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順理成章。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危機,就被大殿下四兩撥千斤打發(fā)過去了。
夜談的第二天,皇帝親自到了衡王府,看望在官面上一直病著的大殿下。某位聰明人未雨綢繆,夜宿將軍府,天不亮就打包了一個小魚回家。
少年將軍緊隨其后,抱著個牌位凄風苦雨地到了,安放了牌位,上了兩支香,然后向一邊病歪歪在輪椅上倒著的深深地鞠了一躬。
不管他是真心真意,還是目的不純,如果沒有他,爹爹不會這么輕易就能魂歸故里,入土為安。
大殿下毫不心虛地受了他這一禮,讓初一給了少年一塊黑漆漆的東西。
“大殿下…”少年握著手里那塊通體黝黑的木牌,腦袋里嗡的一聲,亂成了一團。厲害啊大殿下,這么多年如履薄冰、外家勢力被連根拔起,還能弄出個個人團體。
“這三年你不會有職位,干脆幫幫我吧?”大殿下謙謙君子,好不客氣。
少年看了一眼一旁的魚舒卉,又看了一眼,想來是覺得自己沒這立場,眼皮一垂,干脆跑屋外罰站去了。
魚舒卉打了個哈欠。不行,真的困,昨晚睡太少了。大殿下和少年的事他們自己解決,兩狐相斗小的被吃,毫無懸念。
“四殿下。”在屋外罰站的少年拱手,跟著活蹦亂跳的四殿下回到了屋子里。
“你怎么來了?”大殿下真情實感地有些頭疼。老四老五向來玩的來,一會兒別再被漏了底。
“行了,這是祠堂,咱們?nèi)デ懊姘?。”大殿下揉著太陽穴發(fā)話,把已經(jīng)打著小鼻涕泡的魚舒卉抱到扶手上,讓初一慢悠悠推著出門。
“大哥,”剛看好座,四殿下主動跟殷紀說,“我不是來礙事的。不管一會兒你要給父皇一個什么樣的說法,我都不會插嘴?!?p> “就算我為了不牽扯自己,把老五扔出去?”這位皇后親子、老四的同歲兄弟,可是太子一派最想拉攏的人。
四殿下突然沉靜下來,還讓人挺不習慣,“大哥遭了無妄之災,想要自保當然應該。我馬上就走,來,就是跟大哥說,大哥優(yōu)先自己,老五…我哥和我來想辦法?!?p> “你倆有辦法嗎?”大殿下可是服了。還能是什么辦法?在皇上壓制老五之前,推個什么藩王出來頂缸,草草結案。太子殿下看著也挺靈氣的,怎么能養(yǎng)出這么蠢一個兄弟,“你快走吧,我自有打算。不過,”有便宜不占是傻瓜,“這次我要是省了你哥倆那步,還能讓幕后黑手露出一點真面目,你有沒有點什么表示???”
“有,那必須有。”四殿下眼前峰回路轉(zhuǎn),猴子一樣蹦噠了兩下,不小心一巴掌拍在魚舒卉肩膀上。
他算是入了夢了。魚舒卉眼前突然一片大亮,金燦燦的陽光灑的遍地都是,一匹矯健的馬在視野中跑著圈。
“通體潔白,鬃毛紅色…”魚舒卉靠在大殿下肩頭說著夢話,然后驚醒,一雙大眼睛睜得圓圓的,恨不得把四殿下燒出一個窟窿。
那是吉光,就吉光片羽里那個神獸吉光。
大殿下聽的真真的。他面不改色地咳了一聲,以皇上隨時會來為由吩咐初一趕緊送客。
“你沒看錯嗎?”四殿下前腳出門,大殿下急忙忙地跟小魚咬耳朵,“吉光?”
魚舒卉也歪著頭咬,“背景就是一大片金燦燦的光,也不刺眼,就看著,看著挺…歐(運氣好)的?!?p> 昨晚他們討論了非酋什么的話題,大殿下挺明白,懲戒性地咬了一下魚舒卉飽滿的耳垂,“說我就是非酋,他就運氣挺好是吧?”
“你別鬧!”少年看過來的眼神都不對了,“我睡醒了要下去了?!?p> 大殿下聞言放手,魚舒卉利落下地。少年看著他們苦笑。
如果是真的于淑慧,現(xiàn)在的情景肯定迥然不同。
雖然他一直跟隨爹爹駐扎邊關,與妹妹多年未見,但那丫頭和大殿下、三殿下亂成一團的愛情故事舉國聞名,爹爹也沒少為此頭疼。
按他心思,還是三殿下好。妹妹喜歡,又前程似錦,無奈天意弄人。更沒想到,這位能編出胡話、還算計好怎么取信于人的大殿下,才是真正的人中龍鳳。
“慧兒不愿嫁我,只要告我知,我不會強求。”魚舒卉翻了個白眼。這就是事后瞎說,沒可能的,絕不會不強求。
“可她投河抗旨,是把我和你整個將軍府置于何地呢?”魚舒卉又翻了個白眼。你在乎嗎?
“現(xiàn)在小魚就是將軍府的小姐,是你的妹妹,順之,我希望你牢牢記住這點?!濒~舒卉滿意了,笑得牙不見眼。好夫君,干得漂亮。
“謹遵殿下教誨?!鄙倌暌还降?。
“咱們,”魚舒卉看他倆氣氛有點尷尬,忙說,“演練一下?”
五殿下很快合了流。大殿下說夠了,坐在一旁喝水,初一站在中間,一句一句教他們話要怎么說。
等日上三竿,皇帝駕到,相關人等已經(jīng)排練十好幾遍了。
魚舒卉在這邊見多了聰明人,與他們比起來,皇帝一邊“你父是我大俞(架空的一個朝代)鎮(zhèn)國大將軍,宵小敢對他遺體不敬,朕絕對給你家一個公道”地安撫少年,一面“老五,這不是你的錯,技不如人的事也常有,倒是那群人竟敢借你的手段嫁禍,以后多多小心,早日為恩師報仇”地寬慰五殿下,就顯得段位很不咋地了。至此,七天來鬧得人心惶惶的衡王府行刺一事塵埃落定,除了在五殿下發(fā)言中指名道姓刺了一下的馬將軍被從邊關召回,仿佛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魚舒卉也很好地刷了皇上的好感度,故事說得引人入勝,看客們心底都在叫好;那一口一個的“小卿哥”,更是叫的缺少女兒的皇帝心里癢癢。
要不是大殿下面紅耳赤地提了一下婚約,皇帝差點把魚舒卉收作義女。
“哦,朕看這姑娘喜歡,差點忘了,”皇帝大概是故意的,還搖著頭看了殷紀一眼,“義女是別人家的,兒媳婦是自己家的。好好好,紀兒啊,你可要好好待她。”
“謹遵父皇圣諭。”大殿下坐在輪椅上,行了他能力范圍內(nèi)最標準的大禮。
送走了皇帝,就到午飯時間了。五殿下在等上菜的功夫,叫身邊的隨從拿上一個木箱子,打開一看,里面是一件軟甲,幾套裝好了武器的機關。
“大哥,謝謝你這次拉我一把,”五殿下話不多,說得也有幾分生硬,“這是我給你們未婚夫妻的一份薄禮,還請您收下?!?p> 說著,他站起來,親手把那些機關一個一個穿在大殿下身上,“不是單純的鐵護腕之類的防御,里面我加了機關,圖紙在箱子里,怎么放置武器、怎么煨毒、怎么打那些針啊鏢啊都有寫?!?p> 鋼,鋼鐵俠?魚舒卉亮著眼睛沖了過去,一下下戳著大殿下身上的盔甲,技術宅什么的,也太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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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各
小魚興奮了,機關什么的真是太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