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超說:“當初剛開發(fā)茶卡鹽湖的時候,生產(chǎn)出的鹽都是交給這位嚴大人代售。他為了牟利,就設法控制鹽的價格,在食鹽產(chǎn)量大增的情況下,只降價2成。后來朝廷成立青??ひ院?,鹽商們紛紛直接前往那里買鹽,但運回中原時必須經(jīng)過西平郡,嚴舒就設立關(guān)卡,征收重稅,名為增加朝廷收入,實際上那些錢,沒人知道去了哪里?!?p> 這些情況,跟李松聽到的基本相符??磥?,長久以來關(guān)于嚴舒的說法不是空穴來風。
就他所知,只有從牧區(qū)運羊毛到中原時,才會被征收較重的稅。除此之外,其他情況都不應該再收稅。
這一規(guī)定還是當初朝堂上討論決定的,目的是禁止直接從牧區(qū)收購羊毛,至少要在牧區(qū)加工成毛線,羊毛紡織品更好,這樣可以確保牧民們有一些收入。當初還是他提議的,自然非常清楚。
所以,西平郡對路過的食鹽收稅,可以說完全于法無據(jù)。
李松心想:這些情況朝廷不可能不了解,可是嚴舒的位子坐了好幾年卻一直很穩(wěn),看來還挺有能耐的嘛。
這種情況,李松不想去管,也無力改變什么。他只求做好自己份內(nèi)的事,早日把馬路修好。
第二天,李松開始給大家分配任務。
劉忠?guī)е鴰讉€人留在西平郡,仍舊負責生產(chǎn)火藥,并且在需要開山的時候,前去爆破。
李松回想起,洛陽到澠池的道路,也就出動了10多名下屬和100名工人,修了4個多月,建成了160里水泥馬路。但是澠池那里有相當部分是平原,而這里則是山路崎嶇,修路的難度較大,不過4個月應該足夠。
通過這次修路的經(jīng)歷,李松感覺到:120人左右,是修建一段道路的合適數(shù)量。低于這個數(shù)太多,人手可能會不夠;超出這個數(shù)太多,又容易人浮于事,經(jīng)常有人沒事干,降低效率。
有了這個經(jīng)驗,李松將500名工人分成4組,每組125人,并指派一名下屬,負責指揮修路。
在現(xiàn)世界里,一項較長的鐵路或公路基建工程,通常都要分段進行招投標,每一段被稱為一個“標段”。
在這里當然不存在投標一說,但是李松仿效“標段”的做法,將青??さ轿髌娇さ娜?00里,劃分成8個標段,平均每個標段大約75里。各個標段同時施工,整體進度無疑大大加快。
但是,全體施工人員分成8個標段,分散施工,吃飯就成了大問題。得讓大家吃飽、吃好,才能把修路的事情完成好啊。
此時,李松很懷念洛陽,那里有全力支持他的張華、裴秀等老大人。而在這里,要想解決吃飯問題,只有找嚴舒幫忙。
李松帶著劉忠去見嚴舒。
李松說:“嚴大人,我的這些下屬和工人,很快要分成好幾個部分,在青??さ轿髌娇さ难芈愤M行施工??墒沁@么多人的吃飯是個大問題,所以特來請嚴大人幫忙,讓他們能吃飽吃好,完成朝廷交付的任務。”
嚴舒說:“侯爺為朝廷之事,不辭勞苦,再次來到此地,我理應幫忙。只是,西平郡是個小地方,人手不足,糧食有限,要給這么多人做飯,怕是有困難啊......”
李松微微一笑:“嚴大人,我們自然不會白白讓你幫忙的?!闭f著對身后的劉忠使了個眼色,劉忠將一包銀兩放到嚴舒桌前。
嚴舒拿起銀兩掂量了下:“侯爺,你這大工程......”
李松見嚴舒提到“大工程”,以及說出這個詞時垂涎欲滴的神態(tài),自然明白話里的意思,回頭對劉忠又使了個眼色。
只見劉忠氣鼓鼓地又放了一包銀兩到嚴舒桌前,嚴舒將兩包銀兩拿在手中反復掂量,臉上綻開了笑容:“侯爺放心,雖然有困難,但我會想盡辦法,讓侯爺?shù)氖窒鲁燥柍院玫摹!?p> 劉忠再也忍耐不住了,大聲說:“嚴大人,這些銀兩可都是我家侯爺自掏腰包出的錢?!?p> 嚴舒聽得一愣:“怎么,這是侯爺?shù)腻X?”
李松說:“沒事,只要嚴大人把答應的事辦好就行。”
嚴舒聽了,舒了口氣。在他看來,李松的這句話等于說是先拿自己的錢墊上,等將來朝廷的撥款到位后,自然是要收回來的,再怎么也沒有自己出這個錢的道理啊。于是他不再客氣,將錢收下。
嚴舒拱手說:“侯爺放心,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眱叭灰桓薄拔液苤v信用”的神態(tài)。
李松說:“那就有勞嚴大人了。所需費用,請記好帳,我會派劉忠定期結(jié)算的?!?p> 嚴舒點點頭:“好說?!?p> 李松告辭出來,劉忠跟在后面,仍然憤憤不平:“侯爺,你真的打算自己出這個錢?”
李松說:“是啊,我做事不想留下任何瑕疵。比如今天這錢,用途無法說清,倘若記賬,將來萬一追查下來,別人肯定以為這錢是落入了我的腰包,那我的名聲不就全毀了嗎?”
劉忠說:“道理雖然如此,可這是好幾百兩銀子啊,怎么能讓侯爺出呢?”
李松安慰劉忠道:“放心,這點銀子還不至于讓我變窮?!?p> 李松現(xiàn)在確實不缺錢:以前立下兩次戰(zhàn)功,朝廷賞賜頗豐;這些年啟動了不少項目,有些已見到成效,朝廷又賞賜了不少;另外這些年給豪門大戶看病,也得了不少賞賜。他平時生活簡單,也花不了什么錢,所有手頭的錢完全夠用了。
解決了大家的吃飯問題,李松開始安排各個標段開工。
第一個標段的人留在西平郡,他們將從這里向青海郡方向施工。
另外3個標段的人,都在李松的帶領(lǐng)下出發(fā)了,每到一個標段的工地,李松就留下125名工人,以及一個指揮施工的下屬。
每個標段都要先在此平整土地,清理出一條土路來,等水泥到了就可以鋪設馬路了。鋪設的標準仍然是雙向4車道。遇到需要開山的地方,就等待劉忠他們過來爆破。
等把4個標段的人都安排好,已經(jīng)過了10多天,李松他們已經(jīng)走到了離青海郡300里的地方。
這時,工部招募的另外500名工人也到了西平郡,劉忠派人領(lǐng)著他們找到了李松。
李松將這500人又分成4組,帶著他們分別前往剩下的4個標段,每個標段仍然留一個下屬來指揮。
與此同時,送水泥的民夫也分成幾批,先后到達了西平郡,劉忠安排他們分別給8個標段送去水泥,以便各標段開始鋪設馬路。
等送完水泥,這些民夫又立即踏上歸途。接下來的幾個月里,他們要多次往返,從洛陽運送水泥到各個標段,直到馬路修好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