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仇和蕭陌有個約定,他會在懸崖對面的巨石后面等待蕭陌學(xué)藝歸來。
他本以為就算蕭陌有著與生俱來自在境的天賦,學(xué)會一門功法至少也要十天半月的。但沒成想,僅僅過了三日,蕭陌就出現(xiàn)在了這里。
“這么快?岳靈不教你?”凌仇自然不會認為蕭陌會在三天內(nèi)學(xué)成歸來。
可蕭陌卻有些得意的笑了笑,隨后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根竹笛,在他面前晃來晃去的說道:“師父送我的,她還說我已經(jīng)出師了?!?p> 凌仇驚的張大了嘴,說道:“你真是個怪物,那吹來聽聽?!?p> “好,你要聽好了?!?p> 只見蕭陌竹笛橫陳,手指靈動的按著笛孔,絳唇輕啟,口風(fēng)微微送出,整個動作行云流水,熟練至極。
“噗……噗……嗚~~吱!噗……”
凌仇這一聽,急忙堵住了耳朵,說道:“好了,好了,夠了,別吹了……快停!”
蕭陌瀟灑的將竹笛在掌心轉(zhuǎn)了幾圈,然后背過手去,正色問道:“如何?是不是很帥?”
凌仇啞口無言,呆呆地望著他,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這時,蕭陌又是幾轉(zhuǎn)把竹笛放在嘴邊,說道:“沒聽夠?那我再來一遍?!?p> “夠了!”凌仇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不錯,確實帥!不過,我想問問,岳靈她真的說你出師了?”
蕭陌若有所思的說道:“倒也沒直接說,她就是說我可以走了,而且我沒想到師父年紀不大,就懂得謙遜低調(diào),她叫我以后不要跟別人說是她教我的御笛療傷之術(shù)?!?p> 凌仇忍住不笑的臉,幾乎快要扭曲變形了,他咳嗽了幾下,這才緩過來,說道:“她說的對,確實應(yīng)該低調(diào)一些。”
“嗯,我會牢記在心的?!笔捘耙槐菊?jīng)的說道。
既然蕭陌已經(jīng)“學(xué)成歸來”,凌仇也不想在這里繼續(xù)耽擱下去了,他戀戀不舍的望了赫里城的方向一眼,然后對蕭陌說道:“該履行你答應(yīng)我的事情了,去萬年牢助我救人。”
蕭陌卻是搖了搖頭,說道:“我先帶你去見個人?!?p> 凌仇微微退后兩步,警惕地問道:“誰?你不會把岳靈姑娘也帶來了吧?”
蕭陌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看把你嚇的,不是我?guī)煾福規(guī)闳ヒ娏硗庖粋€人。”
“是誰?為什么要見他?”凌仇又問道。
蕭陌說道:“萬年牢的陣法是一位主宰所創(chuàng),憑我大自在境的實力,還不能夠隨意進出,所以我要找個幫手。而且,我看了你這么久,發(fā)現(xiàn)你雖然境界到了極武境中期,可打起架來只會用一把糞叉子亂捅,毫無章法可言,單從招式功法上看,你都不如一個武道境的人,怎么去救人?恐怕自保都成問題的,但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可以教你一些本領(lǐng)。”
短短幾句話,蕭陌就把凌仇說的體無完膚,可是他又說的句句在理,凌仇雖然在往生地中將境界突飛猛進,可招式功法一直都是他的弱項,就算是小時候在極北冰原接受凌子陽對他的訓(xùn)練,也不過是教給他一些行軍打仗才會用到的槍法,這種功夫若不能靠境界壓制對方的話,簡直一無是處。哪怕碰上個境界低于他的人,只要對方招式功法精妙,也能輕而易舉的擊敗凌仇。
“我跟你去見他,不過你要先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蕭陌抬起頭看向遠方,神情嚴肅,態(tài)度恭敬的說道:“游龍一擲千軍破,孤槍九連無雙絕。陰槍主宰,蕭!玉!章!”
“蕭玉章?”凌仇可能是和蕭陌呆在一起太久了,他的說話風(fēng)格似乎都有些變化,變得更像蕭陌的口氣,一臉崇拜的說道,“沒聽過……”
蕭陌對他擺出一個沒見過世面的眼神,冷哼一聲,說道:“主宰自然不是人人都可見到的,你沒聽過也是正常,不過這種能得主宰境界強者指點的機會,一般人幾輩子也沒有這樣的福氣?!?p> 凌仇從來不拒絕能令自己強大的機會,他滿懷期待的說道:“那太好了,我們這就出發(fā)吧。”
蕭陌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一點,千萬不要盯著蕭章玉的臉看,否則我可不敢保你無事?!?p> “為什么呢?”凌仇不解的問道。
只見蕭陌嘆了口氣,說道:“人是不錯,就是面相差了些?!?p> 就這樣,二人即刻啟程,向赫里沙漠的南面走去。
這般走了五天,中間幾乎也就休息了個把時辰,蕭陌倒是還好,可凌仇已經(jīng)感到有些疲憊。
在第五天的傍晚,他們終于來到了一片陰森森的密林外。
天色昏暗,密林中影影綽綽,凌仇感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往生地中的黑暗地深處。
跟著蕭陌又往密林中走了幾個時辰,他們來到一間廢棄的驛站旁。
蕭陌停下了腳步,對他說道:“驛站后面有口井,可以喝水,我再打些野味,你先點兒樹枝生火,今晚我們在這里過夜,明天我們就能見到蕭章玉了?!?p> 聽他說話,凌仇就知道他對這里很是熟悉,不過這些對凌仇而言倒也不重要。
沒多久,兩個人就分工協(xié)作,在這間廢棄的驛站外吃起了燒烤。
閑暇之余,凌仇把憋了很久的疑問向蕭陌問了出來。
“這陰槍主宰也姓蕭,他是你的親戚?”
蕭陌想了想,說道:“可以這么說吧,不過我們蕭族很大,人也很多,說是親戚,其實也不過就是同姓而已?!?p> 凌仇聽了并不稀奇,對于一個龐大的家族來說,很多同族人有可能一生都不相識。
接著,他又問道:“那你跟他應(yīng)該算熟識吧?不然你怎么肯定他會教我招式功法呢?”
蕭陌停頓下來,將手里的燒烤放下,意味深長的說道:“他也是一個苦命的人,就因為面相不好,族人大多不愿跟他交往,我是他唯一的朋友?!?p> “原來是這樣……”凌仇自幼背負著未來冰原之王的重擔(dān),他的記憶中也充斥著孤獨這兩個字,所以他很能理解這種感覺。
氣氛變得有些低沉起來,蕭陌淡然一笑,取出竹笛,說道:“我說過,人生還是開心的好,來!我給你吹上一曲,掃一掃心中的陰霾?!?p> 說罷,他就準備吹起竹笛。
凌仇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他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竹笛,說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覺著我心情還是不錯的?!?p> 就在這滑稽的一幕間,蕭陌的眼神中忽然閃出精光,他瞥了一眼不遠處的密林,發(fā)出一聲驚疑。
“嗯?這味道是……”
被他這一提醒,凌仇似乎也感到不對勁,說道:“有些臭,這是什么味道?”
蕭陌嚴肅的站起身,說道:“死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