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指環(huán)的故事
“攔住他!”越南女人舉著黑絲長筒襪的一只腳,尖叫一聲。年輕的副駕駛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就被頭目的金屬管子迎面來了一下。
“啊!”他頓時滿頭冒血。但是愣了不到一秒,這個年輕的褐色頭發(fā)高個就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劈手去跟頭目搶管子。
越南女人追上去、也想幫副駕駛??磥硭怯袃上伦拥模霃暮竺嬉粋€翻背摔倒頭目??伤恢蓖耍w機里空間有限,腿腳根本施展不開。
頭目用自己手里的半截金屬管子、向后一插,越南女人的脖子就劃下一道三四公分的血痕。她尖叫一聲。
副駕駛分了神,手里抓著的另外半截管子,眼看就要搶到頭目的手里了。
這時,飛機遇到了氣流,開始上下顛簸,機長應(yīng)該廣播的“系好安全帶”的通知都來不及發(fā)放??磥硭卜稚聿坏?,沒法自己去關(guān)駕駛艙的艙門了。
越南女人想先沖過去、關(guān)門,卻被頭目一腳踹倒。原來,副駕駛已經(jīng)被頭目打翻在地。
頭目跨過越南女人,就想拼進駕駛艙。地上的副駕駛,趕緊從后面抱住了頭目的腰。
頭目就用手肘、朝著副駕駛的臉上搥。
副駕駛也急了,一口咬住了頭目的肋下。
頭目用右手、朝著副駕駛眼睛和鼻子間的位置,一管子插過去。
“啊呀!”副駕駛立即捂住臉,倒在了地上。
越南女人想再去阻攔頭目,卻失了時機。她被頭目攥住頭發(fā),從地上提起來了四五公分。然后,頭目又朝著她后脖子上、幾管子得抽下去。
女人忍住不嚎叫,兩只手仍然死死抱住頭目的后腰。
王麗只聽見“啪吃啪吃”地管子抽肉聲,她覺得越南女人再不松手,頭目怕要打死她了。
可是,離他們最近的頭等艙、和商務(wù)艙坐著的大老爺們,都各自照顧著自己的傷口,沒有人動一動。
王麗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手邊連個物件都沒有。她猛然看見,保姆的LV經(jīng)典款皮包,正放在前方靠過道座位的底下。
于是,她徒具匹夫之勇的撈起皮包,“啊”的大叫著沖過去。
好在,她天生中氣十足,喊得是地動山搖,又比越南女人有身高體重上的優(yōu)勢,頭目和越南女人都叫她嚇了一跳,愣住了。
保姆的LV包,直接從斜上方,砸在頭目頭上。
包里本來裝了不少東西。這些東西,現(xiàn)在更是“稀里嘩啦”地撒了頭目一頭。
就在他想拿手擋一下臉的時候,王麗順勢拔下她很少穿的細(xì)高跟鞋,朝著頭目的眼上一陣亂拍。
頭目趕緊拿手護住眼睛。因為看不清,另一只手里的金屬管,想去插王麗,卻插在了皮糙肉厚的LV經(jīng)典款上,插空了。
再加上又一個氣流,頭目沒穩(wěn)住重心,晃在地上。
副駕駛不顧臉上和額頭上的血,趁機坐在頭目的身上,從背后按住了他。
王麗趕緊跑過去,先帶上了駕駛艙的門,然后一腳、蹬走頭目落在一邊的金屬管子??墒?,她忘了自己正打著赤腳,金屬管子正頂在大腳趾指甲上。
“哎呀!哎呀?!?p> 她回過身,正看見滿臉是血的石總一臉好笑的表情,看著自己。
頭等艙的各位大佬們,這才一臉驚慌,轉(zhuǎn)成了睥睨。還是沒人起身。
準(zhǔn)將也從經(jīng)濟艙回來了。他手上和小臂上都粘了血,正舉著一包飛機上專用的卷紙。看了看王麗他們,他問:
“你們都沒事了吧?”
“我們都很好,就是您的下屬受了傷?!蓖觖愔钢冈侥吓?。
越南女人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穩(wěn)住脖子,一邊想微笑,但是她的臉上的表情,簡直比哭還扭曲。
準(zhǔn)將看了她一眼,把卷紙,先遞給了她。
副駕駛也松了口氣,想去分享卷紙。可他一走神,就被頑強的頭目翻了過來。
準(zhǔn)將走過去,從后面攥住了頭目的脖子,利索地一轉(zhuǎn)。下一秒,王麗就看見頭目倒在地上,只能抽搐了。
“謝謝,先生?!备瘪{駛驚魂未定。
“我看,我們差不多也快到了,要是你們改變了航線的話?!睖?zhǔn)將像沒事人一樣,看看他身后到駕駛艙的空場。
“是的,先生,我們已經(jīng)轉(zhuǎn)飛最近的機場了。很快就可以到了?!?p> “非常好?!睖?zhǔn)將好像是在自己的軍隊里。最后,他還轉(zhuǎn)頭看看頭等艙里受傷的各位老板們,沒有再說什么,就拍拍門,和副駕駛一起進了駕駛艙。
驚魂初定的空姐和空乘們,(包括從廁所里放出來的),幫飛機上受傷的乘客、處理傷口。
但是暢暢卻沒有好轉(zhuǎn)。保姆把他攬在懷里,安撫著。
石總的助理蹲在過道上,低聲跟過來看看的石總解釋著。
王麗也老實的、把保姆的東西收拾回LV包包,小心翼翼地給保姆放回到椅子下面。
等準(zhǔn)將回到座位,就對一開始給過他冰激凌雪糕的空姐,又打了招呼:“麻煩您給我們兩杯水吧?”說得,好像從沒有人來劫機一樣。
“是……是的,先生。我們一會恢復(fù)機艙服務(wù)?!笨战阋呀?jīng)笑不出來了。
準(zhǔn)將看看她,又看看滿臉通紅的王麗,笑了:“你真不愧是土豆加工廠出來的?!边@算是表揚王麗了。
“我以為您上年紀(jì)了呢?!彼耐厮f。
正說話間,石總回了頭等艙。然后,石總的助理也回了座位。
保姆把懷里的孩子放回旁邊椅子,低頭去檢查剛送回來的LV包。雖然金屬管子沒有穿透她的皮包,但是留了痕跡。包里的東西也有摔壞的。
保姆立即黑下臉,拿眼白掃王麗。
準(zhǔn)將夾在兩個女人之間,直想笑:“我現(xiàn)在知道,你是怎么擺脫多恩他們逃走的了。別看你胖乎乎,可真是……”
說著,他問王麗:“為什么要拿她的包當(dāng)武器?是因為你討厭她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真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p> 王麗想起自己該至少向保姆道個歉,“我只是……找不到什么重物。就是LV包,是隨手能找到的最沉的東西了?!?p> “你做財務(wù),有點可惜?!?p> 準(zhǔn)將接了空姐顫巍巍遞過來的水,給了王麗一杯。
“剛剛,剛剛我們不是說到故事嗎?”王麗問準(zhǔn)將。
“是啊。你知道幾年前,我們接管了伊拉克?!睖?zhǔn)將說的,就好像伊拉克是美國自家的院子一樣。
“是的,我知道。”
“這是我們反恐的一個部分?!睖?zhǔn)將畢竟是高階軍人,不忘了給自己找個正義的理由。“我們發(fā)現(xiàn)一些恐怖分子……”
“好吧?”
“他們綁架了伊拉克博物館的館長、薩摩-辛-蔡毅博士。他當(dāng)時正躲在哈迪賽的副館里?!睖?zhǔn)將用手搓了一下下巴?!拔覀円詾?,他們只是想找博物館里的珍藏。因為金子早沒了?!?p> 王麗覺得準(zhǔn)將至少是個誠實人。
“后來,我們發(fā)現(xiàn),他們在找一枚指環(huán)。經(jīng)過開導(dǎo),蔡毅博士給了我們很多線索。比如,猶太先知的血才能開啟哈迪賽地宮的門,以及刻有四個怪獸的機關(guān)。在找到你之前,我們也找了不少人來試?!?p> 王麗仍舊不吭聲。
“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們的承包商通過考古文獻發(fā)現(xiàn),很多猶太人在公元1000年到1400年,通過安息、進入了古代中國。他們中的一部分,被你們稱作‘色目人'。”
王麗終于忍不住了,開口打斷準(zhǔn)將的故事:“可是,您不覺得這些其實沒有什么確切的聯(lián)系吧?難道有誰見過那指環(huán)存在嗎?”
“我們只需要確保,如果真的有,它不會落入恐怖分子和極端國家的手里。”準(zhǔn)將變得嚴(yán)肅了。
原來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p> 看看王麗越來越緊的眉頭,準(zhǔn)將忽然降低了音量:“至少千億集團的石不是傻瓜。他這樣的精明生意人,不會追著個傳說?!?p> 這倒提醒了王麗。她忽然想起,自己還戴著指環(huán),就又是掄包砸人,又是拿高跟鞋打架的。
她急忙把吉魯博的指環(huán)翻過來看看。好在,那塑料還挺結(jié)實的,沒有被打斷或者拍壞。
“你也不是完全不信。不然,你怎么會戴這么個塑料指環(huán)呢?”準(zhǔn)將又看看吉魯博指環(huán),想確定它真是個塑料貨。
“也是去了伊拉克回來,聽見領(lǐng)導(dǎo)說時興。所以……”
“那你干嘛不換一個?”準(zhǔn)將又看看吉魯博用翅膀捂著臉的指環(huán)明顯磨掉了金屬鍍膜,問。
“嗯,我就是覺得,拋棄它們的話,它們或者也會難過。反正我也沒有什么好首飾,戴著挺開心的?!?p> “好像你能跟它們說話一樣。”
準(zhǔn)將把背挺直了。
“是不能,不過,我總是覺得自己能感到它們是在笑,還是在難過一樣。哈哈哈,胡思亂想的?!?p> 王麗趕緊自嘲地笑笑。她沒有看見準(zhǔn)將把藍(lán)灰色眼睛,瞄向了自己:
“你喜歡動物嗎?”
“喜歡啊?!?p> “你也覺得自己能感知它們的心?”準(zhǔn)將笑吟吟的問。
“大家都能啊?!蓖觖悰]防備地說。
“那么人呢?”
“我對人不太在行。就算我能體會他們的心,可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應(yīng)對。”
“你缺乏社會生活。”準(zhǔn)將把話題轉(zhuǎn)開了。
他沒有告訴王麗:
根據(jù)蔡毅博士在水刑下的供詞,能夠戴上所羅門王指環(huán)的人,都有個奇特的地方,那就是能夠感知所有物質(zhì)的“靈魂”/電波,并因此與天地溝通。
不過,整個航班終于落地香港國際機場后,遠(yuǎn)在美國的丹尼斯先生也松了口氣。
肖茨中將叫人來破口大罵他的時候,他只能耷拉著腦袋,窩囊地全盤接受。
老丹尼斯原本只是想叫人在飛機上搞點小動作,逼迫王麗拿出戒指來保命,卻沒想到最后變成了“劫機”。
最叫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美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前精英殺手,和現(xiàn)任高官,居然也會搭乘這一班飛機。
等中間人(不是中將的副官)走了后,紅頭發(fā)的胖肚子投資掮客狠狠喝了一大杯、摻了伏特加的菊花茶,才意識到:這其中有詐。
因為使者話里話外,顯然中將早知道宙-杰克遜會搭這班飛機。
那么,把自己的小把戲,搞成差點出大人命官司的幕后主使,一定還有其他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