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太監(jiān)初進門時并未看清眼前情景,等到他傳完口諭才看出了屋里古怪的氣氛,小爵爺滿眼通紅揪著一個俊朗青年的衣領(lǐng),而另一邊的絕美女子則是滿臉的疑惑神色。
“爵...爵爺...皇上的意思是請爵爺立刻前往?!彼m然也疑惑不解這個小爵爺是怎么了,居然揪著救命恩人的衣領(lǐng),但是他從小就在宮中長大,自然知道主子們的事情不是他能知道和干涉的,所有便馬上恢復(fù)了鎮(zhèn)定繼續(xù)傳諭。
夜錦程不為所動,依舊揪著帝桀的衣領(lǐng),但也不說話,只是瞪著那雙紅紅的眼睛死盯著帝桀。
“爵爺...”
“知道了。”夜錦程不耐煩的大吼了一聲。
“小的該死,小的知錯,請爵爺恕罪。”
青衣太監(jiān)被嚇得立馬跪倒在地動也不敢動一下。
“起來吧,前方帶路?!币瑰\程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語氣的不善,此時稍微用緩和了一些的語氣對太監(jiān)說道。
“是,爵爺請隨小的這邊走?!?p> 夜錦程隨太監(jiān)出了屋子,就在將要走出屋內(nèi)兩人視線之時,他回頭深深望了帝桀一眼,眼中大多是憤怒的神色,但是在憤怒之下,卻還有著一絲自責(zé)。
夜錦程走后過了好一會屋內(nèi)都在一片死寂之中,直到武云裳終于憋不住心里的疑惑先開了口。
“帝桀,他這是怎么了,他說的你不要命了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p> 帝桀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后起身離開了屋子。
看著帝桀的身影漸漸消失,武云裳臉上疑惑的表情已經(jīng)變成了惋惜之色,她輕嘆了一口氣后喃喃說道:“你居然就是神決劍的劍奴么,以你現(xiàn)在被廢了十之八九的修為,強行用自己的魂力召喚神劍附靈,恐怕施展不了幾次的吧,看那小子如此樣子,你以前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施展過了,你這樣拼命為了他不一定會覺醒的這一世,值得嗎?不過這樣也好,只要設(shè)計讓你再施展此法,用不了幾次,你就會魂力潰散灰飛煙滅,這樣他就徹底落在我的手里了,到時候我父親,我們鄔家,就可以...”
武云裳聲音越說越低,最后幾句時已經(jīng)低不可聞,隨后只見她從袖中掏出一張細長的黑紙,她口中輕念著些什么,捏著黑紙的手也發(fā)出淡淡光芒,然后她抬手把黑紙往空中一拋,黑紙在空中竟然消失不見了,做完這一切后,武云裳也離開此處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而夜錦程呢,在跟著太監(jiān)七拐八拐走了好一會終于來到了云還宮的主殿。
“皇上吩咐過,除了小爵爺您,任何人不得踏上這主殿臺階一步,小的也只能送您到這了?!?p> “好,你退下吧?!?p> 青衣太監(jiān)領(lǐng)命退了下去,夜錦程卻沒有馬上進殿的打算,而是打量起了主殿前的一切。
云還宮是才修建成不到二十年的新宮殿,宮殿修建之初便遭到了大臣們的一致反對,因為皇宮內(nèi)空閑的宮殿數(shù)量眾多,而天都國才剛剛建國不久國力空虛,實在不宜大興土木,而新登基的天都帝卻還是力排眾議下旨建造了云還宮,云還宮在當時不管是建筑材料還是施工工藝用的都是當時最好的,甚至最后裝飾宮殿時里面的所有花草樹木和室內(nèi)陳設(shè)都要由天都帝親自過目確認,而就在云還宮剛剛建成,眾人紛紛猜測這云還宮到底是天都帝為哪位娘娘修建的,最后又是哪位娘娘有幸能入住新宮的時候,天都帝卻下旨封閉了云還宮的主殿,任何人沒有旨意不可靠近,這云還宮主殿一空就是十余年,直到有一天,天都帝巡游歸來,竟然帶回了一口棺材,他將棺材安放在了云還宮的主殿內(nèi),甚至從此把主殿當作了自己的寢殿天天與這口棺材為伴,這在當時可是震驚了整個天都國上下,對于棺材里是何人一時間眾說紛紜,但誰也沒有真正的答案,除了一個人,夜錦程。
夜錦程仔細打量著主殿殿門前的一切,階陛的中間有一座和真人一樣高的白玉雕像,雕的是一個身著華貴衣裳的女子,女子的姿容算不上多么的絕色傾城,但也是難得的美人了,而且雕像的眉宇之間還隱隱透著一股優(yōu)雅出塵的氣質(zhì),讓每個看見之人更加的心向往之,而白玉雕像的身后,主殿殿門之上用金漆寫著三個斗大的金字,夢云殿。
夜錦程的目光在雕像上停留良久后才輕嘆了一口氣后不舍的挪開,而后便直接大步走到殿門前,殿門是虛掩著的,他毫不猶豫的推開殿門走了進去。
和殿外的富麗堂皇完全不同,殿內(nèi)的布置十分簡單,甚至還透著一絲詭異,因為十分寬敞的殿內(nèi)空間里,除了殿內(nèi)正中間擺放著一棺一床外就只有幾盞宮燈而已,而且因為照明僅僅就靠著幾盞宮燈和一扇半開的窗戶,所以室內(nèi)的光線也是十分的昏暗。
夜錦程進門先朝著棺材磕了三次頭后才對著棺材邊一個站立的人影跪下叩頭說道:“微臣夜錦程,叩見皇上?!?p> “起來吧。今日只有父子,沒有君臣?!比擞熬従徸叩揭瑰\程身前將他扶起,此人影正是當今的天都帝,夜錦程的親生父親。
夜錦程起身看到天都帝的面容后心里不禁一顫,天都帝和他數(shù)年前見時相比,容貌顯得蒼老了許多,本該烏黑的頭發(fā)也變得花白,原本眉眼間的威嚴霸氣已經(jīng)蕩然無存,若不是身上的帝袍無時無刻不在向眾人昭示著此人身份的高貴不凡,恐怕會被認為這只是一個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普通老人而已。
“來?!碧於嫉劾瑰\程的手往后殿方向走去。
推開后殿大門,出現(xiàn)在夜錦程眼前的是一副和前殿完全不同的景象,后殿的空間和前殿比起來足足小了一半,但屋內(nèi)光線充足擺設(shè)眾多,屋的一角還圈出了一個小池塘,而且除了日常的一些家具外,小到精致的木雕玩偶,大到玲瓏剔透的假山都應(yīng)有盡有,但是最引人注目的還是大門正對的那面墻,一個和這面墻同樣高的書架,書架上整整齊齊的擺滿了各種書籍。
“這里每樣物件都是按照你母親原來的寢殿來布置擺放的,甚至這里大多也是你母親當年之物?!碧於嫉壅f著從一張擺滿了木雕物件的桌上拿起了一對小巧精致的玩偶,玩偶雕刻的是一對牽手的青年男女。
“這對玩偶是你母親當年親手所雕,她雕完后分為兩半,將女的一半交給了我,男的一半自己留了下來,這也是當年你我相認的信物?!碧於嫉鄣皖^把玩著手里的玩偶,似乎陷入了回憶中,臉上的表情時而幸福時而傷感,過了好一會才嘆了一口氣放下了玩偶。
他領(lǐng)著夜錦程走到了床邊,然后從床邊的一個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件衣服,衣服看著有些破舊,在衣服的腹部有一個小洞,洞口周圍隱隱有些陳舊的血漬。
“這件衣服,是我當初為你母親擋住刺客一劍時所穿,被她一直好好保存在箱子里?!?p> 天都帝小心翼翼將衣服放回后又拿出了幾件物品一一給夜錦程介紹起來,約一頓飯的功夫后,他似乎是有些疲倦了,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并示意夜錦程也坐下。
“我與你母親的往日舊事,當年我沒有和你說過,是怕你怨我恨我,因為終究是我負了你的母親才讓你母親離世,讓你成了棺材子,可如今,我身上舊疾復(fù)發(fā)...”
天都帝沒有接著說下去,他默然了片刻后便給夜錦程講起了從前的事情。
“我自幼就是個孤兒,還在嬰兒時被寺廟的飯頭僧在河邊撿到收養(yǎng),但六歲那年,飯頭僧意外死了,我便被趕出了寺廟,從那以后我終日以要飯為生,有時候要不到飯餓極了甚至都與那路邊的野狗搶食吃,因為年幼無力,身上也常常被野狗咬的遍體凌傷,但也是經(jīng)常與野狗打斗,將我的身手磨練的極強,八歲時我甚至已經(jīng)能夠一招擊殺野狗,之后某日在我又將一條野狗扭斷脖子,奪得了一小塊發(fā)霉食物正高興的時候,我突然被人偷襲打暈,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全是比我大一些的男孩女孩,后來我才知道這些人是從各地綁來的武功資質(zhì)都不錯的孤兒,自被抓來之后,我們每天都被逼接受訓(xùn)練,而訓(xùn)練的內(nèi)容就是如何不擇手段的殺死對方,幾年過后幾百個孩子就只剩下了十個,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名字,夜七,因為在十個孩子中,我是第七個通過最后試煉的,不久我們十個孩子就被帶進了宮里,分配給了前朝皇帝的幾個兒女當作暗衛(wèi),而我被分給了前朝夢云公主,她也就是你的母親。”
夜錦程聽到自己的母親居然是前朝公主的時候臉上滿是震驚的表情。
“您說的是前朝那個尚未婚配就懷了不知是誰的孩子,然后被前朝皇帝趕出皇宮后下落不明的夢云公主?”
“對,她就是你母親。”
“難道那個孩子就是我嗎?”
天都帝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聽下去。
“我初次見到你母親時便被她獨特的氣質(zhì)深深吸引住了,與我一同分給她的暗衛(wèi)說,本以為皇上最喜歡的小公主是個長相美得驚世駭俗的大美人,沒想到長的也只是略有姿色而已,但是在我看來她就是這世上最美的人了。”天都帝說到此處停了一下,他閉著眼睛似乎是回憶起了那個他認為的世上最美的女子,臉上滿滿都是幸福的笑意。
但是很快,腦海中佳人的倩影散去,開始涌出痛苦的回憶,他的雙眼也略微有些發(fā)紅。
“我只是她的暗衛(wèi),本該永遠生活在陰影之中默默幫她掃除所有想對她不利之人,她也本該完全不知我存在的安然度過一生,但是后來一次護衛(wèi)中,我中了調(diào)虎離山之計,竟然讓一個刺客靠近了她,等我醒悟過來自己中計的時候,我不要命的使用了一種對身體損害極大的輕功終于在她被刺前趕了回去,但是刺客悄悄潛行至她的背后將劍舉起就快要刺下了,我當時不及多想就跳了出來用身體替她擋下了一劍并擊殺了刺客,之后我就暈了過去,再次醒來之時,我已經(jīng)從暗衛(wèi)變成了她的貼身侍衛(wèi),原來是她跑去央求了她父皇許久,皇帝也念我忠心護主,便也答應(yīng)了,那之后的一段日子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時光,平日里,她最喜歡在池塘邊看書,我也就靜靜站在她的一側(cè)守護著她,直到天略暗了下來我才會開口請她回殿內(nèi)用膳,她看書總是會將整個身心沉浸其中,每次我都要叫好幾次她才能反應(yīng)過來,秋獵時,我第一次教她射箭,她天賦極高,幾次練習(xí)后就射中了一頭母鹿,但知道了母鹿肚子里懷有小鹿的時候,卻偷偷將母鹿帶回了自己的帳篷里細心照顧著直到小鹿降生,你母親身子羸弱,一到冬天就經(jīng)常生病,每次看見她痛苦的躺在床上,而御醫(yī)每每開的藥無法完全治愈,而我也只能忙前忙后一會生火一會蓋被卻起不到任何作用時,我只恨自己為什么是個孤兒,若自己從小有個正常的家庭自己定要刻苦鉆研醫(yī)理之道,這樣便能親自照顧她的身體讓她不再這么體弱多病,唉,就是這樣的朝夕相處之下,兩個本是情竇初開年紀的少年少女,怎么可能會不產(chǎn)生情愫,但是初嘗愛情滋味的我們卻忘了身份上的巨大懸殊已經(jīng)注定了結(jié)局,很快皇帝便從身邊人的口中知道了一切,他盛怒之下下令要將我殺死,你母親苦苦哀求直到最后以死相逼才留了我一條性命,但我還是被打成重傷趕出了皇宮,我永遠都忘不了將我丟出皇宮的侍衛(wèi)當時所說的話,帝王之女也是你一條野狗敢覬覦的?”
天都帝說道此處面上更顯痛苦之色。
“我當時身受重傷躺在宮門外,時而昏迷時而清醒,但憑著想再見她一面的執(zhí)念,我只要醒來就拍打?qū)m門不停央求著不愿離開,就這樣我苦苦撐了三天,就在我終于支持不住將死之時,我被一位將軍撿了回去,我曾問過將軍他為何救我,將軍說他救的是一匹狼,之后我為了報恩,也為了不再成為別人口中的野狗,我加入了將軍的麾下,在戰(zhàn)場上我以一敵百殺人如麻,我真正的成了一匹嗜血的狼,可就在我本以為我會步步高升最終有資格再見到她時,卻傳出了皇帝要將她送去新昌國和親的傳言,聽聞此消息后我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我知道我現(xiàn)在必須去找她,當時國家內(nèi)憂外患,內(nèi)有數(shù)股勢力以皇帝昏庸無道為由揭竿起義,外有其他國家虎視眈眈,可我沒有想到皇帝為了安撫新昌國就要將她送去和親,當時的我如同發(fā)了瘋般趕到皇宮,一連殺了數(shù)個發(fā)現(xiàn)我的侍衛(wèi)后終于找到了她,她正躲在被里偷偷哭泣著,我與你母親數(shù)年未見,如此相見之下免不了一番互訴衷腸以解相思,最后自然也有了夫妻之實,后來我苦苦求你母親與我一同逃離,但是她不肯,她還是放不下她的父皇,若是她偷偷走了,新昌國此時就更有理由直接出兵了,最終我還是沒有帶她離開,那也是我此生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那天后我回到軍隊更加發(fā)了瘋般在戰(zhàn)場上不停殺戮,軍隊在幾個月間就鎮(zhèn)壓住了所有的起義軍,我也當上了僅次將軍的校尉,就在我以為內(nèi)憂已解外患何懼,你母親不會再被送去和親的時候,皇帝將她趕出宮的消息傳來,當我趕到你母親最后停留過的地方時,我只找到了一把染血的匕首?!?p> 天都帝眼中的淚水此時已經(jīng)奪眶而出,聲音也變得兇狠起來。
“我當時以為你母親已經(jīng)死了,我恨透了皇帝,恨他為什么他如此狠毒,將自己原本最疼愛的小女兒趕出宮就算了,居然...居然還將她殺害,我當時只想著,你不是最重視你的皇位嗎,那我就把你從皇位上拖下來,我回去后壓抑住心里的悲痛與憤怒苦想著辦法,最終我想到一計,我要用皇帝最信任的軍隊,也就是我所在的軍隊,把他拖下皇位,想定計劃后,我去向?qū)④娞崃擞H,將軍只有這么一個女兒,常年的相處讓她對我早已心生情愫,只不過我心里只有你母親,對她就一直裝傻視作不見而已,很快將軍便答應(yīng)了我倆的親事,我用最短的時間布置完了一切成了親,成親后不久,我設(shè)計將軍在一次野外狩獵中墜馬重傷就此臥床不醒,我順理成章的接手了他的軍隊,接手后我一面假意繼續(xù)效忠皇帝替他四處出征,一面又用最短的時間排除異己,軍隊里幾個將領(lǐng)都被換成了我心腹之人,然后我便開始等待,等待一個讓我?guī)煶鲇忻臅r機,終于我苦苦等待十幾年后,皇帝因為大肆修建行宮導(dǎo)致民不聊生、怨聲載道,我發(fā)動兵變攻打皇帝,我本以為以我軍實力很快就能攻破京都沖進皇宮,但不知他允諾了周邊幾國什么條件,幾國都紛紛派出了軍隊助他,這一仗便打了近十年,但最后我還是軍臨城下將京都圍困住了,可就在我要攻打京都的前一晚,你母親出現(xiàn)了,原來當時她被趕出宮后確實遭到不知何人的攻擊,但之后被高人路過所救,雖然肚中孩子沒了,但所幸撿回了性命,她養(yǎng)好傷后就開始苦苦尋我,但是當她每每打聽到我的所在,我卻因為戰(zhàn)事時局的變動不停遷移著大本營,就這樣我們錯過十多年的時光,不過最終她還是找到了我,她沒有介意我已經(jīng)成親并且已有幾個子女,之后我便與她在府里每日形影不離朝夕共處,數(shù)月后她又有了身孕,在這幾個月中,我放下了手邊所有事情只為每時每刻都陪在她的身邊,前線軍隊卻因為沒有我的指揮而止步不前,就在我本以為往后的日子能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時候,將軍的女兒領(lǐng)著數(shù)名將領(lǐng)前來跪求我回到前線指揮軍隊,你母親極力反對,而我卻被他們口中的權(quán)利與地位誘惑,最后居然也就答應(yīng)了他們,我雖然在決戰(zhàn)前承諾你母親安心在府里養(yǎng)胎,我絕對不會傷害她的父皇和母后,可就在城破軍隊殺進皇宮,我沖進殿內(nèi)看到皇帝端坐在九龍寶座之上,居然還是一副睥睨眾生的樣子,而皇后也跪在他的身側(cè)滿臉怨毒的望著我的時候,我沒有壓制住心中的殺意,最終向身后的弓箭手下令放箭,密密麻麻的箭雨很快就將他們兩個射成的刺猬,而我卻仿佛是一匹饑餓的狼突然聞到血腥味一般,我的心里充滿了殺意,我不顧手下的阻攔,沖到了宮里每一座殿內(nèi),老弱婦孺我一個都沒有放過,整整...一天一夜,我沉浸在殺戮中仿佛絲毫都不覺得累,終于我殺死了最后一人,我回到皇帝死的地方,坐在了被手下清理過的九龍座椅之上,我仿佛才稍微恢復(fù)了一點理智,當我后來在眾人簇擁之下回府的時候,你母親已經(jīng)不見了,之后我派出了大批人手去尋,卻怎么都尋不到你母親了,直到最后我在云州遇到了你?!?p> 天都帝說完后像是終于放下了心中沉重的包袱一般長舒了一口氣,而夜錦程依舊坐在椅子上,滿臉全是復(fù)雜的神色。
就在此時,天都帝卻不知從哪抱出一個木盒,他打開木盒從里面拿出了一把匕首,匕首表面寒芒閃動,一看就是鋒利無比的樣子,他手持匕首走到了夜錦程面前,緩緩舉起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