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開門,原來是慕清媛。
慕清媛已經(jīng)卸了妝,可她皮膚白皙細(xì)膩,氣質(zhì)出眾,哪怕此刻穿著睡裙也依舊很美。美人就是美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賞心悅目!
“我可以進(jìn)來嗎?”她說。
我連忙請她進(jìn)來沙發(fā)上坐了,又給我倆各倒了一杯水,方才坐下來。
我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她的來意,只是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沒有主動說話,只是沉默著等她開口。
慕清媛看著我,斟酌著用詞:“小煙,我母親她會生你的氣,可能是因為前幾年清夜為你消沉吧,請你諒解她身為一個母親的心,不要放在心上。我為她今晚的行為向你道歉?!?p> 我連忙道:“清媛姐言重了。伯母生我的氣我可以理解,畢竟確實是我對不起慕清夜,是我傷了他。但是,姐姐,”我改了稱呼,慕清媛也聽出來了,“我對慕清夜是真心的?,F(xiàn)在,我想跟他好好的,希望姐姐能夠祝福我們?!?p> “這是自然,你們能夠好好的在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清夜自小跟著爺爺長大,與爸媽其實很少親近,所以養(yǎng)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性子。后來還是遇到你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我這個弟弟的不同之處,原來他也可以笑得那么開心,我才意識到你可能就是他的小福星。甚至后來你生日,他為了你在江邊放煙花還被請去了環(huán)境局,爸爸打他他依舊毫無悔意,第二年照樣給你放煙花去了……呵呵,那時候的清夜真是有意思。這一晃五年了,我已經(jīng)很少再看到他這么開心過了。你知道,在我告訴他你回來之后,他什么反應(yīng)嗎?”
我搖搖頭。
“他哭了。”
我不知如何接話。驕傲如慕清夜也會流淚的嗎?慕清媛說他是喜極而泣,可是古人云,男兒有淚不輕彈??!我無法揣測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我想,一定很重很重吧!
我沉默了許久,慕清媛告訴我的,都是我所不知的,慕清夜愛我,比我愛他還要愛我!此刻我的心除了甜蜜,還有滿滿的愧疚。
“謝謝清媛姐告訴我這些。我向你保證,以后一定跟慕清夜好好的?!?p> 慕清媛笑了笑,“我就這么一個弟弟,我希望他好。他喜歡的女孩,我也喜歡。你放心,我一直站在你這邊……”想了想,她還是提醒道,“鄒凝凝的事情你不要太放在心上。當(dāng)年父親去世之后清夜掌管了公司,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發(fā)展壯大公司,然后在不需要鄒家?guī)兔Φ幕A(chǔ)上,取消了與鄒凝凝的婚約。只是媽媽可能心有芥蒂,一時不能接受你,而且鄒凝凝的母親跟我媽媽是舊識,所以……”
我點頭,表示理解,“姐姐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p> “那就好,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p> 慕清媛的話我都記下了,細(xì)細(xì)想來,除了慕夫人心有芥蒂暫時不能接受我之外,其他的我根本不在乎。至于那個鄒小姐,我并沒有把她當(dāng)做競爭對手。慕清夜不愛我我才應(yīng)該擔(dān)心,可是,我深知慕清夜的心,這種擔(dān)心根本不用有。五年前,就是因為我的怯弱與逃避,還有對他不夠信任,所以才心灰意冷,遠(yuǎn)離這里。如今,得慕清夜如此相待,我又豈能不相信他,胡亂猜測?我要做的,便是堅守自己的初心。
第二日清早,被告知慕清夜因為公司有事,一大早就走了,我給他發(fā)了條微信,他也沒回。一定是在忙吧,我沒多想。
吃完早餐,慕夫人也出門去了,說是約了王太太打牌,讓慕清媛招待好鄒凝凝,從頭到尾壓根就沒看我一眼。慕清媛滿是歉意,寧煊則什么都不知道地依舊愛黏著我,我只道并不介意。
“林小姐,我們可以聊聊嗎?”鄒凝凝禮貌地問我,我也不好拒絕。
我抱著寧煊,本想將她暫時交給保姆,可她怎么也不肯,保姆拿糖糖和娃娃都哄不好。我歉意地看著鄒凝凝,“不好意思,寧煊也不知道怎么了。鄒小姐不介意我抱著孩子吧?”
鄒凝凝笑得似乎有些勉強(qiáng),卻依舊道:“不介意,不介意。我其實,也挺喜歡小孩子的呢。”
我抱著寧煊到院子里,這里放著桌椅和大大的遮陽傘,很適合喝茶聊天。早上的空氣還真是好,透著清新的味道。寧煊坐不住,我便將她放到地上去玩,自己則一邊與鄒凝凝說話一邊注意著小丫頭的動靜。
“那么臟,你就把孩子扔地上?”鄒凝凝似乎不滿意我的做法,言語中透著嫌棄。
我笑了笑,并不在意,“小孩子抵抗力好,再說,跑跑跳跳身體會更健康,不容易生病。鄒小姐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
“也對。我爸媽才不會這么對我,想來不是自己的孩子便不心疼??蓱z寧煊這么小就沒有爸爸還要被你這么對待,要是清媛姐知道了該有多心疼?。 ?p> “鄒小姐,你叫我出來就是討論寧煊的問題嗎?”
鄒凝凝正色道:“當(dāng)然不是。我想知道,你跟清夜哥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你接近他有什么企圖?”
“他是我男朋友。而且,鄒小姐,我們什么關(guān)系好像與你無關(guān)吧?”
鄒凝凝冷哼一聲,說:“林煙,你清楚你們之間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嗎?你們就是不合適,門不當(dāng)戶不對,根本不應(yīng)該在一起!慕叔叔去世之前可是給我和清夜哥訂過婚的……”
我打斷她,“我知道,慕清夜已經(jīng)解除婚約了?!?p> “你!”鄒凝凝面色不善,隨意又笑了笑,“你也看到了,慕阿姨并不喜歡你,你和慕清夜在一起得不到長輩的祝福,你們不會幸福的!我跟他才是天生一對,我跟他在一起不僅能得到雙方家長的祝福,我爸爸還能給他的公司提供很大的助力。請問,你能嗎?”
我看著她,語氣淡淡,“不能。但是,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鄒小姐,我還有事,先走了?!闭f完便站起身,對于胡攪蠻纏之人,我是不想理會的。
“林煙,你們根本不合適,你會害了他的……”鄒凝凝大聲道,“啊~”她突然尖叫了一聲,我回頭,只見她捂著頭,面露痛苦之色。
寧煊站在不遠(yuǎn)處,手里還抓著一個小土塊兒,小臉蛋上滿是戒備,“壞人,讓你欺負(fù)小煙阿姨,砸死你!”
我連忙跑過去將寧煊抱起來,心里既感動又擔(dān)心,寧煊打了鄒凝凝,這……想著,我還是打算從鄒凝凝那里入手,便先發(fā)制人地問道:“鄒小姐,應(yīng)該不會與小孩子計較吧?”
鄒凝凝咬牙切齒,臉上卻還掛著微笑,“怎么會?我可喜歡小孩子了,尤其是寧煊這么……可--愛--的小孩!”
“那就好?!蔽也⒉欢嗾f什么,抱著寧煊轉(zhuǎn)身離開。
今天吃了虧,縱然鄒凝凝想報復(fù)什么的,那也得顧忌寧煊背后的徐家和慕家,我并不擔(dān)心。
到?jīng)]人的地方,我才問寧煊:“煊煊為什么要拿土塊砸人呀?”
小姑娘嘟著小嘴兒,滿臉不喜,“我不喜歡她,我喜歡小煙阿姨。她欺負(fù)小煙阿姨,那就是壞人。舅舅說了,遇到壞人是要打的!”
聽了這話,我心里真是又感動又無奈。感動的是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護(hù)著自己了,無奈的是,慕清夜都教了些什么給孩子啊……
下班回家的時候,二叔面色不善地坐在客廳沙發(fā)上,二嬸還在廚房忙碌,氣氛似乎有些不對。林月對著我眨眨眼,又對著二叔呶呶嘴,似乎是在告訴我二叔生氣了!
“二叔?”
二叔看了我一眼,沒說話,只是撅著的嘴和面無表情的臉準(zhǔn)確地告訴我,他生氣了!
二嬸擺擺手,招呼我們洗手吃飯,對二叔埋怨道:“這人啊,上了年紀(jì)反而喜歡折騰,有什么事說出來不就好了?對著孩子們?nèi)鍪裁礆???p> 二叔脾氣上來了,將筷子用力地往桌子上一放,嚇得林月和我都愣了愣,也放了筷子,不再說話。
“唉,你這老頭子你還起勁了是吧……”
二叔不耐煩地打斷二嬸,“哎我說你能不能別嘰嘰喳喳嘰嘰喳喳的,我有正事兒要說!”
林月咬著筷子,小聲插話,“爸,您要說什么事啊?”說著還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了拉我的裙角,我知道,她是在擔(dān)心她之前和羅晨談戀愛的事兒被二叔二嬸知道。
二叔沒理會,卻是看著我道:“小煙啊,二叔知道,自己呢沒什么本事,可到底比你們多了這么多年的經(jīng)驗。這有什么事你不能跟二叔商量呢,非得自己一個人扛著!唉,也都怪我沒用……”
“對不起,二叔?!?p> 我知道,二叔這是已經(jīng)知道我瞞著他們賠償金的事了。本意是不想讓他們操心,我自己偷偷還錢的,沒想到他們還是知道了。
林月不解,“爸,姐姐,你們在說什么事???我怎么聽不懂了。”
二嬸也投以疑惑的眼神。
二叔嘆了口氣,道:“上次我被抓的事,雖然人沒事了,可是人家讓賠30萬。你姐啊,瞞著我們,自己一個人去還錢。唉……”
林月驚呼:“三十萬?!”
我解釋道:“二叔二嬸,你們也不容易。小月還在上大學(xué),馬上畢業(yè)也都需要用錢的。我就一個人,也沒什么用錢的地方,況且我現(xiàn)在工作穩(wěn)定,工資也還可以,要不了幾年就能還清的?!?p> 二叔還是搖搖頭,言辭肯定,“不行。哪有叔叔要侄女還債的道理!錢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去把那張卡拿出來!”最后一句話二叔是對著二嬸說的。可是二嬸面露難色遲遲未動,我大概就已經(jīng)猜到了那筆錢定然是他們存了好久另有他用的。
“二叔,真的不用,我已經(jīng)想到辦法賺錢了。之前我找出了以前大學(xué)期間的服裝設(shè)計稿子,稍加修改,便拿去參加了一個國外的獎,不久就會有回音的。實在不行,我多投幾次稿,總有相中我的?!?p> 林月的注意力比較奇特,“姐姐,你還會服裝設(shè)計?。俊?p> 我隨意解釋道:“大學(xué)期間選修的雙學(xué)位之一,跟教授有深入學(xué)習(xí)過,得到了教授的認(rèn)可,那時候還獲過獎。這次也是偶然看到一個服裝設(shè)計的比賽,便有了靈感……”
“什么靈感不靈感的!”二叔打斷我,堅持讓二嬸去拿卡,“你的錢你自己留著,我用不上你的。”
二嬸嘆了口氣,“你咋那么固執(zhí)呢?那是我們給小月存的嫁妝啊,用了小月將來怎么辦?”
“小煙也要嫁人呢,你有替她想想嗎?大哥大嫂走得早,就留下小煙一個女兒,這些年沒照顧好她我已經(jīng)愧對大哥大嫂了,我哪里有臉要她的錢!”說完二叔便自己去了房間,復(fù)又出來,手里多了一張銀行卡。他固執(zhí)地放在我面前,一副你不要我也絕不收回的樣子。
我無奈,只得暫時收了,心里盤算著找機(jī)會偷偷還給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