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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平行世界

北山有黑霧

不同的平行世界 李元杞 6427 2022-12-10 15:56:34

  又是陰雨連綿,景秉透著窗子看著遠處霧氣繚繞、似有似無的北山,連連嘆氣。

  “這破天氣什么時候是個頭??!”景秉放下了吃飯的碗,戴了一頂草帽便出門去。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這樣了,每當巡演的皮影戲要來北山搭臺時,這陰雨天總會來個幾日,迫使皮影戲班子只好先去臨城搭臺,等雨過去了再回來。

  但這么一場皮影戲,是方圓幾里、家家戶戶期盼許久,終于等來的,實屬不容易。

  作為臨近幾個村子里算是有點名聲的景秉,懷抱著眾人的希望,還是決定到北山視察一番。

  雨沒有那么大,但這潮濕的空氣和落在身上的雨滴讓人心情煩躁。

  本想除了視察一番,便是散散心也好,但這路在陰雨天中格外的長。走了不知多久,景秉站在了山腳下,抬頭望著依舊霧氣朦朧的半山腰,剛想上前一步,腿卻像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察覺到異樣的景秉后退幾步,第六感告訴他要趕快離開,意識到自己可以行動,轉(zhuǎn)身跑去。

  '砰',門被一把推開,景秉扶著門大口喘氣。

  聽到聲音端著碗跑出來的景勒,埋怨責怪著“干什么啊你,這么大的動靜!”

  “你懂什么,和你說了有什么用,吃你的飯吧!”

  面對妹妹的責問,景秉極其不耐煩。

  景秉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把滿是泥水的鞋子放在了堂屋外的墻角,任雨水沖洗,他呼著大氣走進里屋,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一屁股坐在方凳上,拿起桌子上涼好茶水的茶壺'噸噸噸'灌進喉嚨。

  “你喝慢點你,遇到誰了,這么著急忙慌的?”

  “誰也沒遇著!我自己渴了,跑回來喝水!吃完飯把碗刷了,我先進里屋睡會兒?!?p>  景勒端著碗白了一眼景秉,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早已習慣了他的處事風格,看著起身走進里屋躺下的景秉,景勒嘆了口氣,放下碗筷,收拾了起來。

  忙碌了一下午的景勒抬頭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時雨停了,她從水盆里拿出來剛刷好的景秉的鞋子,擺放在窗臺外,邊擦手邊跑進里屋。

  “哥,你起來看看,雨停了,咱什么時候喊皮影戲班子回來搭臺???”

  “嗯.......雨停了嗎?”景秉揉了揉眼睛,緩慢的坐起來,穿上鞋子向外走去,景勒緊跟其后。

  站在門口的景秉伸出了手試探,“真停了!”景秉驚訝的伸出頭看了看天,趕忙穿好衣服趕往大隊部。

  一路上風風火火,擦邊過的鄉(xiāng)親們滿是疑惑。

  “他這是怎么了?”

  “誰知道呢,他不就是這急性子嗎?!?p>  “咳咳咳.....估計啊,是去借電話嘍~”村里年長的爺爺一手拄著拐棍,一手把弄著珠子,笑瞇瞇的走了。

  眾人連連轉(zhuǎn)頭看向老人,更疑惑了,一瞬間議論紛紛。

  “你好啊,我來借個電話?!?p>  “給哪邊打的啊?什么事?”

  “給臨城皮影戲班子,儂,這是一分錢,就說幾句話,小孩兒們都在家不知道干什么,讓他們來給咱表演一晚樂一樂。”說罷,景秉將一分錢放在窗臺上。

  “成,那你快點啊,別老占線?!惫芾韱T拿過一分錢,放在了盒子里。

  “好嘞,保證不超時!”

  景秉拿起電話,撥轉(zhuǎn)著號碼,'嘟嘟嘟'聲后便和電話那頭聊了幾句,掛了電話景秉向管理員點了點頭便笑嘻嘻的離開了。

  老人在遠處轉(zhuǎn)過頭看去,笑著搖了搖頭“成了,這就是命誒。”

  “德老頭兒,你在這念叨什么呢?”住景秉對門的大娘扛著鋤頭,厭煩的問道。

  德老頭兒是村子里有名的算卦大師,鉆研道術(shù)多年,聽聞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便金盆洗手。已隔多年,退隱江湖、閉門不見的德老頭兒,成了村里的人一看到便認為不祥之兆將要來臨的象征。

  而德老頭兒以前最是喜愛皮影戲,前些年也有過幾次皮影戲,也未曾見其出門,此次不同,皮影戲來前便看到了他的人影兒,實屬稀奇。

  回到家,景秉拉上景勒,在村子里吆喝著:

  “兩天后皮影戲班子來表演嘍,就在北山,傍晚就開始啦!兩天后皮影戲班子來表演嘍,就在北山,傍晚就........”

  從天還亮著吆喝到伸手不見五指,景家兄妹二人便回家歇息,便于次日皮影戲班子搭臺時有力氣幫忙。

  德老頭兒拉上窗簾,熄了燈上床,景家兄妹二人吆喝的聲音回旋在耳邊,老頭兒正要欣慰的笑出聲,腦海中一閃而過多年前的場景,一瞬間渾身冷汗,瞪大雙眼。

  夏日的夜里本該有知了的吵鬧,卻因連雨天多了幾分寂靜。

  清晨的夏風還有幾絲涼意,景秉囑托了妹妹兩句便上了北山。

  今天是皮影戲班子搭臺的日子,為了讓明日村里的孩子能有個歡喜頭兒,今天有的忙活了。

  景秉剛爬上北山便看到班主正在分工,已是老熟人的兩人很快就聊得熱火朝天,隨著太陽的升起,一下子照醒了景秉。

  “老班主,您瞧瞧我,我這想來幫忙的,沒成想大半天過去了,不給您說了,今兒必須得搭好臺子,咱村里的孩子早就嚷嚷著要看您的皮影戲了?!?p>  老班主聽罷笑道“哎喲,瞧您客氣的,您就替我監(jiān)個工就成,哪敢......”

  景秉也不聽老班主啰嗦,轉(zhuǎn)身就去干活,老班主看著急性子的景秉無奈的搖了搖頭,坐在了旁邊箱子上,抬頭看著天空發(fā)呆。

  景秉忙活間看到老班主愁容,便知曉老班主是又懷念從前了。

  皮影戲班子的老班主名叫鐘福,鐘老先生曾有個至交好友,可謂是雙俠并行,不知何故,只留下了老班主一人守著戲班子不曾離去。

  這也是就算連雨天搭不了臺也要等幾日再來搭臺的原因之一吧。

  只顧低頭干活的景秉忘記了時間,再一抬頭太陽已有下山的意思,景秉走到老班主身邊,搖了搖依靠在樹前睡著的班主“老班主,天見黑了,您和兄弟姐妹們?nèi)ノ夷浅詡€便飯吧!”

  老班主搓了搓手的,打了個哈欠,睜開眼看到天的那一刻慌了神“快快快!拿著自己的隨身物品,咱下山!”

  景秉見此情形,興高采烈“正好正好,家妹做了便飯,就等您大家伙兒去吃呢!”

  老班主氣憤不已,抬起皺巴巴的手朝著景秉腦袋扇了過去“你小子怎么不早點喊我!太陽都要下山了!”

  景秉不明所以“老班主,我這也是剛發(fā)現(xiàn),是有什么事情嗎?”

  老班主聽到景秉的話,剎那間冷靜下來“沒事沒事,你不是要帶我們?nèi)ツ慵页燥垎?,快帶路吧!?p>  “得嘞!”

  景秉蹦蹦跳跳的招呼著一個班子的人,嬉戲打鬧之間便到了家門口,正巧遇到剛回家的大娘“小景啊,這就是明天演出的戲班子吧!”

  “是的大娘,好不容易等過連雨天,也算是老天有眼,讓咱們能樂一樂!”

  “可不是嗎,咱村里的孩子都等急了!”大娘笑嘻嘻的給班子里的人打了招呼,神經(jīng)兮兮的拉過景秉,景秉滿頭霧水。

  “怎么了大娘?有什么事?”

  “你可知道德老頭兒?”大娘小聲的在景秉耳旁細語。

  景秉聽后愣了愣,頓了頓說:“您說......”

  “他的名聲你可聽過吧,昨天你去打電話的時候,他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你,也不知道要耍什么鬼點子,你可要注意著他,指不定是奔著這次戲班子來的呢!以前可不曾見他這么早出過門的!留意些總不為過!”

  景秉點了點頭,拍了拍大娘的手便轉(zhuǎn)頭進了家門,大娘舒了一口氣也回家了。

  景勒看到老班主,喜笑顏開“老班主,我是勒勒,您還記得我嗎,快進屋坐!”

  老班主被景勒可愛的模樣逗得開懷大笑“自然記得,這好久不見,出落成大姑娘了!”

  景勒羞澀的撓了撓頭。

  “飯做好了嗎?我去端飯?!本氨瘟嘶纬两谙矏傊械木袄?。

  “好了好了,我也去端!”

  景家兄妹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終于把飯菜全部端齊了,一大伙人狼吞虎咽。

  吃完飯,老班主與景秉坐在平房上,看著遠處的北山,聊起了天。

  言語中景秉得知,老北山不是一個吉祥的地方,曾經(jīng)出過很多事,那里原有著學校、軍隊等生機勃勃,可自從打仗以后,那里成了林子(埋葬處),自此以后便頻繁發(fā)生一些非常人所能及的事情。

  景秉這才明白在山上老班主神情慌張的原因。

  留宿老班主等人未果后,景秉便同妹妹收拾家里,一覺睡到了大天亮,從孩子們吵鬧的聲音中,景秉大概能夠判斷出此時的時間。

  “景勒,是不是快吃午飯了?”躺在床上的景秉拍了拍腦袋。

  剛從地里回來的景勒就聽到哥哥大喊的聲音,還沒來得及放下手中的工具,便吐槽著哥哥的懶惰:“大哥啊,你還知道,你都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我活都干完了,你這才睜眼,你說你是不是為了躲農(nóng)活才不起的?。俊?p>  “我是昨天給老班主幫忙太累了,你就知道說我的不是,家里還有飯嗎,我得去北山了。”

  景勒放下框子和鋤頭,白了景秉一眼“沒有!餓了就自己弄點東西吃吧,我可沒空給你做飯!”

  景秉無奈的起身去廚房自己做飯,簡單對付幾口便出了門。

  一路上孩子們蹦蹦跳跳的很是激動,就連剛會走路的小孩子,看到哥哥姐姐們快樂的追逐,拉著媽媽的手也要跟上。

  景秉盡收眼底,越發(fā)對自己做的事滿意。

  匆匆忙忙從鄰村通知回來的景秉坐在自行車上喘著大氣。

  難得一回的皮影戲,自然是要通知到位,半山腰上的板凳擺了不少,這大張旗鼓的要是沒幾個人這不是打了老班主的臉。

  景秉想到這就又騎上自行車去了另外一個村。

  來來回回也到了傍晚,眼看通知的差不多了,景秉將自行車停好在家里,喚了幾聲景勒便離去了。

  “沒想到這小妮兒比我跑得還快!”景秉邊跑邊嘟囔著。

  跑跑停停終于到了北山山腳,景秉朝前看去,一片漆黑,無奈只能快點爬上去,不然趕不上那最喜歡的一場戲了。

  “哥~這里這里.......”

  景秉貓著腰瞇著眼看去,景勒正坐在皮影戲觀眾席的最后面,輕聲喚著他。

  景秉聞聲趕快跑了過去,坐在了景勒旁“不錯啊,長大了,還知道給我也留一個位置了!”

  “嘁,我只是想著你可能要跑東跑西的沒空占座位而已,別往自己臉上貼金?!?p>  “小破孩死鴨子嘴硬......”

  景秉與景勒拌著嘴,隨著喜歡的戲一出,兩人都閉上了嘴,安心看戲。

  在起起伏伏的歡呼聲中,景秉伸了伸懶腰坐直了一點,看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睡著了的妹妹,又看了看臺子上沒表演完的皮影戲,景秉雙手插在兜里開始觀察四周。

  這四周滿是樹木,并沒有老班主所說的異常之處,景秉不禁懷疑老班主是否是因為與至交好友離別過久,而產(chǎn)生了一些幻想。

  突然景秉看到斜前方的樹后面躲著一個人,好奇地他剛想起身去查看,便想到了景勒還在睡覺。

  兩方糾結(jié)的他脫下了自己的外套,墊在了景勒頭下,輕輕地把她放倒便趕快上前查看。

  剛想張嘴質(zhì)問,便發(fā)現(xiàn)是村里的德老頭兒,景秉心生疑惑“他來干什么.......”

  景秉正思尋著,回過神德老頭兒已經(jīng)不見了,景秉四處尋找,也沒有找到。

  這讓景秉不禁害怕起來,回到座位上拍醒景勒“妹妹,趕快回家!”

  睡著正香的景勒揉了揉眼“干嘛啊......”

  “別問這么多,你喊著咱對門的大娘一起趕快回家?!?p>  爭不過哥哥的景勒只好聽話的拉著大娘回了家,景秉再次觀察了一下,便也起身離開。

  殊不知這一切都被臺后面的老班主看在眼里,看著離去的景秉,老班主松了一口氣,轉(zhuǎn)過身去給正坐在椅子上的人說話。

  “好多年不見,你還真是一點沒變?!?p>  德老頭兒轉(zhuǎn)過身來“阿福啊,你怎么還敢來這個地方!”坐在椅子上的德老頭兒氣的手握緊了拐棍跺了下腳,別過頭去。

  “阿德,你既然已經(jīng)不問世事,這一次就別再多問了?!?p>  “我還是勸你也趕快金盆洗手吧,別再用這皮影戲班主的身份遮掩自己了!”

  德老頭兒苦口婆心的望著鐘福,鐘福已下定決心走到底,就不會不問此事。

  “咱當年一同拜師、修道、為民除害行俠仗義的日子早已經(jīng)過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一樣了,也沒有能接班的人了,你也不必這么執(zhí)著于此了......”

  鐘福突然拿起德老頭兒的拐棍,德老頭兒被晃了一下。

  這么多年依靠著拐棍生活,即使腿腳利索也習慣了它的存在,一下子拿走了,德老頭兒還是被閃了一下,趕忙去搶拐棍。

  “你干什么你!把拐棍還給我,我走還不行嗎,沒拐棍人家看出來我是裝的怎么辦!”

  “哼,別拿這拐棍偽裝自己了,這拐棍和我這個班主身份沒什么兩樣,這么多年我堅持在這北山搭臺你還不明白嗎?”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你不是也摸不準它出來的時候,咱倆的力量根本不夠,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我回家安享晚年吧?!?p>  “不行!你退隱了還不是因為它,你甘心嗎!”

  “咱不得不服老啊......”

  在兩人爭吵之際,外面突然有一群腳步聲,兩人提高警惕向外面探去。

  “這么晚了,那我們也不看了,孩兒她大娘我們先走啦!”

  “行嘞,我等俺毛小子醒了也走!”

  “太晚了太晚了,趕緊回家吧........”

  鐘福和德老頭兒松了一口氣,原來是觀眾們都看天色已晚,帶著孩子陸續(xù)離開了,只是他們沒發(fā)現(xiàn),這時的景秉又回來了。

  回去到半路的景秉意識到不太對勁,趕快又回來了,一路上東瞧瞧西看看的,心中依舊回想起老班主的話,剛來到皮影戲臺前便看到散去的鄰居們。

  景秉無聊又郁悶的坐在板凳上發(fā)呆,臺上熱鬧一片,臺下寂靜不語。

  天突然一下暗了,不對,是眼一下黑蒙蒙的,景秉察覺到有問題,一下就回過了神。

  隨著黑蒙蒙一片消失,景秉四處尋找,果然正如老班主所說,這北山不干凈。

  黑蒙蒙的影子越來越遠,景秉這才看清剛才擋住眼睛的是那黑影的一條腿,這一個黑色人影有四層樓那么高,天太晚已經(jīng)看不到黑影的全貌。

  景秉想著后腿一些,或許能夠看清整體,景秉正后退著觀察黑影,突然看到黑影似乎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景秉嚇得坐在了地上。

  在臺后面的兩個老頭兒聽到聲音趕快跑了出來,德老頭兒看到坐在地上的景秉嘆了口氣,景秉指了指快要消失的黑影趕快爬了起來想要追它。

  鐘福一把拉住景秉“不要沖動,這么多年它終于出現(xiàn)了,你的貿(mào)然行動會打亂我所有計劃,阿德,帶他回家吧?!?p>  “不行!你自己在這里太危險了,趕緊收臺離開!”

  這時景秉才明白,人們口中皮影戲班主的至交好友原來就是“臭名遠揚”的德老頭兒,而老班主那天給他說的話也全是真的,只是還有些他不知道的事罷了。

  “大家!大家休息去吧!今天的表演到此結(jié)束了,期待我們下次再見,天色已晚,孩子們也該休息了!”老班主遣散了在場的觀眾,班子里的兄弟姐妹也都開始收拾東西。

  此時的老班主與臭算命的又回到了阿福與阿德的身份,景秉憑著自己還不錯的眼力給兩位指引黑影的去向。

  兩位已經(jīng)上了年紀,逐漸跟不上黑影的速度,就當兩人要放棄時,剎那間黑影來到了三人面前,景秉瞪大雙眼,它似乎在笑,又瞬間離去,徹底不見蹤影。

  “兩位老爺爺,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你相信這世界上有臟東西嗎,我們以前就是專門抓它們這種的,只是能長這么大的黑影也是第一次見,但當時我們能力不夠,現(xiàn)在的我們......已經(jīng)老了?!?p>  “可是德老頭兒不是算命的嗎?”

  “我們本是至交好友,那是因為他年輕時擅自與這黑影交過手,違背了師門規(guī)定,下山自討生活,但也是他的這個經(jīng)歷告訴了我這個黑影只會在夜晚出現(xiàn),他離開了,我便想著要為他報仇,一解黑影與阿德結(jié)下的仇,二復阿德早些年的好名聲,自然是也隨后離開了,只可惜我沒他那功夫深,只好拜了這皮影戲班子的老班主為師,而我們原本的師門也日漸敗落,現(xiàn)如今我接手這戲班子,不僅沒有把師門復興,還將戲班子當成了掩蓋我身份的工具......呵,我也是對不起兩位師父......”

  三人原路返回的路上,景秉聽著老班主的敘述由衷的佩服,正沉浸在幻想中,老班主解散了戲班子,兄弟姐妹們喜怒哀樂各異,爭不過老班主的決定,只好各回各家再尋生路。

  德老頭兒將拐棍扔在了被遺棄的皮影戲臺子前,掃視了一遍荒亂的戲臺,拉著老班主的手,拍了拍他的肩“阿福,咱們回家。”

  “可那黑物并沒有被毀掉......”

  “它離開了,我們老了,它知道我們不是它的對手了,去了別處,現(xiàn)在開始我們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夠了,它這么多年也還是只能出現(xiàn)在夜晚,說明它的威脅也不大,我們互不干涉便好?!?p>  “可是它要是再變強了,那豈不是更治服不了!那它不就要危害更多的人,要是再向那時附你身一樣附上了更年輕體盛的人,豈不是要......”

  “你就聽我的沒錯!年紀大了就該安享晚年,你什么都別說了!”

  德老頭兒硬拉著鐘福下山,景秉看著兩位老人又看了看被扔掉的戲班子和拐棍心里不是滋味。

  天漸亮,太陽快上山了,景秉決定把兩位老人遺棄的物品銷毀,正尋思著便將物品聚集到了一起,擦了一根火柴,看著物品燃燒殆盡。

  景秉站起身來嘆了嘆氣,本是熱熱鬧鬧的如今成了這般模樣,從此村里的孩子再也看不到鐘福老班主的戲班子了,也要天天見到那被人唾棄的德老頭兒了。

  不過這般也好,隨著銷毀的物品,遺棄的也是老班主與拐棍的這層遮掩,人生百般滋味,隨著歲數(shù)的增長,他們也該好好地享受生活的喜怒哀樂了,這只是開始。

  景秉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確保火已熄滅,慢悠悠的下山了,而太陽也慢悠悠的爬上了山頭,景秉轉(zhuǎn)身望向升起的太陽,就好像是迎接未來更好的生活,充滿希望。

  他奔跑著下山,滿是喜悅,這時的太陽暗了一些他并沒有發(fā)現(xiàn)。

  站在遠處的德老頭兒和福老頭兒看著歡喜奔跑的景秉滿是擔憂。

  “你不是說當年就是因為它回頭看了你一眼,它就像跟定了你似的,附了你的身,導致你亂殺無辜,吸食人血,最后只能退隱深藏,隱姓埋名嗎......”

  “這小子應該沒被它看......咱們不能抱著最壞的心態(tài)!”

  兩人肅靜的看著整個北山,還有那站在太陽前昂首挺胸,充滿著傲慢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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