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了揮手沒有再說什么,安行遠飛身跳到江上,站在起伏的波濤上如同腳踏平地。
御水的神通在殺傷力上比不過御雷,可是在很多方面的作用更大,有水的環(huán)境中安行遠不但不會受到影響而變?nèi)?,反而會得到增強?p> 看到安行遠打算離開,穆凜下意識喊了一句:“道長?!?p> 安行遠回過身看著穆凜,兩人所處的位置一高一矮,相隔不遠完全能夠看清楚彼此臉上的表情。
“有什么事嗎?”
問了一句,穆凜頓了頓后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什么?!?p> “走了,還有好長的路要趕呢?!卑残羞h站在水上,身體自然被一股力量推動的向前,速度快如離弦的羽箭,瞬息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站在船頭的穆凜眼神有些茫然,有些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或許這樣反而更好。
安行遠隱隱察覺到穆凜的心意,只是有些東西不想背負,夏小完全是因為自己玩過頭了才弄出來的麻煩,說起來也是好笑,內(nèi)心深處安行遠對穆凜更加親近信任。
走在滿是迷霧的沼澤中,隨時都可能被腳下的污泥吞沒的人又能夠有什么期待,敢做出什么保證呢?
風(fēng)在耳邊嗚嗚的響,沒有用真氣隔絕,這種風(fēng)馳電掣的感覺是很爽的一件事情。
天還沒有亮的時候安行遠就回到了戰(zhàn)船上,隔的很遠,夏小看到安行遠之后就揮著手,臉上滿是喜悅。
她在安行遠離開后就一直等在這里,這種事情對煉仙神人來說并不會疲勞,心中的擔憂并不會因此而少一點。
在大江幫的夏小是一個孤獨的人,沒有成為煉仙神人的時候還有些年紀相仿的伙伴,隨著年紀增長,那些人一個個就不在了,也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怎樣,反正在之后的生活中就沒有見過他們,聽過他們的名字。
安行遠對她來說是家人,也是朋友,更是帶著自己走出噩夢的很特殊的人。
縱然兩人見面和最初的記憶并不怎么好。
跳到船上,安行遠拉著夏小來到船頭,這時戰(zhàn)船依然在向前行,船頭對著也是東方,隨著天際有了一抹白色的明光,星辰的光輝就變得暗淡了。
大江兩岸的樹叢變得熱鬧了起來,鳥兒歡快的鳴叫,扇動的翅膀發(fā)出噗噗的聲音。
朝陽從天空升起,一道白浪般的云被染上嬌艷的色彩,溫柔的光不顯得耀眼,朝陽其實比夕陽更美好。
因為它代表著已經(jīng)真正出現(xiàn)的全新開始。
臨近中午的時候終于趕到了白石灣,相隔很遠就能夠看到前方一灣澄澈的碧藍江水,平靜如同一面鏡子,和微微有些渾濁的東溟江水有極大的差別。
白石灣的名頭很大,不是因為兩岸以及水中可愛的白石,而是妖獸的原因。
水中有妖,這是東溟江湖誰都知道的事情,妖獸雖然聰明,但獸性終究還是占了更多的部分。
這里的獸性并不是貶義,獸類有自己的生活規(guī)律,不會出現(xiàn)稀奇古怪的想法,只要能夠保證生存,幾乎不可能做出為了吃不完也要堆著的食物而對其他同類或者異類發(fā)動攻擊。
只要不接近這方水域就不會受到妖獸的攻擊。
反而是有些人稱妖獸為神,每年都在白石灣左邊的懸崖上舉行祭祀,拋下男女嬰兒,也不知道這些祭品被妖獸吃了還是溺死后被魚鱉分食。
大概盤踞在此妖獸從未曾正視過所謂的祭品,嬰兒相對于它巨大的體型來說太渺小,若它真的想吃,駕著船行在江上的人又怎能逃得掉?
大江幫的人還沒有來,他們對安行遠的行程很清楚,安排好了要等著安行遠到達一定時間后才會登場。
大名鼎鼎的大江幫要排場,一方諸侯般的存在怎能等一個妖道?
看戲圍觀的人早就趕到了這里,岸上、水邊恐怕有數(shù)千號,他們還都是有點本事在身的江湖人。
安行遠的船還隔得很遠,這些圍觀的人都已經(jīng)沸騰了起來。
也許是人實在是太多,原本時不時露面的水中妖獸都不見了蹤影,不管怎樣,它應(yīng)該對不請自來的人沒有好感。
船停在白石灣邊緣等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后,大江幫的旗幟終于出現(xiàn)在了江上,最前方是五艘龐大的戰(zhàn)船,上面的擺放的槍弩一個齊射應(yīng)該就能將安行遠的船打成碎片。
在后面,五六十條小一號的戰(zhàn)船緊緊跟著,飄揚的旗幟獵獵作響,站在船上的武士氣勢高昂,隊伍整齊。
大江幫的中層底層人員忍安行遠已經(jīng)很久了,如今的交易讓他們依然感覺到屈辱,心中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交易完成之后就干掉對方,將妖道千刀萬剮,肉片都燙著吃干凈。
幾十條戰(zhàn)船,數(shù)百號武士,其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真氣境,這種體量何等龐大。
大江幫看不起安行遠很正常,若不是安行遠本身實力強大到需要用同等高手圍攻才能起作用,手上又捏著一個“人質(zhì)”,安行遠早就被弄死了。
如今可以用大軍壓境來形容,站在船上的安行遠目光淡然,眼前所見不過是土雞瓦狗。
夏小沒什么反應(yīng),她沒有復(fù)雜的想法,也就不會有多少情緒變化。
不過智千就有點不能保持平靜了,這次的敵人實在是太多,若是跑出一群頂尖高手,就算自己手上有佛心戒刀這種寶物也擋不住。
因為別人也不是沒有神兵寶物,各種稀奇古怪的手段。
“這安道人也真是心大,原本以為他背后有其他的勢力,到了這個地步都看不到,定然是沒有的,這樣也敢赴約,真是不怕死?!?p> “還是沖動了啊,只是走到了如今的地步,不論生死也得闖上一闖?!?p> “希望能夠直接完成交易,不出現(xiàn)生死之戰(zhàn)?!?p> 心中祈禱了一下,智千雖然知道這樣沒什么用,不過看到安行遠的平淡,心中莫名的多了些信心。
船隊接近,大江幫的人發(fā)出整齊的吶喊,聲浪震撼四方,隨著聲音停下,四周除了風(fēng)聲濤聲再無一點多余。
最中央的戰(zhàn)船上走出一個中年人,衣著普通,但氣質(zhì)長相卻很不凡。
這會兒不要說出來的是個人,就算是一條狗也能充滿威勢,因為他后面站著兩個全身都被黑色袍子遮住的怪人,在黑袍人之后是五名大江幫堂主,五名煉仙神人。
當然了,還有更遠一點地方,搖著扇子并不靠近的水堂主,他來了但沒人當他在。
看到這一群大江幫高層的出現(xiàn),安行遠眼珠子都有點泛紅。
是興奮,饑餓很久的人看到好吃的東西就是這種模樣。
五個直接顯露的煉仙神人安行遠一眼就能夠認出來,被黑袍完全遮住的同樣是煉仙神人,看這個架勢他們應(yīng)該有些不同的地方,可能更強大,那么就說不定更加美味。
七個,整整七根煉仙荊棘,若是全部吃到肚子里面,安行遠立刻就敢修行無量血陽大法的第二重,直接完成聚陽的過程。
站在最前面的就是大江幫幫主趙祥雨,他看了安行遠一眼,然后將目光放在夏小的身上。
雖然兩方還沒有交涉,經(jīng)過各種情報的分析,大江幫高層也很清楚,夏小被抓之后投敵了,還跑到敵人的床上,這讓大江幫的人感到很沒有面子。
堂堂煉仙神人,在大江幫地位超然的護法,居然做這樣沒風(fēng)骨的事情,簡直是丟人現(xiàn)眼。
所以大江幫的人很清楚,這次來是殺人,并不是為了所謂的交易。
“那個人是夏小,沒有錯吧?”低聲問了一句,趙祥雨還是要確定一下,免得對面那個陰險的道人弄個假的來騙自己。
“沒錯,相隔的雖然有些距離,我也能夠感受到煉仙荊棘的力量,這錯不了?!?p> 一個黑袍人甕聲甕氣的回答,聽了這句話,趙祥雨笑容滿面的臉上笑容終于燦爛了幾分。
“很好,非常好,妖道殺我兩名護法,壞我大江幫好事,更是迷惑了一個無知的蠢貨,他也該死了?!?p> “到了這時候都還沒有其他的勢力插手,看來他不但沒有后臺,同樣得不到其他人的好感啊?!?p> “原本還想引出些人一網(wǎng)打盡,現(xiàn)在只這一條大魚也夠了?!?p> 負著手看著面前的一切,趙祥雨有種天下盡在我掌中的豪邁,當幫主雖然累,但這種掌握權(quán)勢力量的感覺也讓勞累顯得很值得。
“怎能只是一條大魚,不是還有個智千和尚嗎?妖道別的本事如何我不清楚,這蠱惑人心的手段絕對是天下第一,萬萬不能讓他繼續(xù)活著?!?p> 左邊的黑袍人再次說了一句,趙祥雨點了點頭,很認同這個建議。
這樣放任可不是一件好事,夏小一個沒長大的蠢女子也就罷了,能將智千和尚這種老江湖忽悠才是能力。
而且長青劍派掌門鄭綱也吃了迷魂藥,別人搶了他的鎮(zhèn)門寶劍不報仇也就罷了,還將自己的乖女兒送上門,簡直是不可理喻。
“殺他是自然的事情,解決妖道,收回煉仙荊棘的事情還需要兩位的相助?!?p> “唉,若是可以,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不愿意失去任何一個煉仙神人,他們的出現(xiàn)實在太苛刻了?!?p> 嘆了一口氣,看向安行遠的眼神就更加的不善,當然還有夏小。
趙祥雨決定以后不會讓女子成為煉仙神人,至于男子,或許可以從小就割了,免得他們長大了也出現(xiàn)些亂七八糟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