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選人
“牙婆？”齊語彤不解地望著齊秋氏。“府里要買下人嗎？”
“嗯，最近府內(nèi)下人人心浮動，我就干脆讓嬤嬤她們把府內(nèi)的人都梳理一遍，果然發(fā)現(xiàn)一些膽大包天的?！饼R秋氏一句話就決定著許多人的去處。
“我的院子也要換嗎？”齊語彤憶起荷蕊、荷芯向自己稟報的事。
“你院中也有幾個需要更換的，到時候娘讓人調(diào)訓(xùn)好之后再給你補(bǔ)上?！饼R秋氏笑著拍拍她的手，提前告知她自己接下來的動作。
“今日讓你來，是想讓你自己選兩三個回去，讓吳嬤嬤幫忙訓(xùn)導(dǎo)一下，免得你將來沒有人手用。”齊秋氏口中的“將來”讓齊語彤悄悄紅了臉。
“娘……”齊語彤害羞的朝齊秋氏撒著嬌。
“亂想什么呢？”齊秋氏故意逗她，“娘的意思是，你本來就該有四個大丫鬟，之前你嫌人多不要，現(xiàn)在可不行?！?p> “娘，你怎么這樣?！饼R語彤嗔怪道，總算體會一把往日荷芯被自己逗弄時的心情。
看女兒一副嬌娜的模樣，齊秋氏面上是滿滿都笑意跟慈愛。
這時，門外傳來何嬤嬤的請示聲：“夫人，朱牙婆已經(jīng)到后院，是否可以移步過去挑選？”
“走吧，娘一會再跟你細(xì)說?！饼R秋氏率先站起向，悅沁上前幫她撫平衣裙的褶皺。
“哦?！饼R語彤平復(fù)自己的心情，也跟著站起來，伸手輕輕將褶皺撫平。
一行人跟在齊秋氏后邊，齊語彤看著她帶自己穿過長廊，慢慢靠近二門處的某個院子內(nèi)。
齊秋氏帶著齊語彤來到牙婆等候的地方，就看到一位年約四十到婆子，正卑諂足恭地等她們來臨，她的旁邊還站著好些面色惶恐的小姑娘。
略過她們，齊秋氏拉著齊語彤在何嬤嬤讓人準(zhǔn)備好的椅子坐下，頷首微笑。
“見過夫人?！焙螊邒呤疽馀赃叺闹煅榔畔螨R秋氏她們請安。
“小人見過國公夫人，見過姑娘?！敝煅榔艠O有顏色的上前請安，雖然沒人介紹，但也能猜到旁邊的小姑娘地位不低。
“你倒是機(jī)靈?！饼R秋氏聞言輕笑，“起來吧?！?p> “謝夫人贊賞。”朱牙婆喜津津地起身，看國公夫人的模樣，今日這樁買賣應(yīng)該沒什么意外。
不欲與她多言，齊秋氏示意何嬤嬤替自己出面。
收到齊秋氏眼神的何嬤嬤往前一小步：“朱牙婆，我們也不要耽擱時間，開始吧?！?p> “是是是?！敝煅榔乓布敝雽①I賣做成，眼神朝她帶來的姑娘一撇，示意她們按照之前說好的上前排隊。
“去挑挑看，挑兩三個出來，放你院里先由吳嬤嬤調(diào)訓(xùn)著，等她們規(guī)矩都學(xué)好，再放到跟前侍候?！饼R秋氏溫和的對齊語彤說道，在她面前，齊秋氏總是那么溫柔。
“我先挑嗎？”齊語彤詫異地反問。“要不娘你先挑？”
“傻姑娘?！饼R秋氏輕聲地道?！澳镒屇阆热?，快去挑吧?！?p> 齊語彤依言的站起來，往前小踏一步，秋水般的眸子慢慢掃過下方的人。
“朱牙婆，這批就是你手上最規(guī)矩的？”下方的何嬤嬤朗聲詢問朱牙婆。
“這就是小人手上最規(guī)矩的，別的我也不敢?guī)н^來糊弄國公府呀?！敝煅榔旁诤螊邒叩睦壑杏樞χ?，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以次充好。
齊語彤似沒聽到何嬤嬤與朱牙婆的對話，她的眼神一一打量過下方的姑娘，場內(nèi)氣氛一時安靜無比。
被排成兩排站著的姑娘們都低垂著頭，不敢隨意亂動作，來之前牙婆都交待了，如果誰讓她丟臉，她就對誰不客氣，是以就算再怎么怕，她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那個駝色衣衫的。”齊語彤伸手遙遙一指，“抬起頭來?！?p> 被她指到的人慢慢地抬起頭來，對上一雙和善又帶著笑意的眼。
“你叫什么名字？”齊語彤輕聲細(xì)語地詢問著她的名字，她觀察這么久，這里面就她跟另外那個穿赭色衣衫的最淡定，而且也將自己收拾得最干凈。
“我叫生地?！?p> “生地？”齊語彤莞爾一笑，“倒是個好名字?！?p> 說罷，齊語彤又指向另一人?！斑€有那個赭色衣衫的，也抬起頭來。”
被齊語彤指到的那人抬起頭來，只聽她口中說道：“見過姑娘?！闭f話間還朝齊語彤福禮，動作雖然生疏，對比之前那位卻顯得極規(guī)矩。
“你學(xué)過規(guī)矩？”齊語彤心下好奇，這個人規(guī)矩雖然生疏，但也算規(guī)范，很像是被人教導(dǎo)過的。
“我的規(guī)矩是牙婆使人教的?！濒魃律赖墓媚锍R語彤一笑，整個人顯得活潑俏皮。
聽她提到自己，朱牙婆忙出來笑得答話：“回姑娘的話，這丫頭的規(guī)矩的確是小人找人教導(dǎo)的?！?p> 牙婆有時候為了能讓手里的姑娘有個好價錢，也會請人先來教導(dǎo)她們，以其在遇上有些大戶人家要人時能多賣幾個。
“你叫什么名字？”齊語彤不再揪著規(guī)矩這事不放，轉(zhuǎn)而詢問起人家的姓名。
“我叫小珍?！闭f著又朝齊語彤笑起來。
“我?guī)湍愀膫€名字，可好？”齊語彤跟著她笑起來。
“姑娘替我改了名字，那我是不是可以留著姑娘身邊侍候？”小珍既高興又不敢相信的問。
“當(dāng)然。”齊語彤肯定地回她。
就只點了兩人，剩下的齊語彤也挑不出，就轉(zhuǎn)身回到齊秋氏身邊，對著她說道：“娘，我選好了，就她們兩個。”
“不多挑幾個？”齊秋氏往生地跟小珍的方向打量，兩人都眉正眼清，即使聽到自己被挑中后，除了面部情緒明顯些，其它的舉動也沒有。
“不了，剩下的娘幫我補(bǔ)齊就好?！饼R語彤搖頭拒絕。
“你呀?！饼R秋氏唇角含笑，滿是寵溺包容?！澳撬齻儍蓚€你就帶回去，剩下的那些娘看著再幫你補(bǔ)齊?！?p> 齊語彤連連點頭。
跟她說完，齊秋氏也站起來，對著何嬤嬤的方向吩咐：“嬤嬤，除了大姑娘挑出來的那兩個送到梧院，府里其余空缺的，你挑好之后列個單子再給我過目?！?p> “是，夫人?！焙螊邒咧例R秋氏這是不耐煩再看下去。
“跟娘回寧昌堂還是你自個回梧院？”齊秋氏將事情吩咐完，扭頭就問齊語彤。
“我自個回梧院?！饼R語彤想也不想的回答，等到齊秋氏取笑的眼神。
“行吧?！敝浪男哪钅钪际怯斡?，齊秋氏也不欲多逗自己的女兒，拉過她的手，腳步輕移著離去。
剩余的人站在原地，等齊秋氏她們離開后才敢慢慢地抬起頭，羨慕地望著望著那些衣著鮮亮的背影。
“嬤嬤，你看……”朱牙婆小心的搓著手，等著何嬤嬤發(fā)話。
“朱牙婆，你這批人不錯。”何嬤嬤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板著臉，最明顯的也就是語氣的區(qū)別。
朱牙婆大喜，何嬤嬤這話意味著她手上這批人起碼她會多留幾個。
“除了大姑娘看上的那兩個，其余的都往前一步讓我瞧瞧。”何嬤嬤齊語彤挑出來的兩個剔除掉，在剩余的人當(dāng)中再選。
她還得利落點，今日可不只朱牙婆一個帶人來，剩余的幾個牙婆還在外頭候著呢。
————————————————
“姑娘，何嬤嬤著人送人過來，可要見見？”吳嬤嬤一踏進(jìn)齊語彤的屋子，就看到自家姑娘舒服地倚在榻上看游記。
“送過來了？”齊語彤頭也不抬，選丫鬟一時興起，現(xiàn)在游記比較重要。“勞煩嬤嬤按照往日的規(guī)矩教導(dǎo)吧。”
“是。不知姑娘想怎么安排她們？”吳嬤嬤已經(jīng)得知夫人要替自家姑娘補(bǔ)齊剩余兩個大丫鬟空缺。
“嬤嬤看著安排就好?！饼R語彤隨意地回她。
這話聽吳嬤嬤忍不住想嘆氣，自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迷游記，每次看游記的時候向她請示都是隨意。
“那老奴便先教導(dǎo)她們規(guī)矩，等她們規(guī)矩學(xué)好再請示姑娘怎么安排吧?！闭f罷，吳嬤嬤就退出去。
沉迷游記的齊語彤也沒在意，或者說是根本不知道吳嬤嬤已經(jīng)離開。
來到院子里的吳嬤嬤看正等在屋檐下的兩人，旁邊還站在荷蕊、荷芯她們。
“生地、小珍?！眳菋邒叱雎晢舅齻儭！肮媚镎f你們暫時先學(xué)好規(guī)矩，剩下的事等熟悉梧院的規(guī)矩再說?！?p> “是。”生地跟小珍乖巧地應(yīng)道。
吳嬤嬤將目光投向小珍，“小珍，姑娘說要替你改名，那再還未改之前先喚你原來的名字?！?p> “嗯，我知道了?！毙≌涔怨缘攸c頭，眼前的嬤嬤看起來有點兇，讓她不敢放肆。
小珍的話讓吳嬤嬤變了臉色，她板著臉糾正：“現(xiàn)在嬤嬤就教你們第一件事，進(jìn)了齊國公府就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對著姑娘不能自稱我，要自稱奴婢，知道嗎？”
知道自己說錯的小珍面色一白，“知，知道了?！?p> “是?！鄙馗鴳?yīng)，她低垂著眼，不敢看吳嬤嬤的臉色。
“行了，有些東西也不是一天就能教成的，你們先去安置好，到時自會有人教你怎么做。”看她們真的怕，吳嬤嬤才緩下臉色，讓荷芯帶她們?nèi)グ仓谩?p> “你們跟我來?！焙尚境齻儍扇艘恍Γ闷獾哪幼屗齻儾荒敲春ε?。
生地、小珍同時望向吳嬤嬤，在等她開口。
“你們下去吧?！眳菋邒咴谛闹邪底渣c頭，這兩人還不算太蠢笨，自家姑娘的眼光還是挺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