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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喪

出喪

大傻佬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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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9-04-27上架
  • 19931

    連載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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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生

出喪 大傻佬 2195 2019-04-27 08:40:33

  1.牛家畔村

  今年是個冷冬,所有的媒體都爭相向人民群眾預(yù)報這個消息,建議大家及時做好保暖防寒準備。剛剛進入十月,天氣就給人帶來不一般的體驗,往年深冬時節(jié)才穿的羽絨服早早的就被拿出了衣櫥,穿在了身上。天空中一直霧氣濛濛,所有的東西看上去都給人一種灰撲撲的隔離感。水蒸氣裹挾著壓抑鋪天蓋地的覆蓋著整個世界,人們游走在這種沉悶的環(huán)境里,行色匆匆。

  今天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沖破了陰暗的壁壘,照亮了大地。許久不曾藍過的天空中幾朵白云懶洋洋的游蕩著,像是覓食的綿羊。蔡老爺子愜意的坐在小兒子家的院子里,懶懶得曬著太陽。

  院子不大,四周是用紅磚砌的圍墻,外表用石灰均勻的抹了一層。圍墻根處連接著房子。房子不高,是棟倆層樓的小洋房,樓頂上建了個儲糧倉庫。二樓前檐比一樓凸出大概有一米寬,剛好用作遮雨的走廊了。房子的設(shè)計不是很美觀,窗子嵌在光禿禿的墻面里,墻壁表面也只刷了一層石灰,粗糙不平,更顯的房子簡陋寒酸。

  現(xiàn)在蔡老爺子正靠坐在大門左手邊,樟木制的拐杖斜倚在大腿上。他頭上麻灰色的毛線帽子頂端豎著一個毛線球,蒼蠅時不時的落在上面小憩,翅膀扇動時攪地周圍空氣微微震動。太陽毫不吝嗇的溫暖著萬物,伸出援手把人們從寒冷中解救出來。蔡老爺子尤其享受這樣的時光,自從生病以來,他還從來就沒有這么自在舒坦的坐過,更別提這么愜意的陽光浴了。蔡老爺子一邊滿意的掃視著暴露在太陽光照射下的熟悉的村子,一邊陶醉在從二樓窗戶里流出來的音樂中。

  牛家畔村地勢中間低四邊高,成聚寶盆形。蔡老爺子年輕時就在村子西面靠近后山的高地上占了這個位子,后來倆個兒子又把原來的地基擴張,在老房子左右齊整整的豎起了倆座新式房子,大兒子的房子挨著老房子的左邊,小兒子的房子挨著老房子右側(cè)。不過,這都是有些年頭的事了?,F(xiàn)在大兒子的房子年久失修,墻體已經(jīng)多處開裂了。但想想這些都是從自己手中傳承發(fā)展下來的,蔡老爺子心里還是欣慰之至。

  這樣想著,蔡老爺子心情不經(jīng)愉悅起來。他用慈愛的眼光環(huán)顧著整個牛家畔村。村子最南邊是座山,上面多是光禿禿的石頭,因此取名叫石山。石山東西走向,綿延幾十里,是牛家畔村南邊的屏障。村子北面是個小土丘,坐落著一所學(xué)校,叫牛家畔小學(xué)。學(xué)校離村子很近,敲鐘聲、上課孩子們的讀書聲還有下課孩子們的吵鬧聲都清晰可聞。學(xué)校東面的斜坡上是一座墳山,是蔡家祖祖輩輩落葉歸根的地方。村子的西邊有座小山,蔡老爺子家正坐落在這座小山的半山腰上,是全村占地最高的房子。離村子再往西大約七八里路的地方,有倆座南北走向的大山相對而立,中間夾著的細縫是牛家畔村與里面石窩沖村聯(lián)系的唯一通道。村子的前面有條河,河的源頭是建在石窩沖的啟石水庫。本來河水是從西向東流的,但在村西入口的時候,拐了一個彎,變成南北走向。流經(jīng)村東出口的時候又拐了一個彎,重新按西向東流去。這條河不大,嚴格來說應(yīng)該算是小溪。小溪伴著村前的小山蜿蜒曲折,流淌著村里人的生活瑣碎、世事滄桑。

  村子四面環(huán)山,占地面積不大,繁衍了幾十年也就四五十戶人家。村里主要的姓氏是蔡氏和張氏。其余還有宋氏和王氏,都是勢力不大的外來移民戶。蔡老爺子和他兄弟其實也是隨著父母移民過來的,只是時間過去了很久,已經(jīng)繁衍了很多子孫后代,發(fā)展成了村里的大戶。蔡老爺子生育了二男二女,他兄弟生育了六男二女,蔡老爺子今年85歲,他二哥已經(jīng)93歲高齡了,從蔡氏一族繁衍生息的能力可以想象出蔡氏人口在全村所占比例了。以蔡老爺子家為制高點,村子左大半邊分散居住著蔡氏的子孫輩們。村子右邊是張氏,主要占據(jù)著平坦的腹部地方,村里前面是移民戶的王氏和宋氏。這么多年來,村里要商量做什么事的時候,都得經(jīng)過蔡氏家族的首肯才能施行。誰叫蔡氏的發(fā)展是這么蓬勃有生氣呢。

  陽光就這樣暖烘烘的照著,蔡老爺子不禁有了睡意。他支起樟木拐杖,雙手疊放在手柄處,右臉頰靠在手背上,頭頂灰色的毛線球向前垂著。正當(dāng)神思恍惚快入夢境的時候,聽到了有踢踏的腳步聲走近。他費力的睜開雙眼,緩緩的抬起頭。如今他年事已高,做什么動作都得萬千小心,不然這副老骨頭保準讓他吃不消。

  圍墻下面是段平緩的斜坡路,只有等來的人上完坡進到院子時才能知道是誰。蔡老爺子雙手拄著拐杖,目光在院子左側(cè)入口處逡巡,耐心的等待來人。蔡老爺子先是看到了一個圓形黑色冒頂,接著人造皮革的帽檐也露了出來。啊,原來是自己的二哥,難怪走的這么慢呢。二哥比蔡老爺子大出8歲,今年已經(jīng)93歲高齡了。雖然住的很近,但都是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加之今年雨水多,路況滑,二哥又住在坡下,倆兄弟也走動的少了。萬一倆兄弟有誰摔倒了,自己添了疼痛不說,豈不又給后代增加了麻煩。

  等二哥的身體全部挪進了院子之后,蔡老爺子從椅子上站起來前去迎接。在這樣暖和的天氣里二哥也穿的相當(dāng)?shù)挠纺[呢。最外面的軍綠色的大衣被里面疊穿的衣服脹的鼓鼓的,污漬斑斑,像個臟兮兮得充氣娃娃。褲管空落落的,卷邊掉了一大塊,隨著步伐前后晃蕩著。腳上套著一雙布鞋,鞋尖被老鼠咬破了一個洞,鞋面都發(fā)霉發(fā)白了。臉上的皮膚皺巴巴,黑黃黑黃的,一雙眼睛深陷了下去,顴骨高高聳起,感覺快要刺破皮膚似的。下巴上的胡須有的打成了結(jié),垂落到胸口那片大污漬上。領(lǐng)口層層疊疊的,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衣料的顏色了。從頭到腳,這位老人都給人一種破破爛爛的寒磣感。蔡老爺子不明白,二哥有那么多孩子,怎么就不給他拾掇拾掇呢。不過他也知道二哥從來就不是個愛干凈的人,也許因此孩子們都聽之任之隨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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