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行人到了群芳殿,那名小孩正跪在地上哭,丞相帶著丞相夫人,以及那位蔓兒姑娘也一并跪在地上,見我進來,丞相夫人便提高了嗓門哭喊起來。
“皇上,小孩子只是貪玩,她并不知道那是四公主啊,求皇上開恩,民婦老來得子就這么一個獨苗,求皇上開恩吶!”
丞相夫人聲淚俱下,哭的撕心裂肺,見我進來拿著兇狠的眼神瞪我,似乎想要將我撕碎一般,我不理會她,徑直越過跪在地上的一家人,走上前給段天賜行禮,段天賜見我上前,詢問我的傷勢。
“四公主的傷勢如何,傷你的人已經(jīng)抓到了,全憑四公主處置?!倍翁熨n看見我那包扎夸張的傷口,瞬間黑了臉,“顧丞相,你是怎么管教兒子的,在皇宮內(nèi)行兇,還傷害四公主!”
丞相夫人被段天賜的一聲怒吼嚇的閉了嘴,抱著她兒子蜷縮在一處。
“陛下,小子玩劣,誤傷了四公主,老臣全憑四公主責罰?!?p> “老爺!”
丞相夫人看了一眼顧丞相,似乎對顧丞相的退讓很不滿意。
“陛下,四公主,她只是個孩子,她并不認識四公主,完全是誤傷,請四公主開恩吶!”
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顧丞相一家人,走到那小男孩身邊,睥睨的看著他,他抬頭對上我的眼睛,漸漸的止住眼淚,眼里不服氣的神情表露無疑。
“是誰告訴你我耍威風了?”見他不回答,我繼續(xù)說道:“你不是要將我趕出北辰國嗎?”
“公主,他還只是個孩子,您何必這樣逼他!”
“是我逼他?”我走到丞相夫人前面,俯視著她,“你說他不認識我,你說他是誤傷,可是剛才你家小公子可是指名道姓的說打的就是我,還讓我滾回南越去,我想請問一下夫人,他不認識我為何知道我是南越人?”
“混賬!”段天賜拍了一掌桌子,下面的眾人紛紛跪下,“右丞,看來你不僅不會管教兒子,連自己的夫人也……”
段天賜首先反應(yīng)過來,一個年僅八九歲的小孩子,哪里會認識南越國的公主,又怎么會跟素未謀面的異國公主有什么過節(jié),還不是因為他家人的唆使,這位右丞夫人仗著自家老爺位列一品便想要處處壓人一等,我不屑與她應(yīng)酬,她便記恨在心,沒想到竟然讓他兒子來其辱我,只是這手法也太幼稚了些。
“不,陛下,是我,是蔓兒,不關(guān)母親的事!”跪在一旁的顧蔓兒哭著喊道,“是我讓弟弟去捉弄四公主的,是我!”顧蔓兒見勢頭不妙,趕緊將責任群盤攔下來。
“蔓兒!”丞相夫人哭著抱住顧蔓兒。
“四公主打算如何處置她們?”段天賜看了一眼地上哭作一團的眾人。
“全憑陛下做主!”
“陛下,我們公主在北辰國受了這么重的傷,如果陛下不給一個讓我等滿意的答復(fù),我們南越可是不依的!”
“白鳶!”
白鳶的話里帶著威脅,我知道他是關(guān)心我,卻不得不喝止她。北辰群臣聽見她如此同段天賜講話,早就側(cè)目過來,如果再讓她說下去,指不定鬧出什么事來。
“右丞顧百行教子無方,縱容幼子行兇,免去丞相一職,將為三品侍郎,其子顧柏傷害公主罪大惡極,但念在其年幼,罰三十大板,剝?nèi)セ首影樽x一職,無召不得入宮。其女顧蔓兒慫恿顧柏行兇,最不可恕,罰五十大板,在家禁閉一年,永世不得入宮?!?p> “陛下,顧柏年紀小受不住三十大板啊,求陛下開恩?!鳖櫡蛉艘皇謹堉鴥鹤右皇掷畠合蚨翁熨n求饒,見段天賜不理會,轉(zhuǎn)頭朝顧蔓兒哭訴,“你個傻孩子,為何要替我攬下這樁事,你這是毀了自己??!”
顧蔓兒母女親切,為了她母親攬下這件事確實是徹底斷了自己的后路,城鄉(xiāng)夫人做了錯事領(lǐng)了罰,過段時間也就過去了,若段天賜看在顧丞相的面子上可能還會淡忘,可是顧蔓兒為了救母親在段天賜氣頭上攬下責任,段天賜為了兩國肯定會犧牲掉她,一句永世不得入宮已經(jīng)斷了顧蔓兒加入皇家的年頭,顧丞相即使不被貶職,那些跟隨他的勢力也會審時度勢慢慢脫離它,不得不說顧蔓兒坐了一件極蠢的事。
“陛下,蔓兒自小體弱,這五十大板下去,非得斃命不可?。 鳖欂┫嗯吭诘厣锨箴?。
“你家女兒身子嬌弱挨不得打,我家公主就可以,顧丞相,你還真是敢。”白鳶氣憤地說道。
“你……我們北辰的事情,還論不到你一個南越下人來置喙!”
顧丞相似乎忘記了,他們傷的人可是我,還不許我們說句話了,我剛想說什么,殿外傳來一個聲音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誰說輪不到她了!”
原來是師公與師傅到了,我走上前向師公行禮,師公看著我受傷的耳朵,一臉怒容的看著地上的顧百行。
“顧百行,你傷了我的徒孫不知悔改,還在這里叫囂,真是出息了?。 ?p> “永逸王!”
顧百行朝著師公行禮,段天賜也從龍椅上下來,走到師公跟前躬身行禮。
“皇叔,你回來了!”
“老頭兒,你是……皇叔?”白鳶一臉震驚的看著師公。
師公朝段天賜點了點頭,轉(zhuǎn)身看著白鳶,笑著說道:“你在我身邊一待就是十五年,我卻不知道你就是我找了二十多年的女兒!”
“你是?”白鳶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師公。
“我就是你找了二十多年的父親!”師公紅著眼睛。
“你是父親?真的是我父親?”白鳶看了看師公身后的師傅,又看了看段天賜,她們二人朝她點頭,她才肯定,“父親?父親!”
“哎!”
師公流著淚應(yīng)了一生,白鳶哭出聲來,“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你就是我父親,你不是離谷老怪嗎!”
“哈哈哈,這事說來話長,咱們父女完了再說,眼下還有要解決的事情?!睅煿厣砜粗櫚傩?,“你說她是下人?你說輪不到她在這里說話?”
“臣不敢!”
“不敢就滾回去好好教育你兒子女兒去,若不是她們不追究,你以為你的兒子還能保住小命?”
“是,謝公主開恩,謝陛下,謝永逸王!”
顧丞相帶著一家人退出去,段天賜宣布筵席結(jié)束,群臣跪拜師公后也紛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