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著送飯的童子離開木屋,盤坐在石床上的楊任發(fā)出一聲長嘆,當(dāng)初道德真君罰他閉門思過,如今已然過去了三年。
三年間,楊任閉門不出,苦修玉清大道歌,只是進境極慢,雖然氣海充盈,卻始終難以藏氣入五臟,更不要說化出五行真氣了。
自上山來,苦修多年,如今卻依然是個凡人,沒有五行真氣,連基本的遁術(shù)都不能施展……
不過數(shù)年來服氣行氣,勤練不綴,總算身輕體健,雖然依然是中年人的樣子,身子骨卻比年青小伙子還要壯實。
可老這樣,也不行啊,楊任心中暗自盤算:照時間推斷,那黃飛虎馬上就要反出五關(guān)了吧,后面緊接著就是黃天化救父,三十六路伐西岐……
時間不多了呀!照自己這修行進度,只怕到穿云關(guān)破瘟癀陣的時候,連五行遁術(shù)都學(xué)不會吧!想到此處,楊任心中一緊:“不會是這個緣故,所以師父才會送云霞獸給自己吧?”
心中正自胡思亂想,卻聽一聲門響,黃天化的聲音傳了進來:“老師弟,我回來啦,猜我這回帶了什么東西?”
“一壇咸菜,也把你希罕成那樣!”楊任搖頭笑道。
山上禁止開葷,道德真君性子嚴肅,門人弟子無一膽敢犯戒,怎奈這山中瓜果,說是仙根靈果,吃著卻沒有絲毫味道,就連釀出的果酒也是寡淡如水。
最開始的時候楊任還以為是因為自己餓的太狠,狼吞虎咽之下,未曾嘗出滋味,這幾年水果套餐吃下來才發(fā)現(xiàn),特么的根本就沒有滋味!
所以,象黃天化這種經(jīng)常以降妖除魔名義往外跑的家伙,常常背著師父從山下人家弄些酸菜,咸菜之類的菜品來調(diào)劑調(diào)劑。
初時因與楊任不熟,生怕他會告狀,不敢分與他。如今二人關(guān)系熟捻,黃天化也常會將下山所得拿出來瓜分,只不過每次都要讓他猜自己帶的是什么。
一開始楊任自然猜不出來,被黃天化笑話了幾次,索性每次只要他一下山,便開了雙目神通,看他做些什么,一舉一動皆在眼前,自然知道他帶了什么樣的吃食回山。
“哈!又被你蒙對了!”黃天嘻嘻一笑,跳上石床,取出一包咸蘿卜干,攤在楊任面前道:“嘗嘗,味道不錯唉!”
他自幼在山上修行,缺少父母管束,性子又急燥,眾門人均不敢惹他,卻也不愿與他接近,難免有些孤寂。
直到這老師弟來了,難得有個說話的人,自然格外親近,再加楊任年長,縱有些小摩擦也不愿與他計較,諸事退讓,更讓他喜歡往這邊跑。
撩起唇上的胡須,將一根蘿卜條送入口中嚼了兩嚼,牙齒被硌的生疼,楊任只能慢慢撮著其中的鹽味抱怨道:“我瞧那家老婆子牙都掉光了,怎么咸菜還曬的這么硬,如何咬的動!”
“那是你年紀太大,牙口不足!”黃天化翻了個白眼,嘎吱吱的咬著咸菜,一邊吃一邊道:“總算有點味道啦!”
“好哇,你兩個又在這里偷吃咸菜!”門外聲音還未落地,金霞童子已然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跑了進來,抓起一把咸菜塞進嘴里亂嚼,咸的他只翻白眼。卻還兀自說道:“大師兄,老爺命你到前廳去,有要事吩咐……”說罷,又抓了一把蘿卜干塞進衣兜,方自去了。
“才回來又找我!難道還要下山一趟?”聽了那童子的話,黃天化頓時心情大壞,拿起一根蘿卜干塞進嘴里,自顧自的往前山走去。
見他出了門外,楊任心中卻有些疑惑,這師父每次派黃天化外出,回來后都要在山中修習(xí)一段時候,練武習(xí)文,隔上十天半個月再出門。
這小子耐性極差,不管做什么事情,過不了多長時候便會覺得不耐煩,連隨身的兵器都換了幾種,先是槍后是刀,這段時間又換成了寶劍,師尊這次怎么剛回來就又讓他出去,不怕他耍小性子嗎?
“且慢!”楊任心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不會是那件事要開始了吧?”原著中有名的黃天化潼關(guān)救父,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莫非這大戲……就要開演了?
心中八卦之火雄雄燃起,楊任額上雙手一展,一雙神目光芒現(xiàn)出,視線已穿過木屋,落入前山洞府之內(nèi),卻見中間石臺,金光閃閃的師父端坐其上。
數(shù)年修行楊任已經(jīng)知道,那金光乃是仙家的護體靈光,不同境界的修士,護體靈光的顏色也不同,不過只有金仙境界的高人護體靈光才會是金色的。
而象他那位大師兄黃天化,不過是人仙境界,只能看到一層薄薄的青光包裹全身。
此時黃天化伏跪地上,滿臉涕淚交流,正大聲與道德真君說著什么,可惜自己沒有順風(fēng)耳的本事,不知二人所言何事,不過看情形,顯然那位師尊已將他的身世說明,估計就要命他下山救父了……
果然,只見真君師父憑空取出一柄寶劍,這應(yīng)該就是那把莫邪劍了,劍上光芒燦爛,射的楊任二目生疼,急忙收回目光,待再看時,卻見黃天化手執(zhí)寶劍,背跨花籃,出了洞府,駕土遁往北邊去了……
楊任目光隨著他一路前行,眼看認親大戲即將開演,突然憑空一座高山遮住了他的視線,再看時黃天化不知去向。
只見那山中一座道觀,觀前立著一塊石碑,碑上似乎還有字,定睛再看,卻是“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十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靠,這特么的什么鬼!”雖然已在這封神世界中呆了三年,也在山上見了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但看到那碑上那兩行字時,楊任還是有些呆滯,這世界怎么回事,西游封神大雜燴?還是菩提老祖也穿越了?
心中正暗自嘀咕,卻見那道觀的大門突然打開,門內(nèi)站著一個道裝老者,指著楊任哈哈笑道:“你這孽障還不進來,兀自東張西望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