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伯母?”亭溪想。雖然她在心里一再提醒自己,眼前這位綦公子不是齊友嘉,他就只是……綦公子。關于這個,舞臺劇小姐已經(jīng)這么稱呼過,李清照也已經(jīng)向她證實過?,F(xiàn)在,親眼看到青果跟他那么相熟——就像自己一個猛子扎到南宋一樣,不是相不相信而是接不接受的問題……他真的不是齊友嘉——安亭溪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高興還是失望……哎,算了,反正現(xiàn)在也想不清楚,這個問題可以留著以后再想……可他為什么稱呼李清照為趙家伯母呢?哦,對了,以前她可不是趙夫人嗎?
一邊想著,從綦公子手里扯過剛才他替她擦臉的那塊帕子來——即使他不是齊友嘉,他也是被自己從西湖里撈起來的,不是嗎?所以,用不著客氣——擦了擦眼睛,又擤了擤鼻涕。只聽青果答道:“回綦公子話,大娘子她剛才暈倒了?!闭f著,瞟了一眼亭溪,又道:“亭溪跑出來了?!?p> 綦公子看了看青果,又看了看安亭溪。說:“你是說,他……叫亭溪,是你們家的小廝?”濯石在一旁插嘴道:“可不就是個小廝嗎?連衣服都是一樣的?!?p> “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他?”綦公子仍然難以置信。
青果答道:“亭溪是貴叔的侄兒,昨天才到府里來當差的。”
綦公子又問:“哪個貴叔?”
“就是李貴,貴叔昨天把亭溪送來,自己就走了?!?p> “他去哪兒了?”
面對一連串的追問,青果很耐心,老老實實的答道:“不知道,只說是告老,家去照顧王姐姐去了。”
“貴叔有兄弟?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也不知這綦公子是哪根筋搭錯了,好像不把亭溪的來處打聽清楚就不肯罷休似的。亭溪在一旁開始著急,再問下去,自己露陷不說,青果回去沒輕沒重的說上那么幾句,張汝舟心機如此之深,讓他有所察覺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這綦公子卻仍然追著青果問:“趙家伯母為何會暈倒?亭溪為何要跑出來,還傷成這樣?”
“這……”青果搔著自己的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綦公子的問題。張大人打人巴掌不是常事嗎?自己昨天從綦府回去不知說錯了什么,不也挨了大人的打么?至于為什么——綦公子這不是為難人嗎?為難的青果用手一直不停地搔著頭,搔得頭發(fā)們都不安分了,紛紛擺脫發(fā)髻的束縛,毛刺刺地立在頭上。隨后,一咬牙一閉眼,大聲道:“反正就是大娘子讓亭溪跑,張大人不讓亭溪跑,然后小娘子就讓我來追亭溪回去,然后……”忽然,睜開眼睛冒出一句:“咦,要不綦公子您把亭溪帶回去吧,我就回去編個瞎話說看見您把亭溪帶走了。您是咱們家大娘子的表侄,亭溪在您那里,張大人也不會去追究,貴叔回頭也好把亭溪帶回去?!?p> 亭溪聽了青果一番話,不由看了他一眼,這小子不知是裝糊涂還是真聰明?可濯石卻不同意,大概是跟在綦公子身邊時間長了,也學著綦公子那樣兒一撇嘴,插話兒道:“你都安排好讓我們公子把人帶走了,這還算是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