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君志得意滿地環(huán)視全場,最后將目光投向九年級五班所在的方陣,嘴角扯起嘲諷的微笑,他很滿意這種效果,無論夏至今天到場與否,他都要讓他顏面盡失。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他齊君是不可冒犯的,膽敢冒犯他,就要承受他的怒火和羞辱。
齊君對夏至不滿的源頭來自于蕭月,齊君、蕭月、謝宇航這一批年輕人來自于同一個圈子,家里都是很有能量的家族,其中以蕭月所在的蕭家最為底蘊深厚。
不知道是緣于對蕭家家族優(yōu)勢的仰望還是本身就對蕭月情有獨鐘,齊君自懂事開始就一直喜歡蕭月,兩家家長雖然沒有挑明,但隱隱也有些要將他們湊成一對的意思,這種層面的家族聯(lián)姻,自然都是經(jīng)過兩個家族深思熟慮的。
所以齊君一直視蕭月為他的禁臠,但蕭月對他卻是極為平淡,既沒有特別靠近,也沒有特別排斥,就像對圈子里一般的朋友一般,即便齊君故意制造機會想要與她靠近一些,她也根本不接茬。
蕭月越是這樣,齊君越是想要在她面前表現(xiàn)得與眾不同,包括組建籃球隊,包括挑翻原來的校隊并取而代之,但蕭月對他始終很平淡,這讓他很抓狂。
可就在兩天前,謝宇航突然找到他,似是無意地聊起了班上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順便說漏了嘴,說蕭月對班上一個叫夏至的男生有些特別,也不知道那個只會吹牛招搖的夏至靠什么吸引到了蕭月。
齊君一聽就毛了,馬上火急火燎地帶人殺到九年級五班,本來是想警告一下夏至,如果不聽警告就揍一頓,可沒曾想被他叫去拖住蕭月的女生沒有成功完成任務(wù),被回教室的蕭月撞了個正著,于是才有了這場比賽。
可那又怎樣呢?無論在任何層面,那個叫夏至的都不配跟自己成為對手!就是一個只會吹牛招搖的跳梁小丑而已!一場比賽,嚇得兩天不見人影,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約定的比賽時間仍然不敢露頭,這樣的懦夫,自己之前居然還擔(dān)心蕭月對他有意思,現(xiàn)在看來就是個笑話!
齊君臉上揚起勝利者的微笑,遠遠地注視著九年級五班方陣中的蕭月,想要給她一個笑容,卻發(fā)現(xiàn)她的注意力根本不在自己這兒,反而有些焦灼地不時眺望著體育館的入口。
她是在等那個叫夏至的嗎?她還在期望那個夏至?xí)霈F(xiàn)嗎?該死的!如果他出現(xiàn)參加比賽,不僅要在比分上虐殺他,還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齊君恨恨地下定決心,憑自己的能力,在比賽時隨便制造點意外簡直就輕而易舉,就在他恨得咬牙之時,場邊一個人匆匆跑到他身邊。
“齊哥!不好了!”
“咋咋呼呼的像什么話?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著,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說!什么事?”
“是,齊哥,剛剛收到消息,有一筆大金額的彩金買了夏至贏,下面的盤口已經(jīng)接了?!?p> “嗯?買夏至贏?一比七的賠率?金額多大?”
“十萬!”
“靠!誰特么這么大手筆?這是錢多燒得慌了?不過有人送錢是好事啊,你這么慌慌張張的干什么?”
“額……好事是好事,可我怎么就覺得有點不對勁呢?十萬啊,萬一輸了我們可是要賠進去七十萬??!這幫窮學(xué)生,全部的盤口加起來都不夠賠的……”
“我去你特么的!你特么腦子進水了?我們怎么可能會輸?就算那個夏至全部請外援,在整個海城,還有我們拿不下來的對手嗎?”
“額……也對,齊哥說得很有道理……可我這心里還是不踏實是怎么回事呢?”
“滾!別特么杵在這里影響老子的心情!”
“哦,那我滾了啊?!?p> “等下!回來!”
“齊哥你不是讓我滾嗎?”
“我特么讓你來回滾行不行?知道下注的人是誰嗎?”
“哦,我還以為齊哥你不想知道下注的人是誰呢,這個人你根本猜不到是誰,我也沒有想到啊,她居然會下注,還是下重注,還是下重注買夏至贏……”
“再嗶嗶信不信我踢你屁股?撿重點說!誰下的注?”
“蘇阡阡!”
“蘇阡阡?你確定?怎么會是她?她為什么下這么大的注買夏至贏?難道有什么陰謀?會是什么陰謀呢?”
“這我可就不知道了,齊哥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沒事我滾了啊?我真滾了啊……”
齊君緊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這蘇阡阡是什么意思?難道夏至真有可能會贏嗎?啊呸!想什么呢?這根本不可能!
就在齊君心煩意亂完全想不出一個所以然的時候,全場突然爆發(fā)出一陣陣驚呼,他舉目望去,就見體育館入口處走進來一個衣袂飄飄的高挑身影。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
來人正是超凡脫俗得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的蘇阡阡,她腳步輕快而優(yōu)雅,俏臉含笑,裊裊娉娉地走向看臺。
雖然看臺上早已經(jīng)擠滿了人,但蘇阡阡所到之處,人群紛紛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來,讓她暢通無阻,似乎只有這樣,才不至于唐突了佳人。
蘇阡阡一路走一路含笑向為她讓道的人點頭致謝,讓邊上的一眾的大男生小男生心中如小鹿亂撞,高興得恨不能把嘴巴都咧到后腦勺去。
蘇阡阡徑直走到九年級五班的方陣前,眼波掃了一遍安靜的眾人,俏臉上露出一個坦然的微笑,然后輕啟朱唇,說道。
“我是來為夏至加油的,我相信他一定會來,而且我也相信他一定會贏,那么,我可以跟你們坐在一起嗎?”
“當(dāng)……當(dāng)然可以,歡迎歡迎!蘇阡阡同學(xué)請坐吧,很高興你能來,我叫謝宇航,是九年級五班的班長?!?p> 謝宇航很激動,激動得都有點結(jié)巴了,但他很善于把握時機,他知道這是向蘇阡阡推銷自己的好機會,他覺得,成功的人生就是不斷向人成功地推銷自己。
果然,謝宇航剛說完,就見蘇阡阡對他淺淺地一笑,這笑容立馬讓他心中的小船兒愉快地蕩起了雙槳,一陣振奮。
“哦,你就是九年級五班的班長謝宇航啊?”
“正是,蘇同學(xué)聽說過我?”
謝宇航心中又是一陣激動,蘇阡阡居然聽說過自己?要知道自己雖然是班長,但平時并沒有很拿得出手的東西,不像齊君,籃球就是他的必殺技,僅靠打籃球就可以名揚全校甚至整個海城市的中學(xué)。
也不像蘇阡阡或是蕭月,可以在學(xué)習(xí)成績上一騎絕塵,甩出眾人幾條街,謝宇航雖然在班級里還算不錯,但放在整個年級段,那也是幾十名開外的小角色。
可是蘇阡阡居然認識自己,這代表什么?難道她一直在關(guān)注著自己?難道自己身上還有什么自己都沒能發(fā)現(xiàn)的優(yōu)點吸引到了她?
謝宇航感覺自己整個人都有點飄了,如果此時他憋不住放個屁,就能原地起飛那種。
可是巧笑嫣兮的蘇阡阡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謝宇航一頭從云端栽落,臉先著地的那種。
“嗯,這兩天似乎聽人提過,不過你現(xiàn)在難道不是應(yīng)該在賽場么?”
“額……那個……夏至和胡劍不是臨陣脫逃了嗎?所以我……”
“所以你是來看九年級五班的笑話來了是嗎?班長?!?p> “我……”
謝宇航被問得滿臉通紅,恨不能就地土遁,如果是別人這么問他,他還能巧言詭辯一番,可偏偏問他的這個人是蘇阡阡,如驕傲的公主一般高高在上的蘇阡阡,美貌與智慧并存的蘇阡阡,面對這個與他年齡相差無幾的女孩子,他竟然毫無反駁之力。
“還有,夏至并不是臨陣脫逃,剛剛我說過了,我相信他一定會來,而且我也相信他一定會贏,只不過,你恐怕已經(jīng)失去了做他隊友的資格?!?p> 本來班上的同學(xué)對謝宇航的不作為就有些怨言,雖然這次比賽是夏至接受的,但他不僅代表自己,也代表著九年級五班。
既然夏至兩天沒有出現(xiàn),無論任何原因,作為班長的謝宇航都應(yīng)該代表九年級五班有所應(yīng)對,哪怕是輸,也總比不敢應(yīng)戰(zhàn)有種。
可是謝宇航不僅一直作壁上觀,對于班上男生的主動請戰(zhàn),謝宇航也一概拒絕,這種做派難免讓同學(xué)們心中不滿。
所以在蘇阡阡質(zhì)問謝宇航的時候,不僅沒有人幫他說話,反而大家都覺得很解氣,同時對蘇阡阡又多了幾分好感。
蘇阡阡沒再理會呆站一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謝宇航,微笑著對九年級五班的方陣中招招手。
“小月。”
方陣中的蕭月站起身向蘇阡阡走來,臉上也帶著溫婉的笑容。
“阡阡,你不是從來對這些事情都沒有興趣的嗎?今天怎么還親自來了?”
“沒有為什么,想來看看,便來了?!?p> “你就是這么隨性,但我想你是因為夏至才來的吧?你真的相信他會出現(xiàn)?”
“他會的,還有,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剛才在地下盤口買了十萬夏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