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春秋宮是建安王近幾年才修建的,整個春秋宮作為建安王享樂的別宮,修建在建州城外的雪霽湖中,當時建安王幾乎是下令填了近半個雪霽湖,炸了萬條水中生靈,累死了百匹牲口,倒了幾十修建的工人。只為這座“水上仙宮”。
建安王是四國君王中最昏庸無道,耽于享樂的,他沒有開疆擴土的野心,更不是勤政愛民仁厚節(jié)儉的君王,在他執(zhí)政的十年來,除了開始頭一年早朝晏罷了一陣子,在到后來象征性的聽政納建了兩年,近幾年更是舉創(chuàng)了無事不早朝的制度,建安王國內所有大小事務都是由建安丞相屈月南監(jiān)國代為處理。
這兩年更是直接搬到了春秋宮內,從而夜夜笙歌,極盡奢靡。這平南王投其所好,一直給建安王送了不少美人,建安王就以此由來,每月月中辦美人艷宴。宴會上他群邀各方諸侯官員,當夜美人均是衣衫暴露,比那最荒淫的青樓妓院都放蕩不少,構建了一派酒池肉林、驕奢淫逸場景。
平南王帶著寵姬媚兒,如膠似漆的到了春秋宮內。建安王頭上戴著束發(fā)嵌寶紫金冠,身穿一件二色金百蝶大紅箭袖,外罩的起花倭鍛排褂直接敞開兩邊,胸口暴露在外,他登著青緞黑底小朝靴,翹著二郎腿直晃悠。這建安王不過三十多歲,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面如桃瓣,目若秋波。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他細長的桃花眼,多情綿綿,看起來極盡風流。
美人宴上,不分君王臣子,無需行禮客套,這是建安王定下的。此番他看到平南王前來,熱絡的招呼道:“王爺來啦,那個誰,快快把最好的位置留給王爺。”同時,他在那美人如凝脂般幼嫩的裸背上,愛撫撩撥一圈,溫柔的嗔道:“美人,愣著干嗎?。拷裢砟憧梢盐覀兺鯛斀o服侍好咯。”
不知過了多久,平南王的在半夢半醒中感覺周圍一片寂靜,他意識有些迷糊,掀開帳簾一角,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色更是暗沉,幾乎沒有一絲亮光,整個大殿也突然陷入一片死寂之中,他在黑暗中來回摸索著榻邊,竟然空無一人。
他頓時清醒了不少,他用胳膊撐著坐起,拼命的搖晃了下腦袋,好讓自己盡快恢復神智。
“媚兒,小溪....媚兒...”他聲音嘶啞的在殿中呼喚著。
就在這時,兩個黑影要手持著燭臺,朝這邊緩緩走來。平南王本能僵直起脊背,有些戒備的出聲問道:“誰?黑一,黑一。”
“王爺,春宵一刻,享受極樂。何必如此緊張?晚輩只是想和王爺做個交易罷了?!边@聲音聽著熟悉,有些似建安王,但這熟悉感又不是來自于他,一時平南王有些晃神。
那燭臺亮光越靠越***南王揉了揉有些模糊的雙眼,仔細的辨認來人,只見說話的黑影突然停下了腳步,坐在了不遠處。
取而代之漸漸走進的是個一身淡色長衫的青年男子,他正舉著燭臺,帶著笑意恭恭敬敬的朝平南王一揖身子,說道:“晚輩趙志陽見過王爺。”
平南王一躍站起,他驚慌疑惑的指著面前來人,支支吾吾半天,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你是...你是那個煙國將軍,趙志陽?”
“趙將軍是寡人的座上賓,王爺您亦是寡人的貴客,今日這美人宴辦的可真是讓我這春秋宮蓬蓽生輝啊?!辈贿h處的黑影突然出聲道。
就在這時,本來昏暗無光的大殿,豁然明亮,燈燭輝煌。平南王迅速朝那說話的人影望去,待他看清那人面容后,他的瞳孔驟然收縮,神色從驚駭?shù)讲唤?,再摻雜著疑惑,他目瞪口呆,面色灰白相間,震驚的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怎么....怎么...怎么會是...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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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城郊外,司馬祁華手捧杯中茶,站在竹院中,他悵然若失的笑了笑,竹屋邊是片不大的竹林,一陣春風襲來,卷起的竹葉拂過司馬祁華的發(fā)尖,那寒盡春來,仍綠蔭蔥蔥的竹枝正抖起一片片濃郁的青紗,臨風起舞,炯娜多姿。
司馬祁華輕輕閉上雙眼,極盡溫柔的吟道:“你若盛在,清風自來?!?p> 遠處的一顆參天大樹后,桃夭夭躲在陰影處,她遲疑不定的邁出步子,又不知該如何面對,是一切不記,從新開始,還是...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嗎?不是這一世,而是很多很多年前的第一次,你環(huán)顧下如今的場景,桃林變成了竹林,流水溪畔仍然在,不過,少年郎已經滿目瘡痍了。哎...本是不求因果的情緣,如今,你確連見都不愿再見我了嗎?”
桃夭夭眼眶有些紅潤,心里無比悲涼,但難以想象的是,她竟然一滴眼淚都落不下來,她深呼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緩緩的挪著有些沉沉的步子,走了出來。
她在腦海中千回百轉,思索了無數(shù)兩人再次相見的場景,也預想了無數(shù)的開場話題,但真看到那個人,還是那樣的眉眼,那眼眸中好似有溪水潺潺流淌傾瀉,他唇齒微張,滿是清茶的杯子因為顫抖而灑出幾滴落在了手背上。
桃夭夭也怔怔的走向司馬祁華,所有的思念、茫然、誤解、悔恨以及愛慕,最后確隨春風化成了一道最平常不過的的問候:“好久不見了?!?p> 司馬祁華垂著雙眸,他緊握著茶杯,就像最深的思念與關懷都在這杯清茶之中,他力道越來越大,最后瓷杯在他手中碎裂一地,鮮血淋漓,他好像渾然不知般,沒有絲毫反應,只是攥緊那已經刻入血肉中的碎片。
桃夭夭嚇了一跳,連忙加快了步子,疾步到司馬祁華面前,她端起那已經血肉橫飛的手,本是強撐的云淡風輕,瞬間蕩然無存。因擔憂而扭成一團的眉頭下是滿是心疼的神色。
司馬祁華突然感到心情大好,他一把將桃夭夭摟入懷中,親吻著這熟悉烏發(fā),聞識著另他沉醉的氣息。桃夭夭驀然愣在原地,全身有些僵硬,可就在這一刻,她才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有些東西真的是已經刻在骨縫中的根深蒂固。
“久別重逢自當珍重?!彼抉R祁華溫柔的說著。
桃夭夭突然想起在禹州的那個雪夜,她瘋癲成疾,一夜之間屠殺了祁公府十幾口,甚至...甚至還包括司馬祁華一直無比愛戴的母親。想到這,她本欲回抱的雙手,頓時無力垂下,那血腥味哀嚎聲就像魔咒一般在她腦海中不斷縈繞,她有些痛苦的微微顫栗。
司馬祁華也察覺到了懷中人的不對勁,他將她扶在面前,兩人對視須臾,桃夭夭就移開了目光。他不甘的再次尋去,別過桃夭夭的雙頰,問道:“怎么了?你在害怕什么...”
話說到這,司馬祁華突然想起了然跟他提過的,那段不屬于他的記憶中確實實存在過的過往,本來他還心有存疑,未能盡信,但看到如今桃夭夭的反應,了然當時應該是所言無差。
他神色猶豫,有些不知如何開口的憂心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頓時,桃夭夭的面上劃過濃濃的錯愕,她不可置信的出聲道:“你都..知道了?”
司馬祁華一時無言,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你竟然知道了?!痹捳f到這,桃夭夭也有些卡殼,一時不知如何往下,她緩緩推開司馬祁華,側過身子,掏出勁裝疊襟內的一方帕子,在司馬祁華的手掌輕輕的擦拭,簡單的包扎一番,幽幽的嘆了口氣,沉著嗓子說道:“回頭讓夏客找個大夫看一下吧,不要傷到骨頭才是?!?p> 司馬祁華眉眼閃過一絲委屈,他耷拉著腦袋喃喃道:“誰叫你一走這么久,若不是我喚你,你還準備躲到何時?”
桃夭夭看著這樣的司馬祁華,眉眼的愁云慘淡突然變的明朗清風了不少,她嘴角含笑。半晌,她開口問道:“你怎么知道,我一直跟著你的?”
“我知道你和陳老板的關系,你既然到黔城,肯定開始會去尋他。若是知道他...被關押,肯定會守在黔城府衙門口伺機營救。所以...我?guī)е目瓦@么招搖的到黔城府衙,也是想引起你注意?!?p> 桃夭夭突然神情落寞,她雙唇緊閉,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不是被關押。陳老板一家三口...包括尚才二歲多的孩童,還有...他夫人腹中的胎兒,都被人...殺了,尸首扔在了...亂葬崗,我好無能,我連給他們一家好好安葬都做不到。而且...你知道嗎?陳老板一家是被我害的,一定是被我害的,我去尋過他,他給了我個寫字的帕子,故意將我打發(fā)走。后來...他一家就突然入獄,人就死了。那個師爺,他招供了嗎?是不是他害死了陳老板一家,是不是?”
司馬祁華無比心疼的看著無措,后又激動憤然的桃夭夭,他拍了拍其肩膀,柔聲說道:“你不要這樣怪自己,那個師爺我讓莫然秘密送回了禹州,”此事疑點甚多,但是你相信我,我定會查清一切,替陳老板一家報仇的。”
“怎么不怪我?”桃夭夭突然有些撕心裂肺的喊道:“陳老板一家,每世都安好,若不是這世我失去了記憶,莫名其妙跑到黔城來尋他,他怎會突然被人滅口?!?p> “你怎知他是被滅口,你剛剛說陳老板之前給了你一個寫了字的帕子,那帕上寫著什么?”
桃夭夭冷靜下來,回憶著述道:“帕子上說:桃姑娘,故友同在,你我不便如此見面,若有要事,待故友離去,相約在敘?!?p> “故友?”
“嗯,故友,我當時尋思,陳老板認識的,我也認識的,只有...趙志陽。但后來,陳老板出事后,我細細想來,應該也不對?!?p> “若是他,哼,畢竟這世他是你夫君,夫君要尋你,陳老板怎會不敢讓你相見?!?p> 桃夭夭面色一沉,她譏道:“是啊,臣妾還未恭賀小侯爺娶親大喜呢?!?p> “夭夭,你知道的,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行了,我知道,你怕像前世一樣,造成連鎖反應導致侯爺入獄,司馬家沒落的局面。”
司馬祁華別過頭去,回避了桃夭夭的目視。
桃夭夭也沒在提這茬,而是繼續(xù)說道:“陳老板和我都認識的故友當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趙志陽,但確實后來細想,也感覺有些不對勁,若是趙志陽,他私潛大庸,理應低調行事,為什么會讓陳老板被害呢?按理說...及時陳老板見了他,也不至于被滅口啊?!?p> “那師爺昏迷之前,說過,是府尹劉安授意他去逮捕陳老板一家的,又是劉安授意他放了陳老板一家,他說當晚黔城大牢被劫,陳老板一家是在被人劫持走后...被害的。這話,我尋思真假摻半,黔城府衙耳目眾多,所以我將那陸彥青帶了出來,若他知曉什么秘密,那必會引出滅口的幕后之人。”
“哎,無論為何,稚子無辜,為什么連孩童都不放過。祁華,最近我一直在思考,我們幾世輪回,本來是那桃鈴所引起的,但每次我都枉死,我以為是上天給我的懲戒,但細想來,會不會一直就有一個,你我不知的幕后黑手在操縱著一切呢?”
司馬祁華眼眸深沉,他拉過桃夭夭的手放在掌心,說道:“你所說的,也正是我所疑的。對了,有一事我要告訴你,你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第一世的時候侯爺與平南王合謀,反了皇上,我那時并不知曉自己的身份。謀反當日,我躲在幕簾之后,聽到侯爺與皇上的對話才知曉了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了我生母其實姓張。“
桃夭夭點點頭,“我知道,所以后來你才建了張宅...不過知曉你秘宅的人都以為你是因為安然,才以此姓命名。”
司馬祁華拉著桃夭夭坐到了竹院內的藤椅上,又給她倒了杯熱茶,同時取出一瓶傷藥放在了桌上。
桃夭夭默契的拿過藥瓶,給司馬祁華的傷手重新上藥包扎,同時默默的繼續(xù)聽司馬祁華的敘說。
“前兩日,我先到禹州拜訪了祁公,大庸人人都傳,祁家是巫瓦后裔,你應該也略有耳聞?!?p> “是,我在...軍營的時候就道聽途說了一些?!?p> “祁公告訴我個故事,我不知道你...知道多少?”司馬祁華簡明扼要的將祁公告訴他的過往重點跟桃夭夭訴說了一番。
桃夭夭除了聽到祁家來由時略顯吃驚,其他時候都比較淡然。
“你果然...也有很多事瞞著我?!?p> 桃夭夭聞言杏眼一睜,她連忙擺手說道:“我也是最近才想起來的,其實我知道的并不多,只是前世..換成你先離去了,我又,失心瘋,后來被了然和雪鷹夫人救回了山莊,在那里,聽說了一些關于你前世身份以及,輪回始末的細枝末節(jié)。但我那時太痛苦了,很多事情都沒有深思,只一個勁的跪求了然大師助我...殞命,好重入輪回?!?p> 司馬祁華心疼的撫摸著桃夭夭的額間,輕輕的吻了上去,極快極輕,確飽含深情,不摻雜一絲欲念,而是那種留取經年無論是韶華傾負,還是千帆過盡,好像仍然是一顆念念情深的素心。
桃夭夭也有些惘然的回望著司馬祁華,光暈正好照在他如深海幽潭般沉靜的眸子里,看的桃夭夭一時失了神,待回過神來,她連忙別光目光,輕咳一聲繼續(xù)說道:“對了,你見過雪鷹夫人了嗎?”
司馬祁華眼眸閃過一絲疑惑,“雪鷹?可是名喚邱雪鷹?!?p> “正是,正是。不過,他并不是真正的邱雪鷹,他是...不對啊,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此名,聞所未聞,我只知道探子訊息,說她是邱冥的姐姐。”
“不是,他告訴我,他本是雪華君..也就是你前世座下的神鷹,只是當年和你以身殉道,日月晷導致時間錯亂,神州大陸輪回之際,雪鷹他肉身被毀,靈識受損。很多年后,他于心不忍經過青木山的邱家兩姐弟喪生,于是附身在已經死亡的邱雪鷹身上,救下了邱冥。恰好之后平南王妃路過,見兩姐弟年歲都不大,因此生了憐惜之情,對了,邱雪鷹之前是蒼鷹的時候被年幼的安然救過一命的,所以他這么多年一直用著邱雪鷹的身份陪伴在安然左右照顧她。”
“那她有沒有告訴你,邱冥是如何到不知處的?”
“這個,她只說,邱冥被王妃收養(yǎng)時就被王爺帶到黑羽衛(wèi)內了,后來王妃過世,她陪著安然到華京后才見到已經是不知處暗衛(wèi)的邱冥,她告訴我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如此信任這個邱雪鷹?”
桃夭夭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祁華,你意思是...不會,我跟她前世打過幾次交道。”
“你說,幾次?”
這話一出,桃夭夭在心中叫苦不迭,她垂眸不在去看司馬祁華,在心里快速思索著對策。
“你到底還有什么瞞著我?”司馬祁華的聲音變得有些冰冷
桃夭夭思來想去,索性心一橫,回答道:“最初你死后,我就一直想著借著桃鈴力量讓你復生,可是每次重生都是..不是回到你死后的禹州,就是莫名其妙的到了...到了時間線根本還沒到的這一世。其中一世是恰好也是我?guī)е顼L逃離了華京,來到黔城,差點被青樓幾個圖謀不軌的奸人所害,好在雪鷹夫人一直派人在暗中保護我,所以這一世我也才能化險為夷?!?p> “所以,你重生想起后,第一時間就是去找了然,留了要離開華京,離開我身邊的后路?”
桃夭夭一時啞然,她看著有些氣惱的司馬祁華,只好干笑著說道:“我那時,記憶半全不全的,只記得有一世的我?guī)е顼L因為了然大師相助成功離開了華京,但是具體發(fā)生什么也不清楚。后來,我陸陸續(xù)續(xù)的重生了幾次,還有一次是我成功的回到了煙國,可惜...那一次煙國還是被滅了,但是每次我重生的時候,遇到過故人,還有形形色色沒見過的人,就是沒能在見到你?!?p> 說到這,桃夭夭在心中快速掠過一段回憶,記憶里她甘愿讓桃鈴侵擾她魂魄,只希望下次重生的時候能在見到司馬祁華,哪怕是巨大的反噬也在所不惜。但是,這一切,桃夭夭不能說,她腦海思索的飛快,認真的搪塞道:“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吧,呵呵,這世,我們終于見面了。不過,可能有些后遺癥就是開始我什么都忘記了?!?p> 司馬祁華重重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所以,你這么信任了然大師和那個邱雪鷹?“
桃夭夭愣怔著,有些驚疑的說道:“他們沒理由騙我,害我啊,畢竟確實是他們救了我的。你在懷疑什么?”
司馬祁華搖搖頭,“我暫時不知,只是總感覺有哪里不對勁,而且既然我的是雪華君的轉世,那這個雪鷹和了然怎么會半分印象都沒有?直到目前,所有的過往,包括我因為執(zhí)念喚醒桃鈴,一切的一切都不存在我的記憶里,都是通過他人之口我才知曉的?!?p> 桃夭夭垂下眼眸,也有些舉棋不定的思索著,半晌她說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我一直跟你說,我總感覺冥冥之中,是有那么一個人在操縱著這一切。對了,之前我和雪鷹也說起,我感覺有一個人在利用我們將整個人世間不斷重啟,進行試煉。等一下,雪鷹說日月晷被你當年封印了,而桃鈴只是一串植物精靈的神識所化,頂多修補修補花花草草,山川石河,怎么會有這么大的本事,能讓整個人間重置呢?”
這話一出,司馬祁華和桃夭夭同時沉下了臉,彼此都陷入了沉思中,竹屋內只有晴風拂過草木的寂寥聲。
沉默良久,兩人同時有些錯愕的對視,司馬祁華突然嘴角噙笑,有些戲謔的說道:“看你的反應,是想到什么了?夭夭活了這么多世,確實長進不少啊。”
桃夭夭嘴唇抿緊,嗔道:“說的我跟老妖怪一樣?!?p> “哈哈...你這樣我真想一口咬下去。”
這話說的桃夭夭面紅耳赤,“能不能正經些,難得我們可以這樣坦誠布公的談論此事。”
司馬祁華雖然還想逗弄桃夭夭一番,但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這個時候確實不是兒女情長的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