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放學(xué)靜芝沒有讓念昔騎自行車,她帶著念昔回了家?!澳阋鷧鞘迨逅麄冋f說嗎?”靜芝在念昔上樓之前還是問了她。
“我不知道,沒有想好,我還有點怕?!蹦钗粢埠苊悦?,她總覺得這種事情是離她很遠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跟父母開口去解釋,而且本來也沒有什么好解釋的。
“那你就得自己想好別的理由和借口。因為你今天受了傷,呆會兒他們肯定能發(fā)現(xiàn)?!币造o芝對吳爸吳媽的了解,他們肯定能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女兒的異樣。
“那你說我該怎么說呢?”念昔下意識地求助于好友。
“只有今天在校醫(yī)室的那個借口最合理?!膘o芝冷靜地給她指出了解決方法。
“那我就照之前劉雨那樣說,別擔心,我還好。再怎么樣學(xué)還是要上啊?!蹦钗魧捨恐o芝。
“你顧著自己吧,都給人搞成這個樣子,放心!會有人給你解決的?!膘o芝抱了抱念昔。
一進家門,果然如靜芝所料,吳爸吳媽第一時間就發(fā)現(xiàn)了女兒不對勁。“怎么了,身體不舒服,感覺精神不太好呀?!?p> “今天在學(xué)校運動的時候撞到了,休息一下就行?!?p> “撞到哪兒了?”吳媽有點緊張。
“撞到高中部體育課用的跨欄了,摔了一小跤?!?p> 念昔是真以為沒有太大的問題,在學(xué)校時她覺得更多是一種心理上的打擊而不是身體上的疼痛。
晚上的時候她卻突然莫名其妙地發(fā)起高燒了。因為入睡前還好,所以全家沒有一個發(fā)現(xiàn),包括念昔自己,到早上的時候已經(jīng)燒得人事不醒了。吳爸急得跳腳,還好吳媽護士出身有點經(jīng)驗,酒精擦拭物理降溫后就直接送到了人民醫(yī)院。
靜芝一大清早想著要帶念昔去學(xué)校,跑到她家去敲門接她,結(jié)果半天沒回應(yīng)。還是旁邊的鄰居從食堂買早飯回來告知了念昔的情況。
靜芝趕緊到了學(xué)校,先找念昔班主任請了假,然后又告訴了劉雨和沈青衣,三人約定中午去趟醫(yī)院。
估計了一下,最后果然是在急診住院的地方找到了念昔。她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睡覺,手上插了根長長的輸液管,吳爸正坐在床邊打盹。靜芝他們?nèi)诉M來的時候驚醒了他。
“靜芝,你們來了,坐,坐!辛苦了!吃點什么?蘋果好不好?”吳爸很熱情。
“沒事兒,吳叔,我們過來看看念昔。醫(yī)生說是什么原因?”靜芝三人也擔心是昨天文錦那兩下引起的。
“昨天不是撞到了嗎?我家這個丫頭嬌氣的很,醫(yī)生說是出了汗沒及時換衣服,自己憋在里面導(dǎo)致發(fā)高燒。加上撞的地方有點狠,不過沒事,輸兩天液應(yīng)該差不多了。我還沒來得及給她請假呢,你們來了正好!”
靜芝趕緊說:“沒事兒,我今天早上去找念昔的時候已經(jīng)知道她住院了,所以我提前跟她請假了?!?p> “念昔有你們這樣的朋友是她的福氣?!眳前终嫘挠X得小女兒交友還是沒有走眼?!澳銈兛戳司托?,趕緊回去上課去,中午本來就沒有多長時間?;厝ヂ飞向T車小心!”
出了醫(yī)院大門的沈青衣很感慨,“念昔她們一家人都很好,連吳叔叔心都好細.”
躺在病床上熟睡過去的吳念昔可不知道因為這場校園暴力會引發(fā)后續(xù)那么多的事情。
兩天后臨著是周末,住院時吳媽找醫(yī)生談了談念昔經(jīng)痛的問題,開了一副中藥,考慮再三后,決定讓念昔在家多休息休息,就這樣又多請了兩天假。念昔也沒拒絕,她不能說討厭學(xué)校,但是一想到被打的那個時刻,總有些心有余悸,以往對學(xué)校的那種雀躍感確實不見了。父母的決定對她來說無疑是又多提供了兩天緩沖時間。
對于這個情況,平安度過了幾天的文錦是不知情的,回到學(xué)校上課的向宇也是不知情的。他剛剛從媽媽那兒回來C市,給念昔和好友帶了禮物。對于自己的母親他已經(jīng)過了要糖吃要人陪的年紀,與其說是他需要媽媽,不如說是他媽在尋找情感寄托。
不過這都無所謂,重要的是念昔肯定會喜歡自己準備的禮物。向宇懷著期待的心情騎進一中大門。
早上,單車棚里找個靠外的空檔位置都難。好不容易把其他單車挪挪擠擠壓出個空間,向宇就聽到旁邊的八卦。
“譚昊這段時間春風(fēng)得意啊,是不是那個小學(xué)妹追到手了?”
“就那個他寫過情書的那個?好像是初中部的吧?”
向宇一聽初中,立馬警覺了起來。
“應(yīng)該是追到了,那小姑娘叫文錦吧,之前不都還沒同意嗎?”
“誰知道,也許情書寫得好?我們可以討教一下。反正從上個星期開始就天天一起上下學(xué)了。幸福啊!”
向宇一聽文錦的名字,立馬沒了興趣。停好車后,背上書包就往外走,門口正正好碰上話題的主人公。
文錦一見向宇,推著單車的腳步馬上慢了下來,手心冒出一陣汗。走在她旁邊的譚昊覺得奇怪,“快走吧,周一還要升旗,別遲到了?!?p> 向宇瞟了一眼這位高中部學(xué)長,有點可惜,看上去像是個明白人,怎么不長腦子找個不入流的歪瓜裂棗。不過這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有自己的念昔就夠了。
看著擦身而過的向宇,文錦又怨又怕,怨自不必說,一直都是因為那點子原因,怕則是之前的事情。她也一直奇怪,以吳念昔那幾個好朋友護短的個性,尤其劉雨和沈青衣的脾氣,這事不可能這么悄無聲息的過去。
其實她打了人發(fā)泄完后就后悔了,和她平時走得近的幾個女生這兩天都自覺不自覺的拉開了距離。她也發(fā)現(xiàn)吳念昔從那天開始沒來學(xué)校,估計有點情況。但沒有家長過來說明她也沒告訴她爸媽,這讓文錦覺得事情也不過如此??山裉炜匆娤蛴詈螅龘淖约悍判牡氖遣皇翘缌?。
走到樓道口的向宇看見好幾個本班同學(xué),依照以往脾性他點了點頭就準備進教室,其中一個男生說:“向宇,你要不要去158班看看?”
向宇挺奇怪的看著他,這是經(jīng)常和沈青衣踢球的男生,為什么要他去158班看看?他想起沈青衣有次和他開玩笑時這幾個球友也在,臉色一變,書包都沒放就去了158班。
果然,念昔座位上干干凈凈沒有人。
門口那么醒目的身影是個人都看到了,更別說158班同學(xué)對這個人太熟悉了。不少那天目睹了事情經(jīng)過的同學(xué)不約而同的哀嘆,“完了,沉默火山不會爆發(fā)在我們班吧!文錦完了!”
文錦完不完沈青衣不知道,他現(xiàn)在能確定的是自己可能不會太好。
“老大,你聽我跟你說,事情是這樣的。......”沈青衣巴拉巴拉一頓說明,然后可憐兮兮地望著向宇。
“行了!”出乎沈青衣的預(yù)料,向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挺好的,會用腦子了!”
“不不不,那個不是我的方案,那個是劉雨提供的,我沒那么狡猾!”
向宇似笑非笑地看著沈青衣,“誰狡猾?”陰深深的質(zhì)問讓沈青衣一愣,調(diào)整了下表情,回頭一臉諂媚,“我,主要是我狡猾。”看著這兩活寶,壓抑的心情都能飛揚不少。
“那天是真沒想到文錦膽子那么大,真的敢搞事。念昔這次吃了大虧。頭也腫了,腰腹那好大一塊淤青,后來又發(fā)燒住院打了點滴,估計是沒好全,所以又多請了幾天假?!眲⒂瓴痪o不慢地做了下補充。
靜芝冷眼看著向宇隨著劉雨的講述左手拳頭越握越緊,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猙獰突出,眼睛慢慢變紅,臉色冷峻,嘴角壓出深深的一道紋。
“知道了,劉雨的法子挺好的。劉暢云估計什么時候能來?”向宇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問道。
“今天就能來,我昨天在大院和他打球的時候說起文錦高中男友的事情,他一把拍飛籃球就走了?!鄙蚯嘁潞艿靡庾约哼@項任務(wù)完成得很自然。
“就這樣?她能受到什么教訓(xùn)?”靜芝覺得這個方法看不到什么實際效果,但念昔確實卻是實實在在挨了打。
“這點自然是不夠的,但作為引子足夠了。行了回去早讀吧?!毕蛴钭隽藗€結(jié)語就回教室了,留下這三人你望我我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