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燕嬌神色冰冷,這就是睿王妃敢出來蹦跶的原因嗎?燕嬌的婚約沒了,就低她一等,可以任意作踐了?
“睿王妃,你似乎忘了,你們兩家的婚約是燕嬌求著皇上解除的?!比敉竦嵝训?。
若夏冷冷道:“我?guī)熋貌患弈隳切哪c歹毒的兒子,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你...”睿王妃憤而起身,指著柳若夏氣得渾身發(fā)顫。
“睿王妃,兩家的婚約因何被解除你心知肚明,到現(xiàn)在,你還有臉對我家嬌嬌懷恨在心,你兒子犯下的惡,你就沒有半分責任嗎?”燕歸喝道。
睿王妃轉而瞪著燕歸。
“忘了告訴你,我不僅學了你罵人的詞,我自己也會罵人,睿王妃你想聽嗎?”若夏狠言道。
從一開始若夏便是淡淡的態(tài)度,直到現(xiàn)在才揚聲壓制。眾人驚覺,若夏真的是從頭到尾只把睿王妃罵人的話還了回去,此時他們難免有些好奇,冰山美人柳若夏,自己罵人的詞是什么?
燕歸和若夏一左一右話語鋒利,不給睿王妃還口的機會,她又羞又怒,又覺孤立無援。
為什么這些人通通都向著燕嬌那賤人?為什么?連王爺也不幫她。
睿王冷冷的望著睿王妃。
若夏平靜坐等睿王夫婦的回答。她進京以來忙著接手師父的勢力,燕嬌受傷的事就暫時沒有關注,但此時此刻,這話題睿王妃既然挑起來了,那就就別想善了了。
睿王妃看向上首的皇上和皇后,二人皆是看戲的神情。皇上更是悠哉悠哉品著酒。
睿王頓覺頭疼,這個女人也太蠢了,皇帝放他們一家進宮宴,又坐看她挑事。分明就是想借此看各家的反應。
睿王道:“你既出言中傷燕嬌,就該道歉?!?p> 睿王妃瞪大眼睛看著睿王:“王爺...”她又羞又怒,然而在睿王眼神施壓下,她臉上猶如有火在燒,最后的最后,還是向燕嬌低了頭,咬著牙向燕嬌道歉:“燕嬌,本王妃喝多了酒...還請你...”
燕嬌抬手制止睿王妃:“王妃出言不遜也不是第一次了,莫非王妃是個嗜酒如命的人?我竟不知。”
睿王妃惱怒不已,咬牙問道:“你們到底想怎么樣?”她倒要看看,燕歸是怎樣藐視皇室,藐視君威的。
“那要看你想怎么樣?”若夏淡淡問道。
睿王妃轉而瞪著若夏。青云觀又怎樣?很了不起嗎?處處擋在燕歸前面,你是把自己當成燕家的什么人了?睿王妃心中忽而有了一個猜測,不止她,殿內眾人都有此猜測。
這柳二小姐和定國公...年紀相當,脾氣相投,似乎...
睿王道:“我們自然是希望息事寧人,言語無誠意,三日之內,本王自會備下厚禮,向青云觀,向定國公府賠罪?!?p> 厚禮?誰稀罕睿王府的厚禮?若夏張口欲言,卻聞皇后惱道:“好好的宮宴,就因為睿王妃貪杯胡鬧,攪了大家的興致,本宮看你也不必在此。早日回府歇息著吧?!?p> 睿王妃憋屈不已,容不得她委屈,皇后已經表了態(tài)。睿王忙拉著她拜別皇上和皇后,徑直出宮了。
皇帝不知不覺間已經黑了臉:“真是掃興?!?p> 聲音雖低,但坐得近些的人都聽見了?;屎竺πχ参俊?p> 若夏請罪道:“臣女適才說話急了些,請陛下和娘娘責罰?!?p> 皇帝看著若夏,神情又恢復自如,他問道:“若丹樂道長在,她會罰你嗎?”
燕嬌嘟著嘴道:“陛下,師父最疼師姐了,怎么舍得罰她。”
皇帝哈哈一笑,道:“既然丹樂道長不會罰你,朕也不必罰你。不過燕嬌啊,你拜師這幾年,被丹樂道長罰過嗎?”
若夏道:“她呀,調皮得很,剛到觀里的第一天就燒了師父的煉丹房...”
“有嗎?”燕嬌猛然問道,隨即又有些心虛:“有...有嗎?我...怎么不記得這事???”
眾人一陣哄笑。
“臣妾想起來了,五年前丹樂道長有兩個月都沒向您進貢丹藥,原來...是被燕嬌給燒了呀!”皇后掩唇笑道。
皇帝佯裝大怒:“你竟敢燒朕的丹藥?那丹樂道長,怎么罰她了?”皇帝問若夏。
若夏看了看捂著臉的燕嬌,道:“沒有罰,她大哭了一場,我和師父哄了她好久才好?!?p> “哈哈哈...”
“丹樂道長一派仙風道骨,竟也會哄人?”
“到底是自己挑的徒弟?!?p> 若夏說起師姐妹二人在青云觀的過往,引得殿中人開懷大笑。
唯獨燕歸燕嬌和若夏三人的笑,總有些苦澀。
若夏猶記得燕嬌初到青云觀,像一只炸毛的小貓那般,叫人心生親近,又不敢靠近,師父叫她倆人靜坐修行,她推翻若夏,一溜煙跑出去,在道觀里瞎跑一番,一腳踢翻了煉丹爐,火燒煉丹房。
她險些把自己燒死了,好不容易救出來,她哭著要找娘親,要找哥哥,哭得撕心裂肺。
若夏看著燕嬌,溫和的笑著。這孩子到底是她和師父一起護著長大的,怎么容得旁人欺辱半分?
燕嬌在心中第一萬次的慶幸,她回來了。青云觀那一段溫暖的時光,墜馬后她忘得七七八八,害得她以為她一生都很苦,可是現(xiàn)在,師姐在對面坐著,她想到師姐無數次抱著她細心安慰的溫情,想到師父無數次舉起佛塵又輕輕放下的無奈,哥哥坐在她旁邊,他們都在提醒著她,她也曾有過糖,甜到足以溫暖余生的糖。
她找回來了,再不會丟了。
燕歸望著燕嬌,心中百味雜陳?!澳阌袥]有受傷?”燕歸問道。燕嬌看向他,他又問:“燒了煉丹房,你有沒有受傷?”
燕嬌想想那模糊的記憶,只余師父和若夏的身影在她身邊關懷備至,她記得她哭了,但肯定沒有受傷。燕嬌道:“怎么會把自己給燒傷了,我又不傻。哥哥你要相信我,我能保護自己?!?p> 燕歸點點頭。移開眼神,他看見若夏,若夏也迎上燕歸的眼神,二人神情瞬間變得凝重,立刻錯開目光。
這一細微的舉動被燕嬌察覺,一個念頭在燕嬌心中一閃而過,卻又抓不住它。
夜已深,皇帝和皇后起身離席,百官恭送之后,各自告辭緩緩散了。
安平公主沒有跟皇后一起離席,她看著燕嬌,像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