好好巴結(jié)巴結(jié)。
若換作旁人如此說話,即便是三清教主座下的金仙弟子,孔宣也斷不會有好臉色,只是上大夫楊任本是因直諫紂王,受剜目之刑,實是大商的忠臣。
自古忠臣孝子,秉天地正氣而生,即使如孔宣這般的妖族大能也會心存一份敬意,更何況他還發(fā)有大誓,護佑成湯后裔,對楊任自然要客氣幾分。雖然心中莫名其妙,卻也不得不緩和口氣:“楊大夫有事,便請直說罷……”
“自是想救二殿下回去!”楊任嘻嘻一笑,實話實說。
聽他說的直爽,倒讓孔宣頗生善意,開口道:“大夫莫急,待聞太師見駕出來自有決斷!”
“那便讓我殺了他!”楊任聞言,突然改口,抽出弗惡劍,刺向地上的殷洪。這下連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鎮(zhèn)元子與白眉鷹王也訝然睜目,孔宣和殷郊更是齊聲大叫“不可?!?p> 那孔宣見他劍勢甚急,急忙抖動紅光,將劍刷向一邊,厲聲喝道:“楊大夫此為何意?”卻終未對他出手。
見他目光凌冽,語氣森然,楊任心中發(fā)毛,口中卻強自說道:“眼見大禍將至,國家難存,圣上寵幸妖邪,皇子裂國自立,你若忠于社稷,便該放歸殿下,令其往東丘建國以保祖業(yè)不失,若忠于陛下,就該一劍刺死此人,以絕諸大臣分彊建國之念,如今,殺又不敢,放又不愿,鼠首兩端,非忠臣所為也!”
他此時臉上一本正經(jīng),實則胡說八道,心里根本沒譜,自己都有些驚訝自己的忽悠能力,居然能說出這么一大通廢話來……
倒是旁邊一老一少聽他如此說,一齊點頭道:“此言甚善!”
那孔宣聽到“鼠首兩端”眼中厲芒一閃,最終恨恨道:“你即是忠臣,當(dāng)知此陛下家事,吾等臣子豈可擅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