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jié)u漸過去,又是一日清晨。時間從未因為誰人的離去,而停步不前。
“唉?!彼剖菄@息,似是輕吟,木門也隨之開了,沒有老舊后那種咯吱的響聲,就如同推開它的那個少女一般,安靜,安靜的開門,安靜的關(guān)上,安靜的離開。
永親王府不大,也不算小,攘括了幾間閣樓,被高高的大墻圍著。前院出門,便可到達(dá)街口,由后院離開,便是昨日將云夢澤驚回的那里。
云暮雪此刻便到了后門,看守的人仍舊是那兩人。只是此刻,他們似乎毫未發(fā)覺有人的到來,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每一步踏出,那些荊棘與雜草便自動退出一條小路。
她的身側(cè)是一根根連接在一起的空心竹子,這些竹子一根挨著一根,通向遠(yuǎn)處,這也是許久前下人們做的,他們用這些竹子來接引遠(yuǎn)處的山泉,算是一個簡潔的水渠。
只是這甜美清澈的泉水,卻不是用來喝的,因為沒有人照看,不知,會不會被人下毒,不像永親王府里那兩三口井,時刻都有人守衛(wèi)。
蒼翠的竹子矗立在樹林中,一點風(fēng)起,便讓之顫響。
林間棲息著許多的鳥類,它們安靜的呆在那里,沒有鳴叫,沒有蒲扇翅膀,只是在那里,透過竹葉間的縫隙看著那白色的身影慢慢順著小路遠(yuǎn)去。
這條路她走過很多遍了,她很少離開家門,更少有去到繁華的集市,特別是自傾云離去后。
她本就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雖然,她同樣不喜歡孤獨。
“可是孤獨,從來都與身邊有著多少人,無關(guān)!”
這條路沒有了第一次時的新鮮感。那時候啊,發(fā)現(xiàn)了一條新的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竟覺得,這里就是自己的了,我發(fā)現(xiàn)的,是我的了。呵呵。似是自嘲,她莫名的笑了一下。
“她應(yīng)該有很多問題的,只是找不到問的人。她應(yīng)該有許多答案的,只,她不想被人問起,她不想騙人,卻也不想騙自己?!?p> 她走過了這小水渠的盡頭,她走過了一條小小的溪流,她走過一棵棵樹木。
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來到了一座山下,山高不足百米,也不陡峭,只是綿延起伏看不清山的盡頭。
她看了看,記憶中的路已經(jīng)被歲月所掩埋。
還好,抬起頭便能看見她要找的那處地方,山體凸出的一個小緩坡,在這山林里似是一張巨大的椅子,緊緊的依靠在山壁上。
“能讓人記憶猶新的,不過是其一直都不愿忘卻的?!?p> 暮雪邁出腳,手微微向后伸,似是拉住了當(dāng)年那個小女孩的手一般,跨越了時間,在虛幻里回到了回不去的斷點。
雜草開始傾斜,樹木向著兩側(cè)移動,一條狹窄的路被開辟出來,不,只是又回到過去的樣子。
暮雪一步步向前,拉著年幼的傾寒。
姐姐,姐姐!傾寒一遍一遍呼喚著,暮雪低著頭,看著腳下的路,臉上笑著,笑著。
我知道你已經(jīng)死去,可是,我仍要當(dāng)做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