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門外殺豬一般的叫聲,陳到的臉不知覺變成了囧字??戳艘谎郾е约菏直郏袂閹еc(diǎn)擔(dān)憂的陳依依,陳到伸手推開了武館的大門。
推開這扇門,自己恐怕就真的要扮演好武館館主這個角色了吧?
似乎是覺察到武館正門的動靜,門外的吵鬧聲少了許多。迎著門外的陽光,陳到便看見一個矮胖少年正掛在別人身上哭嚎著。
其聲凄厲,聽起來就像是剛被糟蹋過一樣····
而在不遠(yuǎn)處,還有一位身著青色武道袍一臉淡漠的青年。
這是,來踢館了?
陳到遲疑了一下,有些難以理解自己為什么能看到這樣的一副光景。而那個本還在哭嚎著的矮胖子此刻也注意到了陳到的身影,殺豬般的叫聲為之一頓。
緊接著,在陳到帶著點(diǎn)茫然的注視下,這個矮胖子撒手后撤,隨后來了一個十分標(biāo)準(zhǔn)的跪地滑鏟。
這動作實在是太過熟練,讓人懷疑對方是不是專門練習(xí)過類似的功夫。速度之快,陳到甚至都感覺有兩道白煙自對方滑鏟而來的膝蓋上冒出來。
“師父!”
眼前這矮胖子聲音里帶著無限的委屈和憤慨,整個人幾乎和聲音同時抵達(dá)至陳到的身旁。緊接著,陳到便感覺自己的腿上好像多了個掛件。
低頭看去,這矮胖子很是熟練的抱住了自己的大腿,這讓陳到感覺自己的腦門上又浮起了一片黑線。
躲在陳到身后的陳依依見到了這一幕,臉上的慌亂也消失不見了,竟然在陳到不知情的情況下笑了起來。
盡管沒能發(fā)出任何聲音,但這丫頭的的確確是看著一副滑稽模樣的矮胖子笑了起來。
“師父,師父,這兩個家伙竟然欺負(fù)弟子!”
矮胖子此刻簡直是聲淚俱下,扯著嗓子不停的控訴著。
“剛才他還打我了,師父,我的胸好悶啊,我的頭好暈啊,我的·····”
聽見這胖子又開始復(fù)讀,陳到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變大了,連忙打斷對方,開口問道:
“咳咳,小胖子你找錯人了吧?我不是你的師父??!”
盡管前身陳道留下的記憶很是零散,但陳到依然還是可以確定,這個矮胖子并不是記憶中那個叛離師門的大弟子。
“師父,您沒睡醒嗎?”
矮胖子神情更加悲憤了,包子一樣的大臉盤子憋得通紅。
“我是您的真?zhèn)鞔蟮茏影?!?p> “不,不可能,我沒記得收下你???”
再仔細(xì)瞅了瞅這胖子的臉,陳到終于從腦海中翻出了一丁點(diǎn)的畫面。在記憶中,這胖子近些日子不知道為什么一直糾纏著前身陳道,希望對方能收他為徒。
但很可惜的是,前身陳道并不太看得上這胖子的資質(zhì)。
發(fā)現(xiàn)眼前的陳到矢口否認(rèn),矮胖子明顯愣了一下,但緊接著就向著陳到的身后望去。在陳到看不見的地方,陳依依小心翼翼的眨了眨眼睛。
就好像是收到了摩斯密碼一樣,看見這丫頭的眨眼,矮胖子臉色一苦。
啥意思,加大力度?
行吧,不就是死纏爛打么,這我在行!
還帶著一臉茫然的陳到顯然沒發(fā)現(xiàn)兩個小家伙之間的默契溝通。但緊接著,陳到就見識到了什么叫做舔著一張臉?biāo)览p爛打的最高境界。
只見矮胖子視死如歸的吸了口氣,緊接著就扯開了嗓子,比之前更加大聲的哭嚎了起來。
“師父啊,師父!”
“都說了我不是你師父???”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聽我不聽!”
·····
行吧,這矮胖子已經(jīng)沒法溝通了,陳到嘆了口氣,他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才當(dāng)上這臥虎武館的館主半天,竟然就遭遇了這樣的事件。
眼瞅著這胖子的哭嚎聲越來越低,但死死抱著自己大腿的手臂反而更加有力了。陳到頓時感覺心里一陣膩歪,但卻沒有任何辦法。他總不能抬起一腳將這胖子踢開吧?
前身陳道給他留下的這副身體,別的不說,光是氣力便有個千斤左右了吧?這要是踢上一腳,怕不是這胖子要哭很久吧?
就這樣,腿上搭了個掛件,陳到抬頭看去,便望見不遠(yuǎn)處那位身著青色武道袍的青年緩緩邁步向前。
伸手拍了拍自己那面帶委屈的師弟的肩膀作為安慰,青年走到了陳到面前數(shù)步的位置,行武者禮開口說道:
“青葉武館弟子,陳清,見過臥虎館主?!?p> “聽聞前些日子館主前輩在協(xié)會受了傷,陳清身負(fù)師命,帶了些補(bǔ)品來給前輩?!?p> 說完,這位青葉武館的陳清便雙手托起了一個長長的木盒。也不知道這木盒他之前是藏在了哪里,不過看這木盒的樣式,恐怕這東西已經(jīng)有些年頭了。
這是什么意思?陳到又有些茫然,他感覺自己今天茫然的總次數(shù)和上輩子幾十年經(jīng)歷過的都差不多了。
難道前身陳道,竟然人緣很好?
不過只是稍稍一想,陳到便否認(rèn)了這個想法。沒辦法,記憶中,武道協(xié)會里那些人看自己時露出白眼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轉(zhuǎn)念間,有關(guān)于南關(guān)市青葉武館的記憶便浮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只不過稍微查看了一下,陳到的臉色就變了。按照記憶中的情況來看,這青葉武館,似乎是自家武館的死敵吧?
而作為死敵,這家武館的弟子竟然會來送補(bǔ)品····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黃鼠狼給雞拜年?
呸,我可不是雞····
思緒千回百轉(zhuǎn),在外界來看也不過是兩個眨眼罷了。思索了許多,最后陳到還是伸手接過了木盒。
不管后面藏著什么招,自己現(xiàn)在也只能接下了吧?自己身為一個館主,一個前輩,總不能拉下臉揮手趕走對方一個晚輩吧?
要是青葉館主的那位館主在場,前身的性格倒是可以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可惜了·····
接過木盒,讓陳到有些驚奇的是,這個叫做陳清的青葉弟子竟然沒有做什么動作。原本陳到都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身子也已經(jīng)不由自主的調(diào)整成了臥虎勢的架勢。
就這么輕易的拿下了木盒,反倒讓陳到有些奇怪。
不過陳到感覺奇怪,其實雙手奉上木盒的陳清更為奇怪。原本他還以為,依著這位臥虎館主的脾氣,總該嘲諷自己兩句以后再接過木盒吧?
誰能想到,這位臥虎館主竟然一聲不吭,如此隨意的就抬手收下了?這直接導(dǎo)致,陳清早已準(zhǔn)備好的一縷內(nèi)氣此刻只能在掌心打轉(zhuǎn),竟然散不出去。
這不是坑人嗎?
但看著臉色平靜的臥虎館主,陳清的心中卻突然浮起了一個更加奇怪的念頭。
難道說,武道協(xié)會那場賭戰(zhàn),這位臥虎館主的傷勢遠(yuǎn)比所有人所認(rèn)為的更加嚴(yán)重?否則的話,怎么今天會表現(xiàn)的如此急切?
甚至,給人一種不愿在外浪費(fèi)時間,只想盡快調(diào)養(yǎng)傷勢的感覺?
陳清感覺自己的掌心都冒出了些許汗水,雙眼的瞳光不知覺的閃爍了兩下。
“沒想到青葉那個家伙竟然會有這樣的心思,真是不容易,咳咳,毒蛇什么時候也長出了一顆人心?”
陳到試著學(xué)前身的語氣,開口嘲諷了一句,但不知為何的竟然感覺有些無趣。搖了搖頭,陳到便轉(zhuǎn)身走向了武館。
盡管腿上掛著一個掛件,但前身留下的體魄讓陳到并沒有感受到什么妨礙。
說起來,這矮胖子也識趣得很,在那個陳清開口以后,他就很自覺的止住了哭嚎聲。
“代我謝過那條青葉蛇,沒什么別的事就回去吧!”
陳到一邊邁著步子,一邊開口說著。卻沒看見,身后的陳清咬著下唇,瞳孔猛地收縮了些。
緊接著,陳清便向前邁出了一步。
棠李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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