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比武場內(nèi)風云變幻,雷聲大作,暴雪紛飛。
滿天飛舞的雪花,白茫茫的一片,遮住了眾人的視線。只見一條冰龍的影子在白雪中忽隱忽現(xiàn),一雙龍目,放出凌厲的寒光。
“是浩天。”凌子陽嚴肅的凝視著冰龍,一直虛握著的手也不自覺的攥起了拳頭。
凌淵緊張的程度絲毫不比凌子陽差,他身子向前探去,似有怒氣地說道:“這孩子真是胡鬧,那玄冰龍怒的功法豈是用來對付自家兄弟的!”
“哎!荒唐!”凌子明也頓足捶胸的責罵道,“都怪我平常對他太過嬌慣了,沒想到他會這般不分輕重?!?p> 說話間,場內(nèi)又生劇變。
只見一道寒光穿過白雪,如暗夜中一顆流星般撞向冰龍。與此同時,又有另外一道寒光,從相反的方向,疾馳而來。
那冰龍仰天長嘯,巨大的龍身盤旋而起,平地上拉扯出一股龍卷風,將兩道寒光阻隔在外面。
場面一時間凝固在那里,片刻后,龍卷風變得更加狂暴,那兩道寒光也越來越盛。
觀戰(zhàn)的戊辰長老指著寒光,問道:“那就是第二層?”
蕭陌點點頭,說道:“嗯,雙靈槍。”
戊辰長老感嘆道:“不愧是主宰境強者創(chuàng)下的功法,僅僅是第二層就能和凌氏一族的玄冰龍怒功法相抗衡,而且從氣勢上看,還大有壓制之勢?!?p> 雙靈槍的寒光幾乎快要淹沒冰龍了,凌子明終于也有些坐不住了,他站起身,說道:“族長,這樣僵持下去可不行?!?p> 沒等凌子陽說話,凌淵就先說道:“子明,讓孩子們比試是你提出來的,現(xiàn)在勝負未分,又在關(guān)鍵時刻,你若去阻止,就算沒有兩敗俱傷,那兩個孩子也不會有人信服的,那這場比試豈不是白打了?!?p> 凌子明看看凌淵,又看看凌子陽,說道:“即便如此也比有人隕落要好吧!”
“是,你說得對?!绷枳雨柦K于開口了,但他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子明,我只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現(xiàn)在處于劣勢的是浩然,你還會這么做么?”
這句話讓凌子明遲疑了片刻,才聽他說道:“會,不管是浩天還是浩然,都是我凌氏一族未來的希望,這么死了實在荒唐!族長,你若信不過我,就請讓我先解了眼前之憂,隨后我便自行免去副族長之職,帶著浩天離開玄圣城,如何?”
凌子陽微微搖頭,說道:“子明何出此言?我就是好奇而已,若是得罪了子明,我先賠個不是。眼下,兩個孩子各盡全力,你去阻攔,也免不了受到波及,還是我陪你一起去吧。”
“多謝族長了!”
凌子明謝過一聲,當即縱身躍起,沖了過去,凌子陽也緊跟在他的后面。
他二人的境界都在自在境,凌子陽略高一些,是巔峰期,凌子明是自在境后期。所以,二人同時出手,只在瞬息之間,就把凌仇和凌浩天分隔開來。
凌仇正全力施展雙靈槍,就見一道無形的氣墻平地升起,隨后氣墻轟然倒下,像一個罩子似的,把他扣在里面,同時也將凌仇的氣息壓制下來。
這時,凌子陽重重的落在他面前,冷眼看著他,說道:“結(jié)束了,浩然,收手吧。”
另一邊,凌子明以同樣的方式護住了凌浩天,但他卻惡狠狠的回頭瞪了凌仇一樣,這才對凌浩天說道:“兒啊,快住手,莫要真的鬧出人命來,否則就算是爹爹我,也沒辦法跟族長交代?!?p> 凌浩天心有不甘的說道:“爹,為何攔我,再過片刻,他就敗了!”
凌子明眉頭一皺,喝道:“胡鬧!你還看不出來么?再過片刻,敗了的將會是你!”
其實,凌浩天心里也是明白的,但他向來心高氣傲,又怎能接受自己敗在一個實力不如他的人的事實。
于是,他眼中泛紅,咬著牙說道:“不可能!我還沒有用出全力!”
凌子明怕自己這兒子不依不饒,沒完沒了的再生事端,便大聲責罵道:“住口!還怕臉丟的不夠徹底么!”
此時的高臺上,蕭陌、凌淵和戊辰長老已經(jīng)起身觀看了許久。
蕭陌自言自語地說道:“凌子明不是好人。”
這話讓凌淵聽了個清清楚楚,他轉(zhuǎn)頭看過去,說道:“你怎么看出來的?”
蕭陌凝視著比武場的方向,說道:“感覺,我的感覺不會錯?!?p> 這時,就聽到戊辰長老輕咳兩聲,說道:“你還感覺你的笛子吹的很好聽呢?!?p> 蕭陌轉(zhuǎn)過身,向臺下走去,說道:“我心里有數(shù)。”
待他離去后,凌淵和戊辰長老面面相覷,兩人心里似是若有所思。
只聽凌淵說道:“他的感覺也許是對的?!?p> 戊辰長老失笑一聲,搖搖頭,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往事?”
凌淵瞬間露出失落的表情,嘆著氣也離開了高臺。
高臺上,僅剩下戊辰長老一人,他感同身受的說道:“老友,莫怪我提醒你,在萬年牢里待的太久了,我怕你已經(jīng)忘記了外面的險惡,咱們兩個老家伙當初寧可死在萬年牢中,也不愿逃脫出來,雖然你我都不曾吐露過實情,但這么多年的相處,我們應(yīng)該也有一些默契了吧?!?p> 這場比試就在這樣一個情況下結(jié)束了,凌子陽和凌子明也各自帶著自家的孩子回到了住處。
剛進門,凌子陽就放下一直緊繃著的面孔,關(guān)切的問道:“浩然,有沒有受傷?”
這還是凌仇長這么大了,頭一回見到父親如此的關(guān)心,他一時間也忘了身上的疼痛,搖著頭,說道:“沒有,我很好。”
聽到他這么說,凌子陽才放下心來,又說道:“這才是我凌子陽的兒子,憑著極武境中期的實力就能擊敗自在境初期的對手,很好!很好!”
凌仇一副當局者迷的樣子,問道:“我贏了么?”
凌子陽笑道:“自然是你贏了!如果我和你二伯再晚到半刻,想必浩天已經(jīng)中了你的槍,就算不死,也是重傷?!?p> 凌仇已經(jīng)很久沒聽到這樣的捷報了,一個曾經(jīng)叱咤在赫里沙漠的冷面殺手,在被赫里長老重傷后,就一直飽受失敗的打擊。雖然他也在這段期間擊敗過諸如長老會的那些人,可他總有一種不痛快的感覺,似乎他所得到的那些“勝利”,都是冥冥之中存在于某種陰謀之下的“勝利”。唯有這次,他是真刀真槍,完完全全拼出來的勝利。
不過,凌子陽并沒有為他喜悅很久,很快就又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說道:“浩然,這次歸來,你可做好了繼任凌氏族長的準備?”
凌仇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震驚了,他急忙說道:“爹,您這話是什么意思?您不是好好的么?就算我要繼位,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p> “很久以后……”凌子陽突然面沉似水地說道,“如果你大伯沒有跟你一起回來,我也不會提起這件事,但現(xiàn)在看來,凌氏一族命中當有此一劫,所有塵封在冰面之下的秘密,終究要有重見天日的這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