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暖坐起身,問:“哪三種?”
李麗莎比劃著道:“一,何家寧是個gay;二,你不愛他;三,他不愛你。從他這個感情史看來,排除一。后面兩個,我覺得可能性更大。你也別覺得有多委屈,你們兩個一個寂寞空虛一個需要畢業(yè),他陪伴了你,你也幫他畢了業(yè),誰也不虧……”
在李麗莎滔滔不絕的話語聲里,和暖走了神。
她回憶起跟何家寧相處近一年的片段,毫無情緒波瀾。難道,自己真的只是寂寞,缺個伴而已?
她又想到那段辛苦的大三畢業(yè)季,似乎因為有了他的調劑,也沒有那么辛苦了……
內心里,和暖對何家寧是有怨氣的。表面上好像不再在意了,但提起那段過往,總覺得自己瞎了眼睛、幫了一個白眼狼、耗費了許多精力。
聽李麗莎這樣講著,心里那份怨,又釋然不少。
倆人一直聊到快12點才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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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正是傍晚7點。
謝子茜看著面前神色輕松的謝奕陽,有點不敢相信。她特意要求一起來接機,就是為了第一時間掌握上次那通視頻電話里“被卸妝”的女人的情況。
她撒嬌的挽住謝奕陽的胳膊道:“哥,大哥!你是不是戀愛啦?!”看了她一眼,他笑了笑。
謝子茜冰雪聰明:“哇,恭喜哥哥!你這是…你這是這是初戀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恭喜恭喜!媽媽可以安心了,你取向正常!”她大聲的笑了起來,又道:“快,給我看看照片,她是誰?是外國人還是?”
謝奕陽敲了一下她的腦袋,道:“瞎猜什么,你才取向有問題?!?p> “???難道不是有女朋友了嗎?你這滿面春光的……”謝子茜抬頭看了看他,又回頭看了看提著行李箱的王葡:“王總助,到底什么情況?”
“呃,這個……這個……”當著謝奕陽的面,王葡可不敢亂說。
“我有喜歡的人了,只是還沒在一起罷了?!敝x奕陽接過話。
謝子茜跟王葡倆人不約而同的停住腳步,嘴巴張成“O”型。
“等忙完這陣子,就談嫁娶。謝氏今年內部定然是有場大風浪了,不想殃及到她,惹人注意?!彼盅a充道。
“霸道,霸道?!敝x子茜對自己的哥哥做了一個“佩服”的手勢,并對自己未來的嫂子在心里點了一根蠟燭——還沒確定關系,哥哥已經(jīng)要安排嫁娶了,這直男思維,注定與浪漫無緣了。
她神色一動,又跟上前去:“大哥,她是誰?我見過嗎?追到了沒?沒追到我可以幫你……”
謝奕陽的美國行程比預計中的長了十天。
近一個月的時間,謝奕陽帶著美國研發(fā)團隊與謝氏美國公司高層研討了一次又一次,將許多想法落了地。謝氏在美國主要做通訊工業(yè),從光纖光纜到信號基站,謝奕陽在美國MIT學的便是電子與通訊工程。
這些年美國公司的發(fā)展,離不開他們在美國的核心股東--盛世集團的幫助。
美國東部赫赫有名的盛世集團的掌門人盛童山,是中美混血。其父親是美國梅隆財團后裔,不僅有銀行,更涉及到金融、石油、煤礦、煉鋼等多個行業(yè)。盛童山的母親是國內政家之后。
盛童山父母的結合是一場政治合作,為了更好的深入國內市場,便成立了盛世集團。
在國內,與和致興合作緊密。和致興掌舵的這三十年,背后最大的支持便來自盛世美國。為表感謝,他多年前將公司名字改成了“和盛集團”。
而盛世與謝家的合作,卻是因其內部重大變故而起。
十八年前,盛童山失蹤。盛世宣布總經(jīng)理由盛玫,他的親姐姐暫時代理。謝氏美國便是趁著這個機會,搭上了盛世這列快車。
周一下午,謝奕陽帶領團隊向董事會做完匯報后,被盛玫單獨請去了辦公室。
“Take a seat, son(坐吧,孩子)?!北绕饎倓傇跁h上的強硬語氣,盛玫親昵了不少。
她已經(jīng)要秘書泡好了咖啡,指了指沙發(fā),示意他坐下。
站起來之前,她又看了眼桌上的黑白照片--一個高大的男人戴著學士帽,摟著短發(fā)女人。兩人笑的非常燦爛--這是她跟弟弟盛童山的合影,在他學士畢業(yè)那天。
同樣是中美混血,盛玫長得像父親,皮膚極白,五官深邃,不說中文便像個十足的白種人。而盛童山,則跟母親一模一樣——褐眼黑發(fā),眉眼里似有無盡溫柔。她迅速收起眼里的思念,向謝奕陽走去。
“今天的提案很有想法,很大膽?!笔⒚底拢粗麧M臉笑意道:“辛苦了?!?p> 他放下咖啡,道:“謝謝盛總肯定?!?p> “我叫你來,不是為了工作,”盛玫笑了笑:“百甜還有一年就學士畢業(yè)了,盛家一直在給她物色合適的丈夫?!?p> 盛玫快50了,沒有結過婚,但有一個女兒。她叫盛百甜,今年22歲,比起媽媽,她更像亞裔。盛家并不知道盛百甜的父親是誰,盛玫也從來不說。
兩年前的一次聚會上,盛百甜見到謝奕陽,便對他一見鐘情。但謝奕陽對她什么想法都沒有。這一次,盛玫似乎是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答案。
謝奕陽點點頭:“盛家在美國有這么大的影響力,合適的人選應該不少。”
豪門婚姻,從來都是交換。他一點也不意外。
盛玫搖了搖頭,嘆氣道:“唉,對我們盛世來說倒不需要交換。你知道的,我的百甜被寵壞了。她啊,她有自己的想法?!?p> 她的意思謝奕陽了然于心,并沒有接話。
盛玫見狀,又問:“奕陽,你呢?這些年我看你專注事業(yè),卻沒見任何女人走進你的生活。你也不小了,上次謝玨來紐約,還提起過你的婚姻問題,我們盛世跟你們謝氏,可是非常親密的盟友?!?p> 謝奕陽神色里閃過一絲厭惡,他不喜歡交換的婚姻。突然想起了和暖。他道:“我的婚姻就不勞您們操心了。我自有打算。”
已經(jīng)快一個月沒有見到她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自己?謝奕陽眼里浮起一絲溫柔。
“沒有其他的事情,盛總那我先走了?!?p> 一邊趕往JKF機場,謝奕陽一邊給和暖撥了個電話:“在做什么呢,小暖?”
這一個月,兩人每天都有聯(lián)絡。也不知道從哪天起,謝奕陽開始叫她“小暖”?!靶∨?,吃了么”“小暖,在忙么”“小暖……”
一聲聲“小暖”溫柔繾綣,讓和暖覺得莫名安心。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聲音:“生日快樂,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