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回歸
到了后來弗里茲也沒有發(fā)誓，本來好好的事情跟上邊那位沒關(guān)系，一定要發(fā)誓心里覺得挺膈應(yīng)，又沒有讓肖尼人多付出什么，他們對自己真的一點信任都沒有嗎。
人類的求生欲足以讓他們失去理智相信一些荒誕不經(jīng)的謊言，自己就這樣把生存的機(jī)會無償?shù)馁浗o肖尼人是否理智？也罷，自己的初心就是為了讓這些個被自己培訓(xùn)過的肖尼人能保命，還談什么報酬呢。
關(guān)于自己春天要帶著一些肖尼人離開的消息不脛而走，不久部落里就人人皆知了，他們沒有擔(dān)心和憂慮，弗里茲在許多人的臉上看到了期待，難道是因為肖尼人真的習(xí)慣了流浪一樣的生活么，去一片未知的世界反而讓他們充滿好奇。
晚上弗里茲正在木屋里盤點著自己要帶的東西卻來了一個意外的訪客，眼淚湖輕輕的敲開了門。
“薩瓦蘭先生，聽說你要帶一些肖尼人去白人生活的地方，能帶我一起去嗎？”
弗里茲很詫異，這幾乎人人都知道的消息怎么還是出現(xiàn)了偏差呢。
“我只會帶著獵手和他們的家人一起去海上冒險，風(fēng)浪顛簸人會容易生病，還有很多未知的危險。你們這些會釀酒和制石蜜的女人我和先知說好另有安排，如果哪個獵人要帶你去的話，我還是會建議你不要去。”
“可是薩瓦蘭先生，我等這樣的機(jī)會已經(jīng)等很久了！請原諒我的無理，我有迫切要去的理由?！?p> 怎么會有這么死腦筋想去船上吃苦的人呢，此時的海船一般很少帶女客，沒有21世紀(jì)的衛(wèi)生用品女人在海船上生活非常非常的麻煩，跟船跑的都是些不體面女人，每天船上點名的時候伸出一條穿長筒襪的腿那種。
明明她繼續(xù)幫著釀酒制糖不是很好的嗎，她想去追求那未知的遠(yuǎn)方，自己又要培養(yǎng)一個人代替她做技術(shù)員了，頭疼?。?p> “你的理由能說服我嗎，我還是真的建議你別跟著船出海?！?p> “是的，讓我試一下吧?！毖蹨I湖坐下來，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講她的理由。
“我的母親是一個白人，是在大概三十年前的戰(zhàn)爭中來到肖尼人中間的，不久她就有了我，她對肖尼人也非常好，可是她過的并不快樂。
我完全記不得父親的模樣，他在一次進(jìn)攻白人定居者堡壘時中槍死了。在我十多歲的時候母親也生病去世了，那一次部落里還有很多人也因瘟疫病死。
母親生命最后的時光里她一直念著一個名字，格洛斯特，這個名字她之前從未告訴過我。我曾經(jīng)問過來交易的白人，他們有的說這是一個人的名字，有的說這是一個地名?！毖蹨I湖抬起頭來直視著弗里茲，“母親一直記著的這個人或者地方我想找到它?！?p> “這像一個十幾歲小姑娘的理由，你應(yīng)該還有自己的理由吧？你可以寫一封信把你母親有關(guān)的事都寫下來，我交給其他白人幫你去打聽，對了，你會寫字嗎？”雖然她說的很動人，但弗里茲不為所動。
眼淚湖嘆息了一聲，“在部落里我已經(jīng)嫁過兩次，可是后來丈夫和孩子都離開了這個世界，部落里的人都認(rèn)為我被詛咒了！”
“我曾經(jīng)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只剩一個軀殼在部落里游蕩。這時候薩瓦蘭先生你來了，你教了我許多奇妙的東西，世界才重新變的有意思起來，這我要謝謝你?！?p> “你好像并沒有必須去白人的世界生活的理由吧，相信我，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你既然知道我的姓，火怪應(yīng)該也告訴過你他所遇到見到的白人們是怎么對待可憐的梅蒂斯人?！?p> “是的，可我還是想自己去看一看，我早就失去了能夠失去的一切，一個心里死過一次的人應(yīng)該再無畏懼?！?p> 這種固執(zhí)真不像白人女人，也跟眼淚湖平時脆弱的樣子完全兩樣，她軀殼里還隱藏著另一個人格嗎，精神分裂呀！弗里茲腹誹著，最后還是決定合適的時候給她一個出去看看的機(jī)會，她執(zhí)意要離開部落的話黑腳也攔不住。
“你是不是還有一個白人名字，你今天說話真的一點都不像肖尼人！跟我一起去的獵人都要完全聽從我的指令，外面對你們很危險，你既然想出去，出去后千萬別自作主張?！?p> “私底下母親叫我彭妮。你說的我都明白了，薩瓦蘭先生?！?p> 送走了她弗里茲只覺得頭大，其他肖尼人可別也有什么想法，出海的事八字都還沒劃一撇呢。
次日早上黑腳讓人送來了毛皮，里面雜的很，既有最值錢的河貍皮也有各種貂、鼬、松鼠的皮，還有幾張鹿皮，看他這么有誠意弗里茲決定還是去見下他。
“三個條件你都答應(yīng)了？不反悔？”
“昨天我就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你后來說的那件事真的能行嗎？”黑腳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還是辦正事吧?！?p> 兩人又重新進(jìn)行了約定，毛皮對弗里茲來說是筆意外之財，去荒野中尋找印第安部落進(jìn)行交易也充滿了危險，被搶劫、被盜竊還有在河上隨時可能發(fā)生意外，老實說弗里茲也曾有過去做毛皮生意的念頭，但后來和肖尼人打了一陣子交道后認(rèn)識到自己不是那塊料，自己完全做不出一直討好他們的態(tài)度。
隨后弗里茲讓黑腳把小火雞找來，當(dāng)著黑腳的面開始傳授起用玉米釀酒的訣竅。
其實從泡泡花搞砸的這一罐子?xùn)|西就看得出肖尼人是根本沒有理解發(fā)酵的道理，沒準(zhǔn)他們還以為一切都是大靈施法完成的呢。僅僅兩個多月在釀酒作坊里頭學(xué)徒根本出不了師，真怪不得自己工藝變化太頻繁啊。
重點是衛(wèi)生滅菌，釀酒的桶、盆都要用開水沖洗干凈；其次是糖化，這個就不能也不用跟制糖那么嚴(yán)格了，先做好糊化，加入粉碎的麥芽小火煮，嘗到汁水變成甜津津的就行了；最后加入酵母用各種辦法隔絕空氣。
盯著小火雞把全套通做一遍，弗里茲伸了伸懶腰對臉色難看的黑腳說：“我會的都已經(jīng)教給他了，到春天你們要種點這個，如果沒有大麥其實也能發(fā)酵，可就難免會有怪味了?！?p> 跟他們說酶也是玄學(xué)，都推到大麥上邊好了，控制好發(fā)酵條件，釀酒玩不出花來。
回家的這一天終于到了，要帶的東西塞滿三條劃艇，弗里茲、火怪和瑞克各劃一條，向山坡上送行的肖尼人揮揮手告別，弗里茲又跟瑞克交代起事宜來。
“我離開之后別讓其他白人進(jìn)來，你也別和肖尼人爭吵，一切照舊，你只要過段時間帶人把買的糧食運回來就好。”
“你放心吧，我可以從天亮醉到天黑不跟他們說一句話，這么愜意的日子我快活還來不及?！?p> “你讓我?guī)湍愕睦吓笥焉佣Y物過去，地址卻不清楚，我可不保證能尋到人啊。”
“你盡力去打聽吧，我也有些日子沒遇到他了?！?p> “你給我的那個牛販子地址對嗎？我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嗨，你放心，有錢人可比窮人好打聽多了。”
登岸后弗里茲從艾略特家?guī)凸な掷锝舆^老凱蒂的韁繩，把東西都搬進(jìn)車廂蓋好，跟瑞克擁抱一下，說了幾句客套的告別話，目送著小舟消失不見。
轉(zhuǎn)過頭只見火怪也換上了一身白人的打扮，他的頭發(fā)是個麻煩，先學(xué)著弗里茲用頭巾包起來應(yīng)付著吧，除了膚色黑一點乍一看印第安人的特征已經(jīng)不再明顯。
“在白人的世界里我們只能做的跟白人一樣，你準(zhǔn)備好了嗎，尼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