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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盡江山

第四十一章 變數(shù)

謀盡江山 化學渣 4433 2019-06-03 12:25:00

  在見過皇太后,再次向她確保自己身上沒有受傷了之后!蘇若煊便不再打擾了!

  皇太后年歲大了,剛說了會話便有些困乏!

  而回府后的蘇若煊還是心思不定,不斷回想著今日在養(yǎng)居殿中的一舉一動,想要發(fā)現(xiàn)到底有何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左思右想還是無用,無奈之下便是將段言叫過來。

  段言并沒有和蘇若煊一起去并州,而是留在江寧城中負責掌控京城的一舉一動,以防有什么不利于蘇若煊的事情發(fā)生而沒人應付。

  而且段言也確信并州一地的叛亂以蘇若煊的能力將之解決綽綽有余,有他無他一起前去也無甚區(qū)別。

  段言來了之后蘇若煊便將今日入宮發(fā)生的一切跟他全部說了出來,包括當時開文帝和方繼的舉止神態(tài)都不放過!

  “本王就感到一陣不對勁,不知為何開文帝讓本王有些看不懂,今日的言行舉止跟之前簡直判若兩人!所以還得請教先生!”蘇若煊擔憂道,段言計謀得了,但是他最為厲害的還是看人,看得透人心,世間所有的計謀都是在算計人心,從一個人的本性出發(fā)來設計圈套才能有效!而段言正是精通此道!所以詢問他是最為可靠也是有效的方法。

  “殿下!也就是說當時你進去的時候,開文帝剛剛放下那塊美石,其舉態(tài)一如既往!但是看到殿下那份奏折之后開文帝便開始改變了?”段言再次詢問道,他需要的是確切的真實情況!

  “確實如此!”蘇若煊細想一番,確定沒有什么遺漏的細節(jié)之后,肯定道。

  “以在下的猜想,我覺得開文帝很有可能是害怕了!可能要收攏權力了!”段言斟酌一番之后,回想著種種變化,提出了最大的可能。

  “哦?”蘇若煊好奇,問道:“先生何以見得?”

  “殿下!通常而言最不惜命的都是心中有信仰的人,如武將的信仰就是報國,死士的信仰便是任務!而最害怕死亡的則是那些享受慣了的,因為他們害怕,害怕失去現(xiàn)在他們擁有的一切,由奢入儉難!所以他們會為了自己的貪逸生活而瘋狂!而很顯然開文帝就是這一類人!”段言輕緩著語氣說道。

  “此次的并州叛亂很有可能打掉了開文帝心中脆弱的底線,他在害怕,內心在恐懼、擔憂、焦慮。殿下也知道前朝開元帝陛下自登基以來國力鼎盛,曾一度進行過北伐,征討北燕而統(tǒng)一天下,最為強盛時期甚至占據(jù)了大半個北燕,使得北燕一度害怕亡國而不斷割讓國土!雖然前朝武事興盛,兵鋒銳利,但開元帝時期便是國強民安,連一絲動蕩都不曾發(fā)生!”段言仿佛沒有看到蘇若煊此刻充滿怒氣的陰沉的臉色,甚至可以說根本沒有顧及到蘇若煊的感受,依舊揭露著在現(xiàn)在依舊是禁忌的前朝之事,“但是,想想現(xiàn)在,先是三年前北燕攻打到京城,整個大周險些淪陷!再是現(xiàn)在的并州動蕩,狠狠地打擊了開文帝心中那僅存的幻想!紙醉金迷無法讓他忘卻掉這些恐懼,只要他還不想死,現(xiàn)實讓他不得不醒來!”

  “好了!別說了!”蘇若煊厲聲道,他不想觸動心中的軟弱點,自從知道了真相之后,那就是他心中的痛處。

  “殿下!在下知道這些對于殿下是不想提及也不愿提及的事情,但是殿下需要知道自己的使命,你生下來便存在著與其他人不同的命運!這就注定了你將來要走的道路!”段言的話語并沒有隨著蘇若煊的厲喝而停止,平平淡淡的語言宛若一把匕首,深深扎入血肉之中,不斷挖著內心的傷痛!“這天下本來就是你的!這皇位也是屬于你的!是他!蘇元潤,奪走了原本屬于你的一切!將你的親人都趕盡殺絕!”

  無情冰冷的話語,陡然一靜的氛圍,蘇若煊雙眼赤紅,他憤恨地看向對面面無表情仿若風輕云淡的段言,如若噬人的野獸,恨不得將對面的人生生啖食。

  “你知道么?有時候本王真的恨不得將你碎尸萬段!”蘇若煊咬牙切齒道,心中的傷疤被人赤裸裸地揭開,鮮血淋淋的讓他恨意沸騰。

  “殿下!我們存在的意義便是推倒開文帝!讓大周迎回正統(tǒng),不論您接不接受!這就是我們的使命,也是你的使命!”段言對蘇若煊的態(tài)度不以為意!依舊很冷淡地說道:“還有!一個合格的上位者不應當將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示出來,殿下你還不合格!”

  “好!”蘇若煊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內心的欲念,過了一會兒冷靜道,“本王記住了!你繼續(xù)說吧!”

  “這才是我心中的殿下!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段言淡淡的夸贊一聲,很是滿意此時的蘇若煊,隨后便說道:“所以接下來倒霉的便是那些人了!以往他們暗地里做些什么都不會有事,那時候還是天下太平,沒有影響到江山社稷的穩(wěn)定!但是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開文帝想要將局勢牢牢把控在手中!那么必須要奪權!而想要奪權,那么這些暗地里攪風動雨的肯定會進入開文帝的眼中?!?p>  “我們只要安心地等著便行了!反正朝堂上又沒有我們的人!到時候說不定還能空出一兩個位置呢!”段言說道。

  “被動的等待可不是本王的風格,本王更加愿意主動出擊,段先生怕是還不知道吧!寧王在并州的時候拉攏本王,呵!可笑!憑借著他那錯洞百出的借口。若不是現(xiàn)在本王現(xiàn)在羽翼未豐,豈會向那個蠢貨靠攏?”不是他看不起寧王蘇若瀚,實在是寧王當不得他的對手!若不是還有著幾個忠心不二的智囊在寧王身邊出謀劃策,早就被吞得干干凈凈了!甚至蘇若煊覺得只要扳倒了景王蘇若嘉,那么局勢便掌控在他的手中?!昂呛牵∷晕覀兛梢越鑼幫醯氖謥沓艉芏嗳?!到時招引仇恨的可是寧王,而且我們也不會進入開文帝的視線之中!甚至還會給開文帝留下一個聽話做事的好印象呢!”

  “殿下能有如此驅狼吞虎之計便好!不過開文帝有了收攏權力的心思,那接下來就有些難辦了!”段言說道,本來便是舉步維艱的局面,現(xiàn)在徒添變數(shù),更是難上加難!

  “再難又如何!這不是注定的么?”蘇若煊目光堅定道,“殊不知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眼下有個機會!距離八月科舉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個科舉的主考官應當是景王一系的人,寧王爭不過的!這里面或許可以做點文章!”蘇若煊搖晃著手中的茶杯,而茶水卻不曾濺出。

  “在下覺得這個主考官極大的可能便是禮部尚書孫元佐!孫元佐未入朝之前便是享譽文壇的儒學大家,甚至與傅博林傅老先生的名氣相持平,若是選任其為主考官,那么景王一黨才能夠實現(xiàn)利益的最大化,才能籠絡得到更多的士子!”段言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回想著整個景王一系的文臣,才最終得出這個結論!

  “本王也是覺得是孫元佐,我等都知道孫元佐此人雖然人品不如何?不然也不會背叛本王,但是其在外人看來便是儒家的先驅,孔圣的后繼者!披著這樣一件衣裳,他本身便具有極大的優(yōu)勢!”蘇若煊恨意暗生,對于孫元佐咬牙切齒!“不過孫元佐和韓尚文乃是景王一黨最大的支柱,分別將吏部和禮部牢牢掌控在手中,若是將孫元佐扳倒,不僅讓景王損失掉一條臂膀,還能暗中插入人手!”

  “不!殿下!插入我們的人實屬不智!現(xiàn)在開文帝已經(jīng)有意識想要攏權,那么他想要的便是忠心于他的六部,而不是聽調不聽宣的違心大臣!安插人手很有可能會引起他的忌憚,到時候得不償失!”段言一臉嚴肅否決道,身處暗地的他們舉步維艱,能夠培養(yǎng)一個進入朝廷六部的人也是實屬不易,若是這樣白白耗費掉,那真是得不償失了!“殿下可不要小覷了開文帝!他可不是一個心軟的主!雖然當年有著獨孤語嫣在背后籌謀,但是這開文帝若果真是個只會醉生夢死之輩,又豈會奪得了皇位!以前不過是沒有展露獠牙罷了!”

  ”所以殿下不妨推出一些中間派的人,這些人不結黨營私,他們注重于實務,想要改變當下的混亂局面!這些人不會投靠任何一黨,但是殿下若是推薦他們上位,那么他們也不會與殿下為敵,甚至態(tài)度上還會偏向殿下,若是將來殿下在朝堂上確立了威信,還有之前做的一番實事,那么他們便會成為殿下的人!而且這種人還不會背叛!殿下之前推上去的史鈞不就是這樣的人么?“

  “而且既然開文帝已經(jīng)轉變,那以前的法子已經(jīng)不管用了!現(xiàn)在必須做出改變!所以殿下現(xiàn)在應該做的便是多做事少說話!盡心盡力地與開文帝站在同一條線上,當開文帝看不慣寧王與景王地做派之時,在看看殿下的做法!誰不希望底下的人都是任勞任怨地做事,而不是拉幫結派去反抗他的!到時候殿下的寵信自然便高了!“段言提出了建議。

  ”那好!本王就依先生所言!是時候要對孫元佐動手了!這次就算是孫元佐當不上主考官,那本王也要將他推上去,然后再將他推落深淵,一跌不起!“蘇若煊手中的茶杯被緊緊捏住,甚至用力有些過大而出現(xiàn)了裂痕!”你去吧!在本王發(fā)怒之前消失!“

  段言也不以為意,躬身行過一禮便出去了!只留下蘇若煊在書房內發(fā)泄心中的仇恨!

  ”你這樣做真的好么?硬生生的將一個人改變!“行走在廊道上的段言耳邊忽然傳來了這番話語!

  段言也不驚恐,面色依舊是淡然不比道:”不!不是我將他改變的!這本來就是他的真實面目,以前的他不過是有些天真,太容易相信別人而已!你在看看現(xiàn)在的他!玩弄計謀算計可不比我弱多少!甚至有時候我都在驕傲,青出于藍勝于藍??!“

  廊道一旁閃出一道人影,一襲黑衣靜靜站在那里,無形之中便有著沉重的壓力襲來,雙眼緊緊對視著毫不示弱的段言,臉上帶著滄桑之感,像是看透了人生!這人卻是久未出現(xiàn)的林城!

  “三年前你們若是出手,那么他現(xiàn)在的權勢地位根本就不是寧王景王可比的!甚至于太子之位也落入他的手中,這樣你們的目的不是達到了么?又何必如此辛苦?兜兜轉轉弄了那么久還要從頭開始!”林城手緊緊握住腰間的利劍道,大有一言不合便拔劍相向的舉動。

  周圍的一切仿佛靜止了一般,只剩下對峙中的兩人!

  而段言只是淡然一笑,根本無懼!

  “那樣雖然好!但不是我要的目的!或許先帝便是如此,才最終被推翻了吧!只有將他打碎了,碎成碎片,成粉末了,然后再重新塑造一番,才能夠擋得住風雨血路!你不是看到了么?三年的時間,他已經(jīng)合格了!這才是我們想要的,奸雄!或許你不喜歡這個詞!但是自古成大事者都是梟雄!只有這樣他才能夠保得住他所擁有的一切!”段言低沉著聲音,語氣中帶有一種瘋狂!

  ”那你呢!既然當年決定不再管這些舊事!一副看破紅塵的嘴臉,那現(xiàn)在為什么還要回來!當年的滅族之仇不是說放下了么?你回來還有什么目的?“段言直視著林城的眼睛,注視著他眼神的一絲一動,但是他失望了!林城古井無波。

  ”他是我獨孤氏最后的血脈!我不管你們的復仇計劃,但是我不容許你們對他有任何一絲的傷害!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了!“林城滿身殺氣道,如果段言敢否定,說不定下一刻他就會出劍殺人!

  ”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你想要護持他平安,但是生于帝王家哪里會有安寧!更何況是他呢!有朝一日他的身份被暴露了!哪怕你的武藝再高哪有怎樣,你殺得了一個人,殺得了一百個人,但是能敵得過千千萬萬的人么?只有登上了大位,手中掌控著千千萬萬人的生死,他才能夠安穩(wěn)一生,而我們存在的目的、使命也會得到終結!“段言無視了林城身上的殺意,依舊風輕云淡道。

  “記住你今天的話,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還有什么目的!你就不要怪我真的不念舊情了!我不想和你們?yōu)閿?,畢竟你們是他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證明!你們也是我最為佩服的一群人,能為了一個目的而不斷前進!”林城留下這句話后,便消失在廊道之中,周圍傳來了一聲嘆息:“你們是一群可憐的人!”

  “呵!或許當年陛下就不應當救下我們這群可憐人,但是陛下的恩德我們拼盡性命也要報答!你也是一個可憐人!和我們一樣的可憐人!“段言面露同情道,隨后對著晴朗的天空默默地行了一禮,低聲喃喃道:”但是我們不同,我們不需要同情!我們終將會為您復仇的!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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