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箏踩著步子,來到二樓最遠(yuǎn)的房間,她推開門,按了墻上的開關(guān)。
瞬間暗黃色的燈光照亮了屋內(nèi),房間又小又冷清,幾件簡單的家具。床是單人床,上面還放著單薄的被子,衣柜是老式的款式,年紀(jì)比她還大。
這里原本是楊家的用來放雜物的地方,趙雪芹帶著她嫁過來后,這里便改成了她的房間了。
窗戶下,書桌靜靜地立在哪里。她走過去,摸著桌面,凹凸不平的痕跡,殘留著以往使用過的痕跡。
上面放著一張她跟父母的合影照,可惜被撲著放下去了。曾經(jīng),她無比珍視這張照片,就連楊蓓好幾次讓她收起來,她都不舍得。
她以為,她的父母還是愛著她的,卻因?yàn)槟壳暗那闆r,不容許他們對她表現(xiàn)出來。
她把所有的思念和情感都寄托在了照片上,想要找回跟父母往昔的記憶。
那也只是她想而已,她早就是那個(gè)被拋棄的人了。
父親再婚后有了自己家庭,母親一心想著豪門貴太太,哪里顧得上她。
她把相冊里面的照片取出來,撕掉,扔進(jìn)垃圾桶里。
捂著臉,眼淚還是從指間縫流出來了。她還是高估自己自己,以為不會難過,卻還是會流淚。
她小聲地抽泣著,發(fā)泄完了,擦干眼淚。
拿出課本,開始復(fù)習(xí)了。
楊蓓在楊旭面前可以撒嬌,卻不敢放肆。跟阮箏發(fā)生的事情也不敢告訴他,害怕受到責(zé)備。
可是她憋在心里不舒服,她想要給阮箏難看。
趙雪芹無疑便是最好的對象,楊旭走后,她跟趙雪芹告狀。
“什么?她竟然這樣對待你?!?p> “不行,我要去教訓(xùn)她?!?p> 跟她想的差不多,趙雪芹很憤怒。
“阿姨,我想二姐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了!”她假意勸趙雪芹,實(shí)則是在火上澆油。
趙雪芹沖到阮箏的房間,推開門,叉腰怒視著她。
阮箏也嚇到了,呆呆地看著她。
她二話不說,直接到阮箏的面前,抓著她的手,就對準(zhǔn)她的臉,就是一巴掌。
阮箏措不及防,臉都紅了起來。眼睛都糊弄了,奇怪的是,她清楚地看見門口的楊蓓嘲諷的臉。
她在笑她,長得好看,成績好又能怎么樣,你母親還不是聽我的話,你還不是被打嗎。
阮箏不難過,眼淚和懦弱早就在上輩子就用完了,她對趙雪芹還真沒剩幾分感情了。
趙雪芹見阮箏沒反應(yīng),不死心地想要繼續(xù)。
阮箏直接便拽著她的手:“我的母親,你憑什么打我?!?p> “你……”趙雪芹甩開了她的手:“憑什么打你,你自己說,你在學(xué)校怎么對蓓蓓的。我跟你交代過,她是你妹妹,你要多護(hù)著她。”
當(dāng)她聽見楊蓓給她說,阮箏在學(xué)校都對她做的事情。
她就連掐死阮箏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巴結(jié)上了楊暢,還成為了豪門太太,她不想放棄這種富貴的生活。
阮箏緊緊閉著嘴,倔強(qiáng)地微微低頭側(cè)視她,不憤怒,也不辯解,似乎跟她沒多大的關(guān)系。
那張酷似她父親的臉,讓趙雪芹一陣恍惚。她年少輕狂,愛上了阮箏的父親,兩人也算是郎才女貌,修成正果了。
婚后就漸漸暴露出了問題,他們會為一點(diǎn)雞毛蒜皮的事情而爭吵,吵得面紅耳刺。
生活磨平了他們的棱角,趙雪芹明白了金錢和權(quán)勢的重要性。她很快就和出軌的阮箏的父親離婚了,她不想要阮箏,法院還是判給了她。
離婚后,她認(rèn)識了楊暢,使勁渾身解數(shù)才嫁到了楊家。
她不容許任何,哪怕是她的女兒,她都不許。
她拽著阮箏,讓她跟楊蓓道歉:“跟你妹妹道歉,說對不起?!敝讣庥昧?,把阮箏的皮膚都掐紅了。
楊蓓對上了阮箏,她有些意外,趙雪芹還真讓阮箏給她道歉。
她急忙擺手,歉意十足:“阿姨,不用了,我不用二姐道歉。我想她只是不小心,只是無意的?!?p> “我沒怪過她,真的沒有。所以二姐不用道歉?!?p> 她越是善良可欺,越襯托得阮箏的不懂事。
阮箏至始至終都沒無表情,她看著楊蓓的自導(dǎo)自演。前世她就是這樣無辜,被她外表所欺騙的人不在少數(shù)。
趙雪芹用力了許多,她怎么生了拖他后腿的女兒。
楊蓓不計(jì)較,可是楊家的另外兩個(gè)男人不代表不計(jì)較,尤其是楊旭。
她給阮箏眼神示意了好幾次,都沒回應(yīng)。
“阮箏,你不道歉,我就送你去你爸爸那里。”
她很了解阮箏,她不想去她父親那里。
阮箏的父親阮越那邊的情況比趙雪芹這邊還要復(fù)雜,爺爺奶奶重男輕女,不是很喜歡她,一直想著男孩。父母離婚后,父親再婚,繼母那邊有孩子,他們還生了一個(gè)孩子。
阮越收入不高,也不重視阮箏一個(gè)女孩。
阮箏除了受到排斥和孤立,便是無視和各種的言語攻擊,所以她不想回去,重來的都不想。
重來一世,她不會被趙雪芹給威脅到了。
“隨便?!焙唵伪砻髁藨B(tài)度。
趙雪芹指著她:“你不怕是嗎,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你。”喘著氣,掏了掏手機(jī),沒掏出來。
手機(jī)沒在身上,她急著去取。
許阿姨急忙跑過來:“太太,小姐,先生回來?!?p> 她整個(gè)人都變了樣,也不跟阮箏廢話了,瞪了她一眼后,便帶著楊蓓走了。
許阿姨有些心疼地看著阮箏被打的半臉,都紅了。
“小箏,還好嗎,是不是很疼。”她小心地摸了摸她的臉,阮箏小聲地叫一聲。
“疼……”隱忍的叫聲。
“太太怎么這樣狠心,自己的女兒都不知道心疼?!彼彩亲龈改?,孩子有個(gè)小痛小病都心疼不已。
別說打他們,就連狠話都說不得。
“你等等,我去拿點(diǎn)藥?!?p> 然后就走了。
阮箏的眼淚不爭氣地流到嘴里,有點(diǎn)咸。她想到了楊暢回來了,那個(gè)女人就顧不上她了。
她擦干眼淚,小步地挪到了樓梯口。
趙雪芹跟楊蓓坐在楊暢的左右,一個(gè)為他拿東西,遞毛巾,另外一個(gè)則為他揉腿捶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