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哥說他鬧肚子,”鄒靖有氣無力地說,“去、去上衛(wèi)生間了?!?p> 圖楠:“……”怎么這個警隊除了我個個都這么嬌弱?確定我才是女的嗎?掀桌!
就在她醞釀好要發(fā)脾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從里面飛速沖出來,穿著高跟鞋的秘書小姐跟在后面艱難地追,圖楠還沒反應過來發(fā)生什么事了,剛才還吐得天昏地暗的人“嗖”地一下就追了出去,她才剛跟著跑了幾步,就聽到轟鳴的馬達聲快速抵近,直接奔著剛才跑出去那人撞過去,鄒靖眼看來不及了,想也不想就往前一撲,抱住那人一起飛了出去。
旁邊響起路人的尖叫聲,圖楠的心狠狠一沉,掏出手機來打電話給彭林:“頭兒,出事了!”
白琮從吃完秧苗打包送來的火鍋開始,肚子里就一直排山倒海的不得安生,在局里就跑了好幾趟廁所,開了這一路車,險些就要憋不住了,把車挺好之后立刻奔向洗手間,結果也就這一會兒工夫,出來已經(jīng)變了天地。
鄒靖已經(jīng)第一時間撲過去救人,好不容易救下來,可撞人的那輛跑車見一次沒能成功竟然倒車再來一次。
被撞的人不知道是不想連累無辜的人還是知道自己已經(jīng)躲不過去,直接推開了鄒靖迎向了那輛車,他被撞得落在地上不停抽搐,等救護車來的時候滿地都是血,撞人的那輛車被聞訊而來的交警逼停,橫著停在了路中間。
彭林趕過來的時候覺得自己頭頂都要冒煙了,他一個一個罵過去,最后目光停在白琮身上:“你干什么吃的?憑你的身手會救不住一個人?你當時在干什么?!”
白琮居然還老老實實回答了一句:“我拉肚子?!?p> “……”彭林頓時有一種天要亡我的毀滅感。
跑車的司機已經(jīng)死了,救護車來的時候彭林讓他們做了個簡要的判斷,基本和白琮的分析結果一致,這人身上并沒有太多明顯外傷,應該是在撞車之前死的,否則以這輛車的安全指數(shù),氣囊都彈出來四個,不至于當場死亡,但是具體死亡原因還要進一步調查。
彭林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抓起,一轉身看到鄒靖,就問了一句:“你怎么樣?跟救護車一起去醫(yī)院看看吧?!?p> 其實鄒靖只是一點皮外傷,但還是順從地跟著上了救護車,從剛才開始一直默不吭聲的圖楠在彭林上車之前突然喊了一句:“頭兒。”
白琮和彭林一起回頭看著她,圖楠的臉色慘白,她看著兩個人說了一句:“我們到之前吳一婓的秘書還特意打了電話過來確定時間,當時我開了擴音,她還特意問到了白琮以及我們到的具體時間,當時說好十分鐘之后到。”
彭林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你想說什么?”
“結果我們最后提前到了三分鐘,白琮因為鬧肚子去了衛(wèi)生間,”圖楠看著他的眼鏡慢慢說,“如果我們準時到,是不是就剛好趕上吳一婓從里面沖出來?如果白琮沒去衛(wèi)生間,那追出去的是不是就不是鄒靖了?”
同一時間,岳城電視臺的新聞已經(jīng)實時播出了這處交通意外,坐在電腦前看著視頻的秧苗緊張地捏著手里那張已經(jīng)被揉搓成團的紙巾,狠狠舒了口氣。
還好……還好這次被撞到的不再是他,還好這次她來得及改變了原本的軌道。
白琮你知道嗎,我費了多大力氣才重新回到你身邊,只為了多一點點可以跟你在一起的時間,如果一切都能從頭再來,你和我之間的命運會不會就此被改寫?
桌上的手機猝不及防地振動起來,秧苗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平復好了情緒才接通電話,她歡快地問:“師兄你這么快就想我啦?”
結果回答她的卻不是白琮,圖楠試探地問:“是秧小姐嗎?”
秧苗重新看了電腦顯示器一眼,確認新聞里死傷者被抬上救護車的時候白琮還好好地站在那兒,她定了定心,“嗯”了一聲:“是我,我?guī)熜衷趺戳藛??為什么你用他的手機給我打電話?”
圖楠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今天那起交通事故的新聞你看到了吧?我們隊今晚要加班來著,你今天中午不是給白哥送了飯嗎?把我們給香壞了,這不想打聽一下哪家店么,白哥讓我自己問你。”
秧苗提著的那口氣終于完全松懈下來,她痛快地說:“那有什么的,剛好我晚上沒事,你們等著,我給你們送過去!”
明明火鍋是辣的,但圖楠覺得自己牙都快酸倒了,她有些不能理解地問:“秧小姐,白哥到底哪兒這么好啊?像你這樣的條件,肯定一堆人在后頭追著,為什么非得每天來看他這張撲克臉?”
秧苗剛才試圖喂白琮吃橘子,慘遭無情嫌棄,圖楠問出來之后她笑到不行,趁機又歪到白琮身上去,樂不可支地回答她:“撲克臉怎么了?撲克臉也很帥啊,你不知道,有些人表達愛意的方法就是比較特別嘛,我覺得師兄這樣很好啊!”
得,周瑜打黃蓋,人家樂意。
圖楠把頭縮回來,老老實實地吃完最后一口盒飯,想來想去還是不服氣,拍了拍白琮的后背:“你怎么這么小氣?人秧小姐都說了請咱們吃火鍋,你為什么擅作主張給改成盒飯了?”
“她剛畢業(yè),又是搞科研的,能有多少錢?”白琮橫她一眼,“你還真不客氣,還張嘴自己點菜,有本事你去找彭隊,讓他請咱們吃飯?!?p> “嘖嘖嘖嘖嘖,嘴上一直嫌棄人家小姐姐,對她的錢包倒是主場意識很強嘛,”圖楠十分嫌棄他這樣口嫌體直的做法,轉身朝秧苗擠了擠眼,做口型鼓勵她,“可以的!他心里有你!”
秧苗回以她一個甜甜的笑容,圖楠一個女人心跳都猛地一下加速了,頓時生出一種“我家的好菜又被豬給拱了”的遺憾來,她低頭看了那頭還在扒飯的“豬”一眼,語氣粗暴地說:“快點吃!一會兒隊長回來了看見還這么磨磨唧唧沒吃完又要連累我們一起挨訓了!”
秧苗知道他們今晚肯定還有會要開,她一個連家屬都算不上的外人在場肯定不合適,就把吃完了的打包盒收拾好一起帶走,臨走之前朝她家?guī)熜致冻霭祟w牙齒的標準微笑:“師兄加油哦,今晚我會連你那份一起好好睡了,夢里也會與你同在的!”
說完還做了個“加油加油”的動作,聲音和語調還特意模仿臺灣腔,看得包扎完外傷就從醫(yī)院歸隊的鄒靖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白琮很不耐煩,恨不得把她推出去,一扭頭看到桌上的手機就更不高興了,當著圖楠的面就開始訓人了:“你長沒長腦子?人說什么你都信是吧?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我不可能讓你來送飯,以后除了我本人之外,誰說什么都別信,聽到?jīng)]有?”
秧苗當然知道圖楠是友軍,當下只是笑瞇瞇地看著他,根本不出聲承諾什么,可白琮這么明顯的指桑罵槐,圖楠聽了就不高興了:“我又沒撒謊,不是你親口說的讓我自己去問小姐姐的嗎?”
“我他媽讓你拿我手機問了嗎?”白琮暴躁地吼起來。
“那我當時不是沒小姐姐聯(lián)系方式嗎?剛我們已經(jīng)加好友了,以后用不著通過你了!”圖楠才不怕他,“再說了,就你那密碼,誰都知道是那誰的生日,隨便一套就出來了,怪只怪你自己一點防備意識都沒有,怪我咯?”
手機密碼都能一套就出來,還誰都知道,這就有意思了,秧苗很感興趣地問:“他手機密碼是誰的生日?”
“他師父的女兒,叫……”圖楠正要回答,白琮就把瓷杯往地下狠狠一摔,她接下來的話就全被嚇回去了。
本來已經(jīng)下了班又返回來拿傘的小唐剛好聽到這一part,知道圖楠這傻丫頭不知道輕重,猜著白琮的痛腳了,就急急忙忙打了個圓場:“你們還在加班呢?這幸虧我背了個處分,還樂得清閑,能好好休息了?!?p> 秧苗偷偷打量白琮的臉色,知道他是真不高興了,再留下來估計也得不到什么好臉色,就趕緊提起垃圾袋說:“那你們忙,我先回去啦!”
白琮已經(jīng)氣成了這樣,可聽到她這句還是抿了抿嘴,最后把自己的車鑰匙扔給對小唐說:“下這么大雨,你開我車回去吧?!?p> 小唐跟他關系可沒好到可以蹭車的地步,當下get到了他沒說出口的點,痛快地說:“行,我明天一早給你開回來,”然后一轉身沖秧苗說,“反正是蹭車,先送你回去吧?!?p> 秧苗從頭到尾笑嘻嘻地看著白琮,覺得男人悶騷起來真是又好玩又可愛,她忍不住踮起腳尖湊上去親了白琮的右臉頰,還故意親出了聲音,“?!钡囊宦暩裢忭懥粒诅訔壍胤词钟檬直巢亮瞬粒骸斑@一臉口水,趕緊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