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信沒料到自己這一拳竟有如此大的威力,雖說是在背后偷襲,但一擊便能重傷敵人,也是出乎意料之外。
另外一個矮個黑衣人正在院子中搜尋其他屋子,聽到這邊的房間中發(fā)出異乎尋常的動靜,知道有了情況,便急忙趕了過來。
趙長信和張望之見行蹤已經(jīng)暴露,也顧不上那個受了重傷的黑衣人了,跳出屋外雙雙出手,與正在趕來的矮個黑衣人斗了起來。
兩個少年整個冬天無事,練武甚勤。隨著冬去春來,武功都是日益精進(jìn)。
尤其是趙長信,得到程遠(yuǎn)志的指點,更是進(jìn)步飛速,已與之前鏖戰(zhàn)野山洞窟時大不一樣了。
矮個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出手靈巧,但是面對趙長信和張望之的夾攻也只有防守的份,才三十幾招之后便已招架不住。
兩人見狀更是手上加緊了攻勢,想早點拿下敵人。
可誰知就在趙、張二人即將得手之際,墻頭刮過一陣疾風(fēng),院子中突然又躍進(jìn)來一個蒙面人。
只見剛到的這人雙拳架開兩少年的進(jìn)招之后,看見對手中的一人正是趙長信,竟然像認(rèn)得他一樣,下意識地驚叫了一聲:“怎么又是你?”邊說邊躲開二人進(jìn)攻,拉著矮個黑衣人闖進(jìn)內(nèi)院。
張望之和趙長信大驚,怕澓中翁和陳無霜被他們傷害,趕忙追了過去。
哪知那兩人乃是聲東擊西,進(jìn)了內(nèi)院卻不入屋子,身影早已飄向墻頭,從澓家內(nèi)院逃出去了。
趙長信和張望之也顧不上追擊敵人,連忙敲開澓中翁的房門,查看一老一小是否無恙。
澓中翁早已被外院的打斗聲驚醒,這時已經(jīng)點上蠟燭,開了屋門,小無霜也揉著雙眼,從內(nèi)室走了出來,兩少年見他們平安無事便放下心來。
“賢弟,你在這里保護(hù)先生和霜兒,我去拿那高個的黑衣人來問個明白?!壁w長信邊說邊向著前院跑去。
跑進(jìn)剛才三人睡覺的屋子,趙長信發(fā)現(xiàn)被自己重傷的黑衣人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地上只留下一灘鮮血。
他心下也不以為意,心想定是那受傷之人趁著他兄弟二人與另外兩人相斗時,強忍傷痛自行逃離。
這時趙長信也顧不上去追查高個黑衣人逃走的路線,忙叫道:“三弟,快出來吧,賊人已經(jīng)被我們打跑了。”他見并沒有人答應(yīng),忙彎身低頭往床下一瞧,卻哪里還有劉玉亭的影子。
發(fā)現(xiàn)劉玉亭也不見了蹤影,趙長信頓時感覺頭皮一陣發(fā)麻,暗叫不好,心想三弟定是被那受傷黑衣人逃走之時順便抓去了。
同時他心中回想起了剛才第三個出現(xiàn)的蒙面人見到自己后奇怪的驚呼,聽那聲音明顯是個年輕女子,這個聲音朦朦朧朧好像在哪里聽到過,但是一時卻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玉亭被抓走去了哪里和那女子似乎在何處聽過的聲音,這兩道謎團(tuán)輪流交替同時困擾著趙長信,越想越亂的他呆呆地站在屋中沒有了主意。
突然一片烏云飄過遮住了月光,屋子中頓時一片漆黑,趙長信的思緒似乎也被這黑暗完全吞噬了進(jìn)去,看不到絲毫光明。
那高個黑衣人被趙長信重傷摔倒在地上,口吐鮮血,這一幕都被躲在床下的劉玉亭看在眼里。
他哪見過如此慘烈的打斗場面,頓時嚇得大氣也不敢出,只是盯住那黑衣人,生怕被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
趙長信和張望之顧不上收拾戰(zhàn)場,跳出屋外和另一個黑衣人纏斗。那高個黑衣人見兩人武功高強,料想自己的同伴定然討不到好去,不久必將落敗,于是便趁著他們打斗之機(jī),強忍背心上的疼痛,想爬起來悄悄溜走。
哪知他剛翻過身來盡全力用雙手撐起身子,想要站起來時,驀然看見床下還有另外一人,見到那人一雙大眼睛正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黑衣人頓時被嚇得魂不附體,胳膊一軟,身體又跌到了地上。
劉玉亭其實也被嚇得不輕,看見那傷者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心下暗喜,只是盯著他盼他趕快起來走出屋子,自己也好從床底爬出,另覓地方躲藏,不料那傷者剛剛爬起一半便發(fā)現(xiàn)了自己。
劉玉亭知道再也無法躲藏,便急忙從床底爬出,想著如能自己制服那傷者,自然很好,也好在兩位兄長面前夸耀,就算黑衣人還未完全喪失戰(zhàn)斗力,自己也能趁著他還趴在地上時,快速逃出屋外。
高個黑衣人雖然被嚇得魂差點沒了,但他畢竟是在江湖上久經(jīng)歷練之人,見多識廣,馬上就意識到此人趴在床底,肯定是在躲避打斗,不是武功不高就是全然不會武功,要是讓這個人跑出去通知另外兩個同伙,自己就走不成了。
想到這里,高個黑衣人受傷雖重,但是畢竟性命要緊,于是咬牙強忍背上的疼痛,立刻站起身來,一把抓住已經(jīng)從床底爬出來的劉玉亭,快速伸出一掌切中他后頸的啞門穴,劉玉亭剛從床底爬出還沒站穩(wěn)便被打暈在地。
高個黑衣人這一用力,牽動背心受傷之處,不由得蹲下身子來一陣喘息。
忽聽得外面打斗的聲音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后院,他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于是拎起暈厥在地上的劉玉亭出了屋子,快速向院外街道的黑暗深處逃去。
劉玉亭仿佛身處夢境之中,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好像騰云駕霧一般,然而一陣疾風(fēng)吹來,把他打下云端,冰冷的地面透過薄薄的春衫,使他的意識恢復(fù)了一絲知覺。
這時,一段對話聲傳到他的耳朵之中,那聲音似乎離得劉玉亭很近,又仿佛高高遠(yuǎn)遠(yuǎn)地飄在半空中。
“你二人怎敢違反我號令,私自夜行外出。”這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
“我兄弟兩人也是受人之托,實在是迫不得已,還望公主手殿下手下留情,饒過我們這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币粋€男子的聲音響起。
“哼!拿我的命令不當(dāng)回事,是嗎?等回去讓你們再嘗嘗師蠺蟲的滋味?!蹦桥语@然十分惱怒。
“求公主寬恕,小的再也不敢了。”那男子顫抖著哭音,似乎對女子所說的師蠺蟲頗為恐懼,接著便是地面不斷傳來“咚咚”的震動聲,竟然好像是那男子正跪在地上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