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萬元的醫(yī)藥費都是咱們老大替你墊付的,沒讓你掏一分錢啊,你這個時候退出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兒了?”小孟一向口直心快。
偉子從嘴角擠出一抹牽強的笑意,他不由地輕吁一聲,“這次只不過是醫(yī)藥費,那下一次呢?下一次沒準(zhǔn)就是人命!這次老大替我掏了錢,下一次誰又能替我墊付醫(yī)藥費。又或者說下一次萬一躺在醫(yī)院里的人是我呢?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賭不起!更何況這七年來,我們風(fēng)里來雨里去究竟又得到了什么?除了失主的那一聲“謝謝!”我們什么都沒有得到!”
偉子心中的苦楚沒人能夠理解,一邊是家庭的重擔(dān),一邊是自己的滿腔熱血,但終歸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我們得到的是良心上的慰藉。我們拯救的不僅僅是一個人的錢包,極有可能是一個家庭的完整?!卑遵愕统恋穆曇舯冗@墨染的深夜還要肅穆幾分,一陣難以言表的痛楚在他的心底蔓延開來。
倘若不是那些該死的小偷,他的哥哥極有可能還活在這個世上,他的父親也不會撒手人寰,他也不會成為孤兒。
每每想到這里,白胥的心就好似被豁開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痛不欲生。
偉子方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又戳到了白胥的痛處,關(guān)于白胥的身世每一個加入“火狼”的隊員都了然于胸。
“老大——我——”偉子晦暗的臉頰掠起一抹歉意。
白胥倒抽一口冷氣,他緩緩拍著偉子寬闊的肩膀鄭重其事道,“自從你們加入“火狼”的那天開始,我就說過你們來去自由。但我們“火狼”反扒聯(lián)盟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我永遠歡迎你這個兄弟回家?!?p> “老大?”小孟被白胥的寬宏大度氣得直跳腳。
這幾年,因為“火狼”反扒聯(lián)盟一直都得不到相關(guān)部門的認可,再加上一些隊員的經(jīng)濟和時間有限,還有就是考慮到個人的人身安全等諸多問題,很多隊員都選擇退出“火狼”。
現(xiàn)在的“火狼”面臨著青黃不接的狀況,從最鼎盛時期的七八十人已經(jīng)衰減到四五十人,而如今出了偉子這檔子事兒之后,僅僅剩下不到三十人。
“保重!”白胥搭在偉子肩頭的手不由地加重了幾分力道,好似在傳遞著某種情緒。
他堅定的眸光一瞬不瞬地凝著偉子深邃的黑瞳,這是與他并肩作戰(zhàn)時間最長的弟兄,而如今也不得不面臨分道揚鑣的結(jié)局。
“小孟,我們走吧!”白胥斂回眸光朝小孟揮了揮手。
小孟雖心有不甘,但并沒有強加阻攔,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索性不如好聚好散。
白胥和小孟頎長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濃重的夜色當(dāng)中,只留下偉子一個人孤零零地愣怔在原地,他好似無家可歸的孩子一般杵在那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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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曉一家四口從小廣場回來,途徑楚涵家樓下的時候,恰好遇見楚涵正領(lǐng)著瑤瑤在樓下玩滑板車。
瑤瑤和圖圖同在一個幼兒園,但是不同班。
據(jù)說瑤瑤所在的一班是明星班級,里面的孩子家庭條件都非常優(yōu)越非貴即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