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江最后還是沒能說服敘梁,從素葭身上被拉了起來。
敘梁把適江拉起來后,立刻就按下了通知醫(yī)生的開關(guān),拿出手帕幫素葭清理眼角留下的血淚。
素葭此時并不止是適江當(dāng)初看到的表情痛苦那么簡單,此時她的眼角,鼻孔,嘴角都有鮮血在緩緩地流出來。
適江看著素葭姐鼻孔里插著的氧氣管,想到如果血液堵住了氧氣管,那么即使自己真的消滅了黑靈,或許素葭也醒不過來了。
素葭姐保持這種狀態(tài),起碼梁哥還有個念想,但是如果死了,還是窒息死的,估計他得恨自己一輩子。
又是只看結(jié)果,就盲目行動。不會分析事情過程中可能的意外。
適江暗自自責(zé),這種事明明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次了,本以為學(xué)到教訓(xùn)了,沒想到還是學(xué)不會……
就在剛才她還氣惱梁哥因為擔(dān)心而誤了事,現(xiàn)在她卻開始自責(zé)自己因為好心而做了錯事。
即使沒有存心做壞事,或者說,沒有存心叫別人傷心,事實上仍然會做錯事情,引起不幸的后果。
適江看著敘梁溫柔地拭擦著素葭臉上的血液,轉(zhuǎn)頭開始尋找那個罪魁禍?zhǔn)?,黑靈。
沒了……原來黑靈被困的地方已經(jīng)找不到黑靈的身影。
跑了嗎?適江的目光慢慢地掃過素葭灰色的靈云,不見了,真的不見了。
成功了嗎?適江看向手上的江小兒。
江小兒那邊正滿足地打著飽嗝,見適江看過來,連忙指了指那團(tuán)定住灰色靈云的紅色凝膠。
還來?適江心中苦澀。
不過她不行動起來也不行,以往的觀察告訴她,每個人的靈云無時無刻都處于運(yùn)動之中?,F(xiàn)在被固定住的灰色靈云必然是不正常的。
幸運(yùn)的是紅色凝膠的落點(diǎn)是病床外的灰色靈云,如果是在素葭姐身體的位置,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此時的梁哥對自己還抱著極大的防備,她是絕不能做任何看上去‘危險’的動作,哪怕是碰一碰素葭姐。
果然,適江剛開始移動身體,敘梁那邊目光就射了過來。
適江舉起了雙手,“對不起,我真的只是想要幫忙而已……”
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病床的另一邊,在離病床一步遠(yuǎn)的地方停了下來。
敘梁見適江只是換了個位置,并沒有過多的動作,這才收回了目光。
適江則是慢慢地放下了手,讓江小兒去回收紅色的凝膠。
回收的過程,比抓捕黑靈的過程要快許多,不過幾秒鐘,就已經(jīng)完成了回收。那團(tuán)灰色的靈云突然一顫,恢復(fù)了運(yùn)動。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這邊灰色的靈云一動,那邊素葭也開始動了起來。
她突然睜開了眼睛,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只手則是想要去拔掉不舒服的氧氣管。
血沫噴在潔白的床單上,暈出了一朵朵桃花。
素葭的突然的動作,不但驚住了離她最近的敘梁,也驚住了剛開門進(jìn)來的醫(yī)生。
“這……怎么可能?!贬t(yī)生快步走到病床前,幫忙拆出氧氣管。
“素葭,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一旁的敘梁激動得語無倫次。
“你去打熱水過來,給她擦臉。”周澤醫(yī)生吩咐敘梁。
家屬只會鬧事,一個情緒不穩(wěn)定的家屬只會壞事,周澤只能支開他。同時連按了幾下通知醫(yī)生的按鈕,請求支援。(誤)
植物人恢復(fù)的情況確實出現(xiàn)過,但是一般都是昏迷不久的病人,向素葭這種昏迷了好幾年突然蘇醒的,周澤從未見過。
再者,植物人蘇醒的過程一般都是緩慢遞進(jìn)的,最初都是只能做一些睜眼,動動手指這些細(xì)微的動作。向素葭這種醒來直接咳嗽的情況,他是聞所未聞。
“你也出去,在外面等著?!边m江也被下了驅(qū)逐令。
等敘梁拿著臉盆打好熱水回來的時候,醫(yī)生們正在里面給素葭做一些簡單的檢查。
“醫(yī)生說讓我們在外面等著?!边m江攔下了敘梁。
敘梁停在門口,急切地想進(jìn)去看著素葭,確認(rèn)她是真的醒了過來,而不是他的一場夢。又想起剛才自己對待適江的態(tài)度,一時間在房門口左右徘徊,坐立難安。
“對不起?!眱陕暤狼竿瑫r響了起來。
在短暫的思考過后,敘梁還是決定放下面子,為自己剛才的行為道歉。沒曾想適江也同時說出了道歉。
“不,我剛才的態(tài)度確實有問題,我必須為此道歉。”
“我也有錯,我應(yīng)該事先跟哥你商量的,這樣也就不會發(fā)生那種事情了?!?p> 話沒開口前,總有著這樣那樣的顧慮,但說開了,發(fā)現(xiàn)其實也就那么一回事。
兩人沒有推脫,真誠地道歉也坦然地接受對方的歉意。
敘梁知道適江只是一個十六歲,初入社會的小姑娘,行事多有不善。適江知道敘梁只是關(guān)心則亂,剛才也只是對事不對人。
擁有一個真正的家人,對于他們奧深的人來說,是多么珍貴的一件事,適江是清楚的。
雖然平時里都說奧深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但這只是意識層面的東西,它由人的意識組成,也會因人心的變化而消散。
而人都是善變的,適江清楚這一點(diǎn)。
因此她更明白作為離院二十多三十年的敘梁,此前對她的態(tài)度是真的還把奧深當(dāng)做家,盡力照顧她這個妹妹。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社會里,起碼敘梁對于奧深的感情是沒有變的。
她哥還是她哥。
在道完歉后,便沒了話題,一時間沉默地等待醫(yī)生出來。
“小郭,怎么站外面,里面……素葭沒事吧?”一個滿頭銀發(fā),衣著樸素的老太太走過來問道。
老太太是從隔壁ICU病房里走出來的,適江為了緩解沉默的尷尬四處亂瞟,看著她從里面出來,沒想到她和梁哥似乎還是老熟人。
不過也幸得她的發(fā)問,才緩解了尷尬。
“素葭她……可能醒過來了?!?p> 敘梁本是想要笑著宣布這個訊息,但是看了適江一眼后,改了個語氣。
素葭醒來的事情必然與適江有關(guān),這個她在剛才就有說過??墒菙⒘翰]有看出她做了什么,其中的關(guān)竅他不清楚,所以不方便大肆宣揚(yáng)這件事。尤其是對于這位大姐。
“真的,真的醒了?”老太太的表情看上去比敘梁還要開心。
“還不清楚,醫(yī)生還在里面看著呢?!?p> 敘梁知道,此事怕是多半瞞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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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十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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