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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第十九章

桃之夭夭灼灼祁華 金木淼火土 3780 2019-05-18 17:37:41

  “很奇怪,朕如何得知?”

  桃夭夭沒有作答,直直的望著庸王。就像一只受驚的刺猬,渾身乍起了刺毛。她緩緩開口:“皇上,民女有一事不明?!?p>  庸王點了點頭,示意其問下去。

  “桃夭夭斗膽,敢問皇上您與司馬世子的關系?”

  聞言,庸王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他眼神銳利的直盯著桃夭夭,沒有回答。

  桃夭夭被庸王盯的有些渾身發(fā)毛,面上還是強撐著。自始至終,她也未閃躲逃避自己的目光。

  庸王突然冷笑一聲,聲音同樣冰冷的說道:“我以為你會問,朕從何得知你的秘密的?怎么,比起自己的安危,司馬祁華反而更重要些?!?p>  桃夭夭柔和的笑了笑,確字字珠璣重復道:“敢問皇上您和司馬祁華的關系?”

  “放肆,你還真是膽大妄為?!庇雇跬蝗慌鸬馈?p>  桃夭夭內心萬馬奔騰,看起來仍是面不改色,她怔怔的說道:“只有清楚了您與司馬祁華的關系,這些疑問就全部有答案了。”

  庸王愣了愣后,口氣緩和了下,他指了指桃夭夭身后的圈椅,說道:“坐下說話吧。”

  桃夭夭也沒推辭,她確實感覺自己有些站立不住了。

  許久,兩人在屋內沉默半晌,庸王才慢悠悠的說道:“你知道朕不會傷害你,送你來又是不知處的人,讓你反復重生的又是因為祁華。那告訴朕,你推測朕和他會是什么關系?”

  桃夭夭慌忙站起,她恭敬的半跪說道:“民女不敢妄議。民女只是覺得,皇上您氣度儼然,豐神俊秀,為人明察,寬厚著稱,既有天子之威儀,又有佛心之宅厚.......

  “好了好了”,庸王揮手打斷了桃夭夭的話,“這拍馬屁的話,朕聽得多了,說重點?!?p>  “是”桃夭夭繼續(xù)說道:“其實,民女一直不明,這雖然是我與司馬祁華的第五遭相遇,但是前四次都是民女不得善終,為何這世的司馬祁華在性格上會變得這么的暴戾,純粹只是因為民女的死帶來的?且,我一直不敢確定的是,每次我慘死后,原時間線是停滯不前,還是正常的走完原有的軌道,直到我重生歸來,才會開展新的。民女推測,是不是我死后,原時間線并沒有隨即消失,而是在某一世,發(fā)生了什么讓司馬祁華非常難以接受的事件,是我不知道的?;噬?,那您知曉嗎?”

  庸王突然大笑起來,“坐著說話,朕看的都累。”他放松了身子,幾乎全部被椅圈包裹,才停住笑聲,說道:“你啊,和祁華真的太像了,都是一肚子彎彎繞繞的玲瓏心思,確誰也不愿意先開口。是,如果朕是和祁華對立的,又怎么會召你來,打草驚蛇?朕陪你一來一回打了這么久太極,也乏了。你是個聰明的,很多事情朕不需要點明,這次召你來,是希望桃鈴物歸原主,你以為沒這鈴鐺你要是死了,就不會重生了?這串鈴鐺只會封印你每次的記憶?!闭f完,庸王停頓了一下,喝了口已經(jīng)放涼的茶水,才嗓音嘶啞的說道:“你想想第二世重生的時候,沒戴這桃鈴是不是什么都記不得?第三次打你記得事情開始,鈴鐺就隨著你,你對重生之事才一清二楚。祁華真是不易,朕打心底盼你們長久,也信你不會害他。”

  桃夭夭聞言后,深色有些悲哀的應下,她回道:“他總把自己包在軀殼之中,什么事都自己扛著按著,我若問他,就會坦誠相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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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庸王笑了笑,說道:“這小子,速度到快?!?p>  司馬祁華站在房門,門口兩人自是不敢攔他,正糾結中,就聽見庸王的聲音才門內傳出:“他進來吧?!?p>  司馬祁華大步流星的匆匆進了屋。自他回府聽說桃夭夭陪著司馬綰綰出去采買時,整個人完全慌了,他第一反應也是司馬向嵐,恨不得沖去攤了牌,冷靜下來稍作分析就推測桃夭夭這可能是被庸王召走了,庸王要見人,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傳召,既然需要他不知處的人幫忙,那肯定不是進宮,唯一的地方就這福華寺了。

  他在來的路上,心中一直惴惴不安,曾經(jīng)有太多可以解釋,可以傾訴的機會,但都世世錯過,有些愛戀時間放了越長,經(jīng)歷的越多,反而越不純粹,他們互相牽絆,互相算計的這么多次,彼此的信任早就岌岌可危,他真的害怕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讓這根唯一的羈絆徹底斷線,所以他寧愿避而不談。所以,他很緊張,也有些懊惱,雖然庸王斷然不會傷害她的,但是他也一定也不想讓桃夭夭從別人口中被迫的了解他。

  桃夭夭曾經(jīng)也以為自己是最了解司馬祁華的,確沒曾想到,他一個人承受了這么多無法言說的過往,她看著門口站著的他,一身絳紅色的華服,身姿挺拔,渾身的貴族氣質,這樣一個才貌家世樣樣出眾的貴公子,現(xiàn)正滿面擔憂的望著她。

  她有些無法控制的挪動向他,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在催促她,她下意識的伸出皓腕撫摸著司馬祁華那深擰的眉心,幾世以來,她第一次直面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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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祁華和桃夭夭在第二世大婚后,兩人確實過了一陣琴瑟和鳴,如膠似漆的美好日子。那個時候的司馬祁華其實已經(jīng)完完整整都走完了第一世,但是桃夭夭如一張白紙似的,對前世的過往絲毫沒有記憶。

  他是個沒有野心的多情公子,即使知曉自己最尊敬的父親和平南王私相授受,欲圖謀反,他也只是懦弱的選擇不去面對,似乎這樣就和自己毫無干系。

  但是他沒想到,父親為了挑撥庸王和煙國的戰(zhàn)爭,既然利用他對桃夭夭的感情,甚至他和桃夭夭的相識自始至終都是被算計好的,是所有陰謀的序幕。

  那年佛語大會前,煙國朝堂之上,群臣各抒己見,有臣子建議讓所有官宦兒女同參加盛會,是他和當時已經(jīng)行冠的趙志陽共同謀劃的第一步。

  佛語大會上,桃夭夭和司馬祁華相遇。本來當時只是兩個情竇初開的少艾互生情愫,遠沒達到想要相守一生的地步。后來兩人明明遠隔千里,卻可以如此便利的鴻雁傳信。包括每年四國盛會總能“巧合”的碰上,一切的一切也都是精心設計的第二步。

  桃夭夭及笄后,就要如約嫁給趙志陽,定好的婚期竟然可以第一時間傳到司馬祁華耳內,而且同一時間,父親還在有意無意的跟他分析煙國的局勢,暗示庸煙若是聯(lián)姻將對庸國無往而不利。果不其然,次日司馬祁華就帶朝堂之上,主動提出要到煙國求親,這是第三步。

  那個時候的司馬祁華初生牛犢、意氣風發(fā),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對他的意愿很是肯定,并大加贊賞,當即十分感動,還聽取了父親的建議,在煙國朝堂上單刀直入,直接點名屬意的和親對象是當時文臣代表一品侍郎桃家的千金。事后,朝堂之上的事還被有心人大肆宣揚到民間,并添油加醋。間接對比出趙志陽款款深情,心胸坦蕩的形象。同時,趙志陽的父親趙忠國,還私下見了桃侍郎,表面上不計前嫌,內里確暗暗嘲諷他教女不善,直接抓住了桃侍郎的痛腳,讓本就迂腐的他更是激烈,悲憤。

  果不其然,這件事情直接導致了作為文臣代表的桃侍郎被煙王遷怒,不過那時的煙王雖生氣,但本來也就準備小懲大誡一番,確沒曾想,愚蠢的司馬祁華為表誠心,在父親的建議下三番幾次的上門拜訪桃侍郎。同時,煙王的密探還截獲了一封桃侍郎結黨營私,拉攏文臣的書信。直接氣的煙王將他貶了官。

  至此以后,煙國自古文武同重的格局,直接因桃御史遠赴晉州,文臣的勢力被大幅度瓦解,沒幾年煙國更是重武輕文,尤其和庸國交戰(zhàn)后,朝堂政權幾乎全傾被趙家為首的武官掌執(zhí)。這一切的一切是所有計劃中的第四步。

  庸王自幼極度寵愛司馬祁華,這是大庸人盡皆知的事情,自然也并未因此過于遷怒他,反而聽聞他一蹶不振的消息,為表安撫,還挖空心思欲給他尋個名門淑女。他左思右想,唯有平南王的嫡女安然,自幼生在華京,是大家閨秀,溫婉嫻靜,也是他看著長大,家室年貌尤其匹配,同年,他明明對平南王勢力心存忌憚,還是給司馬祁華和安然郡主指了婚,望促成良緣佳話。這是所有計劃的第五步。

  庸王雄韜武略,早意有一統(tǒng)幾國的野心,更因此由頭,促動了對煙國開展的念頭。而這是所有計劃的最終目的。

  庸煙開展,庸國實力強盛,但煙國地貌優(yōu)勢得天獨厚,兩國交戰(zhàn)必是勞民傷財,一戰(zhàn)最少要三年五載。屆時無論是哪國都將元氣大傷。

  在煙國,趙家會借此一戰(zhàn),獨掌兵權。私下借煙國勢力,助趙志陽重回巫瓦報仇,奪權。

  在庸國,庸王疲于對煙,疏于內政。平南王更有借口私自屯兵,武將出生的司馬向嵐也有著由頭讓司馬祁華率軍出征,正式與平南王勢力匯合,司馬向嵐在華京可與平南王等內外夾攻,借機起勢,逼著庸王禪位。

  在這世,一顆有著赤子之心,又極度信任尊敬自己父親的司馬祁華從未懷疑過,也根本不知曉桃夭夭那時早就已亡故。他也曾去尋過桃夭夭,但是司馬向嵐告訴他桃夭夭已經(jīng)在晉州嫁人生子,日子美滿。

  于是,他認命的與安然大婚,認命的一步步渾不自知的成了父親陰謀下最關鍵的那顆棋子。

  直到,他帶兵欲回華京相助司馬向嵐,才知道他的父親為什么讓他率軍出征,只是為了讓他成為自己謀反的一張底牌。只要司馬祁華在司馬向嵐的控制范圍內,即使庸王可以化解當前困局,也絕不敢輕舉妄動。

  庸王被司馬向嵐軟禁在皇宮內,司馬祁華匆匆入京,那是他那一世最后一次見到自小寵愛他的皇伯伯。和記憶中的和藹,華貴不同,庸王憔悴的一人坐在偌大的寢殿中,左邊是一張讓其立遺詔的圣旨,右邊是一杯無色無味的毒酒。

  庸王渾濁的眼眸看著還穿著輕甲戰(zhàn)袍的司馬祁華,少年郎的樣子經(jīng)過戰(zhàn)場的蛻變,已然洗去,那眉眼中盡是不忍之色。

  司馬祁華知道這一天會到來,但是真的面對的時候,他內心務必痛楚,他不愿這么一位從小疼愛他,又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就這樣在自己面前離去。

  直到,他疑惑的在庸王滿是滄桑、枯黃的臉上,看到的不是悲憤、不是恐懼、不是蒼涼,而是因為他的到來,那濃濃的欣慰和擔憂之情。在后知后覺如他,也起了疑心。

  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他一個身影藏在屏風之后,看到了自己父親得意洋洋的來到寢殿內。那一刻,他內心務必慌張害怕,潛意識的覺得,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又極其重要的秘密……

  大庸四十年,庸王立詔自愿禪位,幼子景燁繼位大統(tǒng),侯爺司馬向嵐代理朝政,輔佐太子至十五束發(fā)年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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