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禪房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原本熟睡的人“刷”一下睜開眼。
朝著旁邊搖晃她的人看去。
剛要開口,孟安立馬在唇邊擺了個噤聲的手勢,朝窗外眨了眨眼,然后示意安悅趕緊捂住口鼻。
禪房中燃著香,屋中全是清淡宜人的味道,然而此時里面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
安悅錦神色一冷,怪異的看了一眼孟安。
若不是孟安提醒,她鼻子又靈,很難發(fā)現(xiàn)。
安悅錦用一支胳膊捂著口鼻,翻身下床,順手抄起柜子上的花瓶朝門口走去。
孟安有樣學(xué)樣,屋里沒有大件物什,她便拎起桌上到茶壺,警惕的跟在安悅錦身后。
眼見窗戶前的人影移動到門邊,安悅錦和孟安一人一邊守在門后,舉起手中的家伙。
“撲通,撲通?!蔽堇锇察o的能聽見兩人的心跳。
“吱呀~”門開了,先是一只腳探進(jìn)來,頓了一秒,露出一個褐色的衣角,接著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探頭探腦地進(jìn)來。
安悅錦沖孟安伸出三根手指。
三,二,一。
兩人同時舉起東西朝男人砸去。
碎瓷聲和悶哼聲同時響起,男人頭破血流地趴在地上,花瓶和茶壺碎了一地。
安悅錦大敞開門散味,然后回身踹了男人兩下,見男人沒動靜,她從男人腰間搜出了一截未燃盡的香。
想必這就是剛才想要迷暈她們的東西。
這可是證據(jù)!
安悅錦將香收好。
“小姐,這個人怎么辦?”孟安嫌棄的朝男人啐了兩口,問道。
“先把他綁起來,不要驚動其他人,等我回來再審問,我先去看看我娘怎么樣了。”說著,安悅錦出了門。
院子不大,只有相對的兩個禪房,這邊這么大的動靜,柳清霜都沒出來,怕是在此之前就被吹了迷煙。
安悅錦腳步加快,匆匆推開門,果不其然,屋里的甜香味比她們屋里濃了許多。
柳清霜姿勢端正的躺在床上,雙手搭在小腹上,乍一看,就是睡得香甜的樣子。
安悅錦靠近床邊,探了探她的鼻息,見她呼吸平緩,面色紅裙,身上的衣裳平整,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她娘才三十歲左右,容顏嬌美,風(fēng)韻猶存,安悅錦真怕那惡心的登徒子對她娘起了不軌心思。
不過看他這樣子,完全是沖著她來的。
她黑眸深了深,閃過一抹凌厲。
安悅錦掐了掐柳清霜的人中,輕輕推她,“娘,醒醒,醒醒。”
柳清霜仍睡的沉沉的,沒有半點動靜。
她擰著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從腰間摸出荷包,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一罐拇指大小的東西。
這是她上山前為了防止蚊蟲叮咬,特意準(zhǔn)備的清涼油,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安悅錦挖出一小塊,在柳清霜的太陽穴上涂抹均勻。
不多時,就見柳清霜“嚶嚀”一聲,悠悠轉(zhuǎn)醒。
安悅錦扶起她,“娘,您感覺怎么樣?可有不舒服地方?”
柳清霜捂著頭,嗓音干啞,“腦袋暈的厲害。”
“應(yīng)該是那迷藥的問題。”
“嗯~”柳清霜哼了一聲,轉(zhuǎn)頭詫異的看著她,“小錦,你怎么會在這?什么迷煙?”
她記得她進(jìn)來禪房就休息了,剛剛才醒來,聽這意思,好像在她睡著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安悅錦去了桌邊給柳清霜倒了杯水,和她說了一遍剛剛有歹人往她們房間吹迷煙的事。
“我感覺那人是沖著我來的,還好時間不長,娘吸進(jìn)去的迷煙不多,否則醒不了這樣快。娘,喝點水。”
柳清霜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感覺嗓子舒服了很多。
她擔(dān)憂的問:“那人現(xiàn)在何處?可有通知寺里的僧人?”
“沒呢,我打算先審他一番,看看能不能從他嘴里問出些有用的消息。娘,您再歇會吧,我先過去了。”
“我和你一起去。”柳清霜不放心女兒,匆忙穿上鞋下來,同安悅錦一起離開。
到了對面的禪房,男人已經(jīng)被五花大綁扔在桌子邊,腦袋上被壓破的地方粗魯?shù)睦p著一塊布。
“小姐,我怕他血流干了,就幫他止了下血。”
“嗯,做得好?!卑矏傚\點頭,表示贊同。
她瞅了屋里一圈,見唯一盛水的壺被砸了,吩咐道:“孟安,去外面水缸舀勺水來?!?p> “是?!泵习矐?yīng)著就小跑出去,舀了滿滿一大勺水進(jìn)來。
水缸放在陰涼處,缸中的水也稍帶著涼意,安悅錦一揚手,將一瓢水全潑在男人臉上。
怕男人不醒,她還用力踹了他兩腳。
男人被刺激醒,腦袋疼得厲害,想要摸一摸,卻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都被綁住。
他掙扎了兩下,慌張防備的看向面前的三個女人,“你……你們綁我干什么,還不快放開我。”
安悅錦冷哼,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你說綁你干什么?大白天的用迷煙將人迷暈,說,你想干什么?”
安悅錦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jī)會,直接拿出那半根香,“這是在你身上搜出來的,別說這事不是你干的?!?p> “我……我……”男人心虛,眼珠到處亂轉(zhuǎn),本來他想著堅決否認(rèn)這事,哪成想那女人竟拿著他的香。
他吞了口唾沫,“我就是想……想偷點銀子或者值錢的東西?!彼ぶ碜庸蛟诘厣?,沖安悅錦哀求:“姑奶奶,大小姐,我沒干過其他壞事,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十幾張嘴等著吃飯,我就是家里揭不開鍋了,這才尋思著上廟里偷點東西換錢。”
安悅錦嗤笑,她彎下腰,用香挑起男人的下巴。
男人被迫抬頭,見頭上那張臉實在漂亮,皮膚像剝了殼的雞蛋,白白嫩嫩,吹彈可破,他直接看呆了,眼中露出驚艷和貪婪。
被男人惡心巴拉的眼神盯著,安悅錦實在不愿意看他那張猥瑣的丑臉,放下煙,直起腰,遠(yuǎn)離男人。
她用香拍了拍男人的臉,嘲諷,“哼,你真以為本姑娘是傻子?家里都揭不開鍋了,還有銀子買迷煙,這香得不少銀子吧。”
安悅錦聲音越發(fā)冷,男人背脊發(fā)涼,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還不說實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