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口是心非
序言:你住進(jìn)了我的心里,但我卻有一萬個理由否定了自己,即使我是那么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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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年后回到小屋這段時間里,許晴看著陸琪和妹妹兩個人,似乎總讓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就像兩個站在橋頭的人,永遠(yuǎn)的在期待和觀望著另一個人走向自己,但腳下卻有一道枷鎖,誰也不肯跨出這一步。
這一天,許晴開口問起了陸琪:“有些人,喜歡就應(yīng)該去表白?!彼f的隨意,但卻突然。
陸琪也感到很遽然,只是輕輕笑了笑,沒有說話。
許晴又說道:“你喜歡她,干嘛還不承認(rèn)!”
陸琪放下手里的事情,說道:“我…,一直都在把她當(dāng)妹妹照顧!”話一出口他便后悔了,這辯解真是索然無味。
“果然是心照不宣呢?!痹S晴得意的笑了笑接著又道:“干嘛還口是心非,有那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可以超過心存喜歡。”
陸琪更有些不知如何回答了,他找不到合適搪塞的理由,只能打趣說道:“男人的荷爾蒙可并非只有女人?!?p> 又是多么徒勞的陳述。
許晴不依不饒,說:“答非所問,你這就是在騙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一次,現(xiàn)在又給你一個機(jī)會,你是不是還要做個膽小鬼!”
陸琪不再說話了,他的內(nèi)心深處還在逃避著這個問題,他依舊還在過往與現(xiàn)在之間搖擺。那些曾經(jīng)的一往情深和矢志不渝,那些下定了一如既往的決心和承諾,難道也可以被時間和生活給磨滅?那他還能再去相信自己對愛情的忠貞嗎?
他不想去思考這個在眾人眼里的偽命題,因?yàn)閳?jiān)信愛情的高尚思想會直接否定了自己,就像他不敢承認(rèn)自己是個膽小鬼一樣的道理,只是現(xiàn)在被許晴赤裸裸的揪了出來。
但他知道,內(nèi)心深處激起的漣漪,早已經(jīng)不能平靜了。
周五,臨近下午的時刻許穎早就開始迫不及待了,好生盼望著時光流逝的更快一些。等快要下課,她已經(jīng)收拾好了東西,準(zhǔn)備和陸琪約好的湖邊露營。
陸琪已經(jīng)開車在校門口等她了。不過他是今天剛趕回來,周一的時候陸琪已經(jīng)獨(dú)自一人去過了,只是因?yàn)樵S穎想去,他才刻意回來接上她,也抽時間為她準(zhǔn)備了一些用的東西。
許穎上了車,陸琪看著她一副心潮澎湃的模樣,但仍忍不住問了下:“最后在說一遍,去山區(qū)露營會很辛苦的,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p> “哎呀,不要婆婆媽媽好不好,生活要有新鮮感!我這天天上課,都快無聊死了?!?p> 許穎早就按耐不住了。
陸琪的心情也格外暢快,他啟動汽車,伴隨著馬達(dá)的轟鳴聲,朝落日的方向奔去。
兩個人趕到山區(qū)一所農(nóng)家小院的時候黑夜已經(jīng)拉開了序幕。陸琪把車停在院子里,許穎下車,看著昏暗的燈光勉強(qiáng)照耀著幽靜的小庭院,確有一幅格外的情調(diào)。她很新奇的感慨道:“我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小舍,晚上住在這里,好期待啊!”
他知道,生在富裕,難能舍優(yōu)來到這等環(huán)境。
不過陸琪沒有在給她陶醉的機(jī)會,他說:“我們晚上只是在這里吃飯,不會住在這里?!?p> 他看著許穎一臉的詫異,又繼續(xù)補(bǔ)充道:“還有,好好享用這次幸福的晚餐?!?p> “天已經(jīng)黑了,晚上不住在這里,我們還要去哪里呢?”
“一會還有驚喜,等著吧?!标戠餍攀牡┑┑恼f道。
兩個人用過了晚餐,陸琪找到農(nóng)舍的老板,只見他拿出了一個碩大的背包遞給了陸琪,許穎有些意外,但隨即被陸琪叫著要離開了。
許穎走到車的跟前,陸琪對她說道:“前面的路不能開車了,我們要走過去?!?p> 許穎愣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可是,天已經(jīng)黑了,看不到路哎……”。
陸琪在背包里取出了一個手電筒,遞給了許穎。他又在車?yán)锬贸隽艘粋€輕小的背包,也給了她。
陸琪一個人背著背包開始外面走去,留下一臉無辜的許穎,隨后也跑著追在了他的身后。
兩個人走在一條彎曲的小路上,許穎左顧右盼,周圍被一切黑夜包圍著,除了不時吹來的風(fēng)聲撩動著周圍的草叢,也只能聽到他們簌簌的腳步聲了。
許穎突然打破了安靜,她問道:“你已經(jīng)來過了?”
“是啊,”陸琪應(yīng)和了一聲,但他發(fā)現(xiàn)她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便扭頭看了緊跟在身旁躡手躡腳的她,接著又問了起來:
“害怕了?”
“哪有!”許穎挺直了身子,言之鑿鑿的說道。
陸琪知道她還在嘴硬,停下了腳步,說道:“那你先走。”
許穎猶豫著,輕巧的理由脫口而出:“我不知道路?!?p> 陸琪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又扭頭看向身后一望無際的黑暗。
許穎也跟著環(huán)顧了四周,咧嘴沖著陸琪笑了起來,她兩只手抱住了他的一只胳膊,說道:“還是一起走吧”。
陸琪感覺到那只挎著自己的手臂如此親昵,他內(nèi)心歡喜極了。
約莫有十多分鐘,兩個人走到一片湖邊,漫天的繁星點(diǎn)綴在湖面上,照亮了他們眼前,在那盡頭又與黑色的天幕相連接,成了渾然一體的畫卷。
許穎矗立在湖邊的一片草坪上,忍不住聲聲驚嘆。
陸琪看了她一眼,自顧熟練的收拾起來,他支起帳篷,架起三腳架,認(rèn)真的調(diào)校著相機(jī),許穎在一旁安靜的陪伴著他。
許穎看著他一個人整理著設(shè)備,好奇的問道:“你是要拍星星嗎?”
“拍星軌,運(yùn)氣好了,還可以拍到銀河。”
“那你拍這些照片要用來做什么?”
陸琪帶著一絲驕傲,向她解釋道:“過幾個月我要用來入選攝影協(xié)會?!?p> 許穎還有些不解,但黑夜帶來的清冷和疲憊讓她沒有在追問,她有些困倦了,只是看著僅有的一個帳篷,她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陸琪看到了她的猶豫,說道:“累了就先去睡吧。”
許穎說道:“只有一個帳篷,你晚上怎么睡?”
“當(dāng)然是一起了?!标戠髡J(rèn)真的樣子讓許穎有些錯愕,他仿佛能在星光的照耀下看到她一臉羞紅的模樣,他接著又打趣說道:“我晚上值夜,要不然會有大灰狼把你叼走的。”
“你才是大灰狼!”許穎隨即鉆進(jìn)了帳篷,兩個人又融入了寂靜的夜里。
第二天的清晨,直到太陽高高掛起,陽光透過被露水打濕了的帳篷,許穎才如夢方醒。
她聽著外面噼噼啪啪的聲響,走出帳篷。
在不遠(yuǎn)處,她看到陸琪點(diǎn)起了一堆篝火,兩邊撐著一個簡陋的支架,支架上是一個已經(jīng)被烤僵硬的泥土塊。她想著里面一定是包裹絕佳的美味,因?yàn)楫?dāng)她走近的時候,便嗅到了里面的香氣已經(jīng)要破土而出了。
許穎忍不住說道:“一定是條大魚了”。
“這就是我們的早餐了,在等一下,馬上就好?!标戠饕桓弊孕艥M滿的樣子。
不一會功夫,陸琪敲開了泥土塊,里面被蔬葉藏匿的、讓人垂涎的美味,頓時芳香四溢。
兩個人顧不得其它,在草坪上席地而坐,直接下手撕扯著魚肉吃了起來。
許穎滿意的還不忘問道:“你怎么找到的這個地方?”
“之前陪明叔來釣過魚,這里晚上看不到城市,景色也還不錯,我偶爾就來這里放松下?!标戠髡f完,他抬頭示意了下湖邊,許穎看到那里還支著一個魚竿。
他接著又補(bǔ)充道:“在湖的另一角,有一片荷花池,不過現(xiàn)在都是枯萎的,再過幾個月會很好看的。”
“還有,這里的日出和日落很美。當(dāng)然如果你明早能起來的話。”他就像是提交了一個滿意的杰作,滔滔不絕的說個沒完。
許穎聽了后嚷道:“你早上為什么不叫我!”
“我看你累了睡得很香,就沒叫醒你,明早還有的。”陸琪說完后,他看到許穎嘴角有一道吃魚留下的痕跡,他下意識的伸手擦了一下,兩個人同時愣住了。
陸琪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自覺打破了尷尬:“一會我去帳篷里睡會,白天你就在附近走走吧,不要離開太遠(yuǎn)了,注意安全。”他掩飾著說道。
許穎遲疑的應(yīng)了一聲,他已經(jīng)鉆進(jìn)了帳篷。
看著眼前特別的早餐,久久的回味著。她瞭望遠(yuǎn)處,深切的呼吸,讓周圍新鮮的空氣充盈在這一刻幸福的身體里。
晚上來到這里,看到的只有浩瀚的星空。而在白天,這又是一番盎然的景象。
湖的三面都被豐茂的樹林包圍著,仔細(xì)看去,在那林蔭之下,似乎閃爍著一片又一片金黃的波浪,那應(yīng)該是馨香沁懷的油菜花。招手揮應(yīng)在另一面的,有幾棵如云似霞的櫻花樹點(diǎn)綴在其中。
在他們安札的地方,是唯一一處長滿草坪的土丘。在這里眺望,周圍環(huán)繞著一座座山川,隔斷了與城市的關(guān)聯(lián)。
她感到無比的欣喜和輕松,望向在休息的陸琪,一個人向著遠(yuǎn)處的林蔭漫步走去。
陸琪是在下午時間醒來的,他走出帳篷,一眼便看到了在篝火旁手忙腳亂的許穎。
她學(xué)著陸琪早上的樣子,用泥土包裹著釣上來的小魚,架在了火上烤著,只是那拙劣的手藝弄的她滿臉都是臟兮兮。陸琪從她的手里接過,看著一部分已經(jīng)燒焦成炭的魚身,也是嘖嘖咂舌,說道:
“幸好我?guī)Я嗣姘惋灨桑煌砩夏憔宛I著吧?!?p> 兩個人簡單的吃過后,閑聊著依偎在一起等待著日落。
傍晚的夕陽沉沉緩緩落下,金燦燦的光芒照耀在湖面上,水里的魚兒不時激起漣漪,像極了一個個跳躍的舞者;那些被落日染紅的云朵,似一面面絢麗的紗巾,一點(diǎn)點(diǎn)的遮住了它羞澀的光彩。
許穎無比喜悅,陸琪在一旁拍攝,只聽到她輕聲說了一句:“這時候要是有啤酒就好了?!?p> 陸琪放下相機(jī),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
“滿足你!”
只見許穎驚訝的看著陸琪在背包里翻出了幾廳啤酒,在他拿到許穎面前的時候,她兩個胳膊摟在了陸琪的肩膀上,開心的歡呼雀躍。
漫天的繁星又閃爍在了黑夜里,兩個人肩并肩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一道白色的天際線劃過整個繁星密布的夜空,他們安靜的體會著彼此的心跳,彼此的呼吸。
微風(fēng)拂過,酒意朦朧,許穎胡亂的開口說了起來:“云兒一開始好像有些喜歡你,你不喜歡她嗎?”
不知過了多久陸琪才回答她:
“認(rèn)識一個人需要很長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有些太難?!?p> 又是好久,許穎喃喃細(xì)語的說道:“那告訴我你喜歡誰呢?”
兩個人都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樣,陸琪說道:“有一次我看到了一個女孩,她扎著雙馬尾,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像那一次心跳動過了……”
沉默了良久,他像是接著補(bǔ)充說道:“第二次見她,是在那顆銀杏樹下……”
許穎沒有回答他,只是那睡臉上掛著笑容。
“好想去海邊看日出日落呢?”她好像是在夢里說話。
黎明之前,許穎被陸琪叫醒發(fā)現(xiàn)自己在睡袋里,她不記得自己何時睡到了帳篷里,只是機(jī)械的爬起來,準(zhǔn)備迎接日出。
許穎挽著胳膊坐在陸琪的身邊,她依舊困倦,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后的相機(jī)拍下了日出時兩個人最美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