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同回了客棧,千浮雪和南月回房后,夜北溟卻沒有回房,而是坐在了廂廊盡頭窗戶的沿上,許久后,看到對面一黑影正在一排房上穿梭。
夜北溟邪魅一笑,決定去會會這個許久未見的老朋友,隨著一團(tuán)紫色的煙霧起,身影便消失在了窗沿上。
男子的輕功非常了得,比千浮雪的輕功還要略勝一籌,此時男子正越過一巷子上方,往對面的屋檐上落去,卻不料那屋頂上忽地一團(tuán)紫色的煙霧出現(xiàn),隨著煙霧散去,夜北溟的身影立在那屋檐之上,男子立即一個反身,落回了原來的屋頂。
此時夜色已濃,街上的人都漸漸散了去,不一會兒,街上便一個人都沒有了。
整個城,仿佛就只剩下他們二人,月光將二人映在屋頂上的影子拉長,喧鬧過后的街巷靜極了,似是連蟲鳴都沒有,一陣風(fēng)吹過,掀著河畔柳樹的枝條隨風(fēng)拂起,二人的衣擺也隨風(fēng)輕輕地飄動。
夜北溟一抹邪魅的笑始終掛在臉上,羽扇輕輕在手里搖動,夜北溟仔細(xì)的看了看對面人的模樣。
皂色的夜行衣,面具和面罩遮去了他三分之二的臉,但仍然能認(rèn)出他的身份,那玄鐵打造的幽暗詭異的面具,便是他最明顯的特征,這個面具,是夜北溟再熟悉不過的了。
先前千浮雪描述這人時,說到半拉面具,夜北溟就猜到了十之八九。
夜北溟邪魅的笑容依舊不變,眼里多了幾分寒光:“好久不見啊,怎么,這許久未見,你這老友相聚的方式,倒是挺特別啊?!?p> 男子語氣里帶有些許驚訝:“你竟還認(rèn)得我?”夜北溟好笑道:“我們同在錕玄宮長大,我為何不認(rèn)得你?”
渡離說道:“因?yàn)?..”話還未說出,就被夜北溟截?cái)?,夜北溟冷笑道:“你雖沒有存在感,但你膽量不小,是你的膽量讓我永遠(yuǎn)的記住了你?!?p> 這句話,渡離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含義,眼里也起了敵意:“先前,大公主說,找到南月就能找到你,起初我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那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今日,便新仇舊恨一起算?!边@句話徹底激起了夜北溟的怒火:“死面具,我看見你這面具就惡心?!?p> 電光火石之間,夜北溟卻已出現(xiàn)在渡離的跟前,突如其來的出招讓渡離毫無防備,吃了夜北溟一擊后,渡離提高了警惕,迅速從腰間拔起長刀,砍向夜北溟,夜北溟用羽扇抵住渡離的長刀。
靠近了,夜北溟將渡離的面具看得真切,一時間怒火不止,五年前南月多次拒絕自己的示愛,多半都是這個悶葫蘆、死面具從中作祟,一個半人半妖的家伙,竟也敢和自己搶女人,真是自不量力!
夜北溟加大了攻擊力度,飛身遠(yuǎn)離,浮上半空,狐火在手心燃起:“你給我去死吧!”夜北溟用盡全力將狐火向渡離打來,卻打在了地上,將地面擊出個不深不淺的小坑來,渡離在狐火快要到跟前的時候,就忽地消失在了那里。
“呀——”聲音從夜北溟身后傳來,夜北溟一轉(zhuǎn)頭,只見渡離從后面的樹上朝自己躍來,高高的揚(yáng)著砍刀。夜北溟轉(zhuǎn)身,躲了過去。
二人的實(shí)力不相上下,正在膠著時,一個干凈的女聲在二人耳邊響起:“渡離哥哥?”二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向聲音的主人。
聲音的主人正是南月,二人一看是南月,便都收起了兵器和法術(shù),落回到地面上,夜北溟問道:“你怎么在這,你不是休息了嗎?”
南月說道:“我看你從窗戶飛出去,以為你要去哪兒呢,就追出來找你,可是你跑得太快了,一出去,你就沒影了,我在城里轉(zhuǎn)了一大圈都沒看見你,老遠(yuǎn)看這邊忽明忽暗的,我好奇,就過來了?!?p> 夜北溟聽罷,無奈的嘆了口氣:“大半夜,不好好睡覺?!蹦显聸]好氣的回道:“你不是也沒睡?!薄澳阋娢液螘r睡過覺?”南月一想,好像還真沒見這家伙睡過覺,癟了癟嘴。
轉(zhuǎn)而表情又舒展開來,跑到立在夜北溟身后的渡離旁邊,說道:“你怎么在這?”渡離雙手抱胸左手拿著寒冰刀,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看見南月過來,渡離將手里的刀重新別回腰間:“我來....”一時竟不知道怎么給南月講自己出現(xiàn)在這的原因了,總不能說是大公主讓自己來殺夜北溟的吧。
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夜北溟開口解圍道:“他來探親的?!蹦显乱宦牐劬Ψ殴獾溃骸疤接H?渡離哥哥,你找到親人了?”
渡離無語的撇了撇嘴,自己的親人早在七百年前,仙魔大戰(zhàn)時,魔族屠了自家所在的小村,那時候就已全數(shù)被滅了,自己都是幸得巽蘿大母所救,才逃過一劫,哪還有其他親人,這夜北溟找借口也不知道編個像樣點(diǎn)的,這怎么接下去。
渡離的大腦瘋狂的轉(zhuǎn)著,想著該怎么接,一個勁的“呃...”夜北溟看渡離吃癟的樣子,不由覺得好笑,辛災(zāi)樂禍著,渡離呃了半天,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找到了...吧...”南月歪了歪頭,不明白這個‘吧’是什么意思。
渡離從小性格就內(nèi)向,不喜歡說話,更別提說謊了,一說謊就會不自覺的紅了臉:“還...還沒找到呢,只是,我阿娘咽氣之前告訴過我,說有親戚住在這,所以就...”南月這才恍然大悟‘哦~’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夜北溟不屑地看了一眼渡離,這家伙,編的還挺像那么回事,我看你以后怎么圓。
南月忽地又想起:“那你們剛才...是在打架?”南月這一問,令兩人都慌了慌神,二人不自覺的相視一眼,沉默了一會兒,夜北溟緩步走到渡離身旁,一只手搭在渡離肩膀上,好兄弟似的,笑道:“沒有,我們剛才是在...”渡離看夜北溟接不下去了,急中生智,接了一句:“切磋?!?p> 夜北溟趕緊附和:“啊對,切磋,這不是許久未見嘛,增進(jìn)增進(jìn)感情。”南月懷疑的說道:“你們倆增進(jìn)感情?你們倆以前不是一見面就動武嗎?也沒見你們好好說過話啊。”
夜北溟想趕快結(jié)束這個話題,說道:“我們男子之間的相交之禮,你一個女子,定是不懂的,別問了別問了,天還未明,趕緊回去休息吧?!?p> 南月想著可能真是自己不懂,既然夜北溟都這樣說了,也就不問了,折騰了半宿,還真挺累,有什么事,明日再說罷,南月剛一轉(zhuǎn)身,渡離便沒好氣的將夜北溟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拍下,夜北溟吃痛的捂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