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路看向江面,只見那紅衣女子渾身赤紅,連白凈的皮膚也變得赤紅起來,她狂妄地笑著,眼睛和嘴彎曲到詭異的程度。
陽路頓心中頓生一股惡寒,隨之而來的是生理上的惡心。
他微微彎腰,暗想道:“怎么回事?”
他開始干嘔了起來,只覺得渾身難受。
旁邊的穆子靈一愣,忙拍著他的背問道:“你,你怎么了?”
陽路勉強地笑道:“沒,沒事,只是有點惡心?!?p> 穆子靈皺著眉,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陽路緩緩做在地上,突然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啃了一般劇烈地疼痛了起來。
“……”陽路猛地抓緊心臟的位置,疼得蜷縮在地上,不住地顫抖著。
穆岳發(fā)現(xiàn)了,忙上前看了穆子靈一眼問道:“怎么回事?”
穆子靈茫然地看著穆岳。
陽路沒一會兒,竟痛暈了過去,穆岳拉開他胸前的衣服一看,大驚道:“不好!”
只見陽路的心臟處,那丑陋如老樹根般的疤竟在心臟的位置形成了一張孩童的臉來。
那孩童的臉笑得詭異,讓人生寒。
正在這時,只聽那老道怒吼道:“妖孽,今天我讓你永不超生!”
紅衣女子輕笑道:“你們這些臭道士,都該殺!”說完手指之勾,那血紅金簪就飛回了手中。
老道也不客氣,從懷中掏出十余道金符出來,口中念念有詞:“……乾坤借法,天兵!”
只見那十幾道金符竟化為了十幾個金光燦燦的天兵天將漂浮在老道頭頂。
“去!”老道大喝一聲,命天兵天將捉拿紅衣女子。
卻不想那些天兵天將在河邊躊躇不前,似乎忌憚這河水。
“怎么回事?”老道驚詫道,
“哈哈哈哈哈!”紅衣女子放浪地大笑道:“你還差的遠呢!”右手一甩,那金簪竟如利箭一般飛向那些天兵天將。
天兵天將也不示弱,雖不能下河,卻依舊在岸邊擺出防御陣勢,無形中竟意氣化形生成一金色半透明的盾牌擋在眾人面前。
“嗖?!钡囊宦?,那金簪觸碰到金盾,竟沒有一絲的減速,直愣愣地穿了過去,隨后便在天兵天將之間如穿針引線般穿梭著,沒一會兒,那天兵天將便煙消云散了。
穆岳見形勢不妙,忙說道:“子靈,你在這看好他,我去去就回?!闭f完便奔向河邊,一個縱躍,從岸邊跳了下去。
穆子靈一驚,師哥到底在干嘛?為什么要跳進沉浮河?
只見穆岳口咬一塊金色令牌,又咬破舌尖,噴得一口精血在令牌之上,身體周圍竟形成一個圓盾,咕咚一聲跳入了血海之中。
穆子靈見狀,又氣又急又難過地想著:“總是這樣,總是這樣,什么事都不跟我說……”
她不禁想起了以前的事了,小時候師傅總夸師兄大才也,說到她,卻是愁眉苦臉的一言不發(fā)。
突然,嘭的一聲巨響擾亂了她的心神,她朝聲響的方向看去,不禁瞪大了眼睛,微張著嘴巴。
只見那老道半懸于空中,全身被強烈的金光包裹著。
“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替天行道!”老道一字一句之間都夾雜著磅礴之力,隨后口中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劍神!”
剎那間,只見老道全身由內而外地放射出道道白光,沒一會兒,白光退散,那老道的身體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像是個靈體。
穆子靈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不禁說道:“神仙么?”
旁邊的金環(huán)童方,此時竟哭了起來,穆子靈問道:“你們哭什么?”
童方擦著淚說道:“師傅借了祖師爺?shù)幕?,恐怕,恐怕已?jīng)駕鶴仙去了?!?p> “借祖師爺?shù)幕辏俊?,穆子靈只依稀記得師傅曾說過,借一般的法術需要消耗精力等,借一流法術需要精血等,而借那些大道之人的魂,一個不慎便會被力量反噬從而神形俱滅。
穆子靈一驚,想道:“這女鬼有這么厲害么?竟然要用這種不要命的手段?還是老道氣急攻心?”
再看那靈體,神貌俊朗,身形健碩,兩臂環(huán)抱一劍,神色凝重。
靈體微微抬頭,眼睛中射出的白光攝人心魄,所照血海之處,那些游蕩在水面上的惡鬼頓時逃命般地四散開來。
他抬手,拿起一塊玉玨,嘆道:“宋清明,天佑二年生,今一百三十七歲,任天劍門長老之首,今卒。”
他隨手抓起一絲殘魂,牽引到玉玨之中,隨后輕瞥了那紅衣女子一眼。
紅衣女子頓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襲來,但嘴上還是強硬道:“哼,裝模作樣?!闭f完,手中凝聚血色于金簪之中,隨后金簪陡然飛向那靈體。
靈體微嘆了口氣,閉上眼側過頭去,持劍隨手一揮,一道驚天的劍氣飛將出去,灼熱的劍氣瞬間讓周圍的空間沸騰了起來,本是陰冷的地下洞府剎那間化為了三伏天,沉浮河中無數(shù)冤魂哀嚎著,只是那江水卻并未因為高溫而蒸發(fā)。
紅衣女子驚覺不妙,想逃卻是來不及了,只能硬接這一劍,但頃刻間便消失在了劍氣的白光之中。
靈體收劍,屹立于風中,他微瞥了岸邊的眾人一眼,眾人皆是瞠目結舌,黑袍幾人眼中流露出恐懼之色。
他閉上眼,一道風吹過,靈體身形漸漸紊亂起來,隨后竟化為光的碎片,如同風雪一般消散不見了。
眾人皆心驚膽戰(zhàn),黑袍咽了口唾沫,自言自語道:“今日竟見了天劍派祖師爺,此生無憾了?!?p> 那一劍,劈散了邪氣,陽路竟也一點點地恢復了過來,他爬了起來,見天色漸漸明朗,難受道:“發(fā),發(fā)生了什么?”
胸口還隱隱作痛,看向胸口,那孩童的臉笑得正歡,陽路只覺得恐怖非常,難道是那鬼嬰附在他身上了?
陽路想想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查看狀態(tài),竟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血量又開始下降了,此時正徘徊在十一十二左右。
陽路冷笑一聲,恨不得用爪子抓去胸口這張臉,可是他剛抓到那張臉,胸口就會傳來劇烈的鉆心之痛。
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只有那幾個隨行徒弟的嗚咽之聲清晰可聞,穆子靈心系師哥,忙跑到岸邊觀望。
只見血海之下有一團圓滾滾的東西正向岸邊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