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沒了銀錢吃穿用度能省則省,今年地里的菜也快熟了,到了入冬前賣出去也能有些進項,家里還有一棵何首烏緊急時候能賣了救急,加上手里的三兩多碎銀,支撐入冬應(yīng)該不難。
但要是把銀子節(jié)省出來交稅,那她家接下來幾個月日子就不會太好過了,徐優(yōu)優(yōu)把錢算了又算,最后只能無奈慶幸道好在房子蓋起來了入冬之后不會太難熬,到時候惡霸要是能上山打些獵物,也能為家里省一筆花銷。
不過徐優(yōu)優(yōu)心里并不想惡霸再去山上,那山上是有能賣錢的藥材和野味兒,但那都是拿命換來的,一個不小心碰到野獸群,人能不能平安回來都是兩說,她爺爺以前和她嘮嗑的時候可說過,她家三代貧農(nóng),以前冬天沒吃的上山打獵,結(jié)果獵物也沒吃的,那往往人和獵物都是以命搏命,活下來的那個才能活著走出大山,她爺爺?shù)挠H小叔就是打獵的時候讓狼拖走了再沒回來。
徐優(yōu)優(yōu)沒經(jīng)歷過那些艱難的年代,但如今穿越到這,想來入冬山上情況也不會有什么不同,所以這賺錢的事兒,還要從其他地方入手。
然而錢真不是那么好賺的,她這幾次賺錢都可以說是投機取巧,伶仃的賺些生活費還行,但都不是長久之計,就像是這次上山采草藥,這整個后山腳下不單只有她這一個村子的村民,幾里外還有兩個稍富裕些的村子,平時上山的人也有不少,這就隱形的有了一種競爭,這年頭肯拼命的人多的是,如果讓人發(fā)現(xiàn)山上有能賣錢的草藥,次數(shù)多了肯定會引起事端,這也是上次她和惡霸趁著午后才回村子的原因。
總有那么一些人不從自身找貧窮的原因而去眼紅別人,惡霸在村里名聲本來就有虧,這些年如果不是里正護著,日子絕對不會好過,而如今里正年紀也大了,到時候換了人,村子里對惡霸肯定就是另外一種態(tài)度。
這些徐優(yōu)優(yōu)心里清楚的很,所以她雖然和惡霸修了老房子,在這里也買了地,但長遠計劃中徐優(yōu)優(yōu)卻是并不打算一直留在這個小村子的,如果可以,她想和惡霸去走遍大順,穿越一把只在個小村子蝸居每日柴米油鹽,這可不是徐優(yōu)優(yōu)想要的生活。
這些她自然還未與惡霸談過,畢竟現(xiàn)在一家還在溫飽線上掙扎,此時說什么都太早。
小三子是午后醒的,被人在頭上打了個大口子流血過多要不是本身底子不錯怕還要暈些時候,胡定打了水回來,就聽到廂房里“砰”的一聲,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地,急忙進去查看,就見醒過來的小三子正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往起爬,見了胡定不由得苦笑道:“兄弟啊,快來扶我一把。”
胡定抱著肩膀靠在門上,臉色臭的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般,磨著后槽牙看著小三子可憐兮兮的在地上掙扎,愣是沒伸手,小三子見胡定不理他,也不爬了,往地上一癱歇口氣,就和胡定大眼瞪小眼,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氣的胡定冷哼一聲,從小混到大七八年的兄弟到底不忍心看他這慫樣,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響,卻還是上前沒好氣兒的把人拎脖子扯了起來仍回了床上。
“沒死就快點兒起來干活,橋頭給你墊了一百二十兩白銀,你一輩子也賺不了這么多,干脆賣身給橋頭算了,也能撈點兒本兒回來?!?p> 胡定這么損的嘴可真是少見,小三子都有點兒被罵愣了,卻是知道這把自己這兄弟是真急眼了,當下不由得苦笑:“老定,我不說了我是被算計的?”
“被算計,那你也該!”
胡定根本就不受忽悠,不往上湊怎么會被人算計,不貪圖什么又怎么會被人下套兒,他和小三子從小就是沒爹沒媽吃百家飯混到大,什么亂七八糟的事兒沒見過,黃賭毒那都不是他們這種小角色能碰的,平時在村子里偷雞摸狗的那是沒辦法,有辦法的時候他怎么肯去偷東西被人罵壞種!
“行,我是該!”
小三子一臉抑郁,卻又開口道:“那老定,你愿意就這么沒家沒業(yè)的混著么,每天睡覺都是窩棚,連床被子都沒有,也沒人關(guān)心你吃飽沒穿暖沒,那天一個不注意冬天就凍死在外頭?!?p> 低垂了眼皮,小三子好像在說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兒:“這次也是我不甘心,才讓人下了套,但老定,我是真沒打算碰賭?!?p> 他老子就是欠了賭債被人打死的,他那個還算漂亮的娘直接背著包袱回娘家另嫁了,留他這么個狗崽子活到今天,誰他喵的能甘心?
一身戾氣,和平時總是笑瞇瞇的小三子完全不同,胡定靠在門板上盯著他,片刻后一腳沒忍住踹到他腿上就是罵道:“少給我這裝蒜,誰不想過好日子,誰不想有好爹娘,但特碼小三子你要是往這條絕路上奔就別帶著兄弟我,你要是死了也別連累橋頭,到時候我給你找條草席一卷亂葬崗一扔,你特妙就跟閻王爺說你委屈吧!”
罵完胡定直接轉(zhuǎn)身出了門,小三子那滿嘴借口的死樣,他不想看,他怕踢死這孫子!
廂房里的吵罵徐優(yōu)優(yōu)都聽到了,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小三子如今這樣可憐,但做錯了就是做錯了,仔細一想就是他這次運氣好,她家剛賣了草藥有銀錢,可如果沒有這筆銀錢,一百多兩銀子啊,小三子是真不想要他這條命了。
徐優(yōu)優(yōu)嘆氣,惡霸心里對小三子卻是有氣的,可這倆半大小子跟在他屁股后頭混了好幾年,怎么可能見死不救,他們這類人就像是山上的狗尾巴草,如果不相互照應(yīng)著,早多少年都餓死了。
一時間家里的氣氛有些壓抑,惡霸陰沉著臉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像是不想嚇到徐優(yōu)優(yōu),才是臉上帶了幾分笑意:“明天我去鎮(zhèn)上轉(zhuǎn)轉(zhuǎn),再找點兒活干,總是還能掙些回來的?!?p> “你別擔心,總有辦法,日子不是越過越好么,看咱家?guī)讉€月前有什么,如今又有什么!”
徐優(yōu)優(yōu)知道生活不會一番平順,所以她很滿足,反正又能壞到哪里去?
看著反過來安慰自己的徐優(yōu)優(yōu),惡霸心里一暖,卻也覺得愧疚,想了想,還是把鎮(zhèn)上碰到以前那些哥們兒的事兒給放下了。
要是以前他光棍兒一個他還可以和那些二流子去做些勾當,可如今有媳婦兒就不行了,以前能斷的關(guān)系看來還是斷了的好。
小三子這次出事兒讓他心里更加清楚,如果他在混進以前那些破事兒里去早晚要連累他媳婦兒,到時候她一個女人家,該怎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