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目前局勢來看,吉利有兩種選擇。
其一是繼續(xù)隱藏身份,等狄仁杰將案情查清,摧毀金木蘭謀反團伙之后,再與朝廷取得聯系;其二則是擺明身份,再讓狄仁杰亮明欽差身份,大張旗鼓派衛(wèi)隊護送吉利回神都。
前者可以徹底解決問題,消弭兩國戰(zhàn)亂,但正如陳南擔心的,他怕虎敬暉會找到吉利,將其殺害。
后者將吉利放在狄仁杰身邊,再時刻盯住虎敬暉。如此雖然可避免吉利遇害,但容易激起金木蘭和莫度鋌而走險,提前發(fā)動叛亂。
在狄仁杰未能徹底掌控幽州之前,叛亂一起,不僅是吉利,就連狄仁杰和陳南等人都有性命之危。
“賢弟,這后一種方法風險太高,在局勢未明朗之前,還是不宜刺激幕后之人。
不如這樣,你和先生繼續(xù)在幽州查案,而我則暗中護送可汗陛下回京,如此兩不耽誤。到時候可汗陛下在大周軍隊護送下回師突厥,震懾住莫度,而先生則在幽州查清案件,剿滅幕后之人,大事可定。”元芳提議道。
這的確是最穩(wěn)妥的辦法,也是陳南心中偏向的選擇。
他點點頭道:“這樣吧,兄長,你在此保護可汗陛下,我回客棧向老師說明原委,請他寫封書信。等你們到神都后,就攜書信去找中書侍郎張柬之閣老,他自會安排好一切?!?p> “如此甚好?!痹己苜澩?。
吉利則抱拳道:“那些拜托涅羽了?!?p> 陳南還了一禮,而后快速向客棧奔去。
他一路小跑回到客棧,狄仁杰正在屋里踱步,眉宇間凝聚著擔憂之色。
看到陳南歸來,狄仁杰大松一口,旋即怒道:“你不要命了,窮寇莫追的道理都不懂嗎?”
陳南一邊給狄仁杰順氣,一邊陪笑道:“老師息怒,學生這不是安然無恙嗎?”
他突然發(fā)現屋里不見虎敬暉的身影,便問了句:“老師,虎大哥呢?”
“我見你和元芳許久未歸,擔心你們出事,就讓他去尋你們,怎的你沒碰到他?”狄仁杰道。
陳南腳步微頓,“老師,不是讓他在這里保護您嗎?”
“哦,你和元芳走后,我與敬暉分析,這夤夜來客應當不是殺手,而是有話想對我說,所以我也這里不會再有危險,他才放心離去的?!钡胰式芙忉尩馈?p> 陳南一聽這話就知道壞了,老師的分析自然是正確的,但是如此以來不就告訴虎敬暉,那人很有可能就是逃脫的吉利可汗。
而此時,虎敬暉又被老師派了出去。
這……
“糟了!”陳南臉色大變,顧不得跟狄仁杰解釋,就急忙返回屋里拿上十字弩便再度沖入黑夜中。
今晚的夜很不太平,就連月亮都顯得很調皮。
剛剛還皎月當空,卻忽然躲入了云里,廢屋里的光線驀然一暗,但是不過片刻功夫,月亮又探出了頭,再次將廢園照亮。
月光明暗交替時,李元芳噌的站起來,手中緊緊握住鏈子刀,渾身汗毛炸立。
“李將軍,怎么……”吉利話還沒問完,就住了嘴。
因為他看到在透過窗戶的月光照射下,地上突然多了一條影子。
“你是什么人?”李元芳將吉利護在身后,厲聲問道。
“我們見過面的。”
屋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這聲音李元芳太熟悉了,那是他生平緊見的恐怖之人,一直到現在他想起那晚的場景,仍舊心有余悸。
果然,一個身形高大,穿著黑袍帶著面具的人走進屋來。
“是你,蝮蛇!”
元芳瞳孔驟縮,全身肌肉緊繃,小聲對吉利道。
“陛下,此人就是殺害始畢可汗的人,他武功極高,我不能確保打過他。待會兒我纏住他,您找機會溜走?!?p> “今晚你們誰都走不了?!彬笊叩穆曇袈犐先?yōu)雅平淡,似乎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
他也確實有這個能耐,只是站在那里,便如高山般淵渟岳峙,深不可測。
高手間的對決,氣勢尤為重要。
元芳心里對蝮蛇是有陰影的,他深知對峙越久,自己的心理負擔就會越大,想要戰(zhàn)勝蝮蛇就必須突破自己心中的陰影。
所以他選擇主動出擊。
手中運氣聚力,鏈子刀鏗的一聲劈向蝮蛇的面門。
這一刀勢大沉穩(wěn),凝聚了元芳十成之力。蝮蛇的臉色終于起了變化,身形閃動間,幽蘭劍鬼魅般刺了出去。
也就是在同時,吉利可汗動了,他動作迅猛如狼,欲要從破窗鉆出。
誰知,就在他跳起越過的窗口的瞬間,一條毒蛇突然挺直身子,一口咬中吉利的胳膊。
原來這毒蛇早就埋伏在窗戶上,就等著吉利上鉤呢。
“啊?!奔宦晳K叫,一把抓住咬在自己胳膊上的毒蛇,將之撕成兩段。
“陛下!”元芳眼睛余光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急切喊了聲:“快走!”
吉利倒也不拖沓,奮力躥了出去。
虎敬暉想要阻攔,卻被李元芳死死纏住。他深知自己圈養(yǎng)的毒蛇毒性,以為吉利必死無疑,開始專心對付李元芳。
“此子年紀輕輕武功已經半只腳踏入頂尖水準,假以時日將不遜于我。狄公智慧卓絕,思慮縝密,如果再由此子為其補上武力短板,將是一對沒有破綻的無敵組合?!被⒕磿熜闹邪档馈?p> 虎敬暉和狄仁杰雖相處時日不多,卻對其十分尊重,不忍加害于其他,然而他又要保證狄仁杰不能壞了心上人金木蘭的計劃,只好決定剪除狄仁杰的臂膀助力,讓他無法順利破案。
想到這里,虎敬暉心里暗道一聲“抱歉”,手中幽蘭劍陡然變招,招招此項元芳的要害。而元芳也感覺到虎敬暉濃烈的殺意,開始使出渾身解數。
兩人你來我往,須臾間便交手上百招。
然而元芳畢竟跟虎敬暉還有些許差距,漸漸不敵,被他抓住機會一劍刺入肩膀。
殷紅的血四濺飆射,將元芳的衣服都染紅了。
然而元芳眼睛卻越來越明亮,心中戰(zhàn)意越來越濃。他知道自己不能退,如果再逃跑,蝮蛇就會徹底成為他心中不能逾越的高峰。
同時,在于蝮蛇的戰(zhàn)斗中,他似乎找到了突破瓶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