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英雄,你聽過一句話么?”江自流問。
“啥?”暮林棲問。
“司機一滴酒,親人兩行淚?!苯鹱愉@默默接上。
“江大仙兒你這什么鬼!誒?握草?不對啊,安安?”暮林棲看著金子銨,這姑娘,總是在關鍵時刻莫名其妙地插你一刀,而且敵我不分。
“安安,不是那句?!苯粤鲹]了揮手,“換!”
“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金子銨歪著頭問。
暮林棲也歪過頭看著金子銨:“安安你去做個捧哏,很有前途,真的,你看我真誠的眼睛?!?p> “捧哏有你一個就夠煩的了,沒事兒別帶壞人家孩子,你這老想說相聲什么毛???馬上就要進小黑屋了,喝什么酒?沒聽安安說嗎?開車不喝酒,你還準備醉酒實驗是怎么著?”
江自流拿起其中的一小壇酒,“工作的時候不能喝酒,你就沒點兒自覺嗎?”
“這叫酒?這就是醪糟好嗎?”暮林棲抱怨著。
“醪糟?醪糟不是酒???開那么多年車你不知道啊?別說醪糟了,點背的時候藿香正氣水里那點酒精,查酒駕都能給你查出來?!苯粤鳑]好氣地說。
“反正錢我付完了,現(xiàn)在退也來不及了,這時代不講究七天無理由退貨?!?p> “什么?不能退嗎?誒呀,那怎么辦呢?”在江自流浮夸的演技中,暮林棲就知道她要搞事情了。
果然,江自流接著說,“那就只能這樣了,你在小黑屋的日子里,我勉為其難幫你解決掉吧。”
“我靠江自流你還要不要臉?又是你在外面喝茶嗑瓜子我在小黑屋里累死累活?”
“話怎么能這么說呢!我根本沒在外面喝茶嗑瓜子好嗎?!我是喝酒?!?p> “你要死啊江自流!我不管!你必須得把酒給我留實驗室里?!?p> “實驗室里喝酒吃東西?汝又要扶搖直上九萬里了?”
“吃什么吃,喝什么喝,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擱里邊我看著高興行不行?你就給我擱里,我就看看,心里爽,行嗎?”
“那你要這么說,以后你也別吃菜了,一到吃飯的時候我就給你掛條咸魚,看一眼你干一碗米飯的,多看一眼咸死你?!?p> “那你要說看一眼就能好使,我看完《山海夢間緣》我怎么沒位列仙班?。俊?p> “所以它不好使啊,酒擱外邊吧?!?p> “你少來這套,擱外邊它還能有啊?”
“不能了呀,可你又能怎么樣呢?”
暮林棲沉默了一下,黑著個臉:“不能怎么樣。”
江自流假模假樣的捂住了胸口:“你說我每次繞你,你都這么配合,我都不好意思了。你說多這么多年了,你也沒有進步?!?p> “我每次都上套,那還真是對不起哦!”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說個正經的,你這次要做的試劑有多少?”
“不提這個我們還能做朋友,哪怕你提我那二十多年上套的事。”暮林棲捂住臉,想哭。
“有什么我能幫忙的嗎?”金子銨覺得自己總是這么幫不上忙心里有點過不去。
“有,安安,你幫我看好江自流,我在實驗室這幾天,她若安好,便是晴天霹靂。”要不是江自流需要給翞云闊看病,暮林棲現(xiàn)在就想打死江自流。
“得了吧,擱你的劇本里沒這事,你這滿嘴不靠譜故事編的比誰都溜,晴天霹靂下來肯定是有人要渡劫飛升了?!?p> 說話的功夫,幾人已經走到了街上,江自流看了看四周的店鋪,她覺得自己已經暈了,她是一個標準的路癡,是個從帝都城南奔城北,都能開到秦皇島的人。
可暮林棲就不一樣了,她有鬼一樣的方向感,如果再來點建筑,那她都能給你畫個地圖。
沒來過的城市,一圈下來就知道哪是哪兒,這本事江自流來不了。
“到了到了,”暮林棲停在了一處賣瓷器的店鋪面前,“我打聽過了,他家的白瓷最干凈,據說種類也多?!?p> “白瓷啊,看著就貴,慕大英雄你這公款真不白花?!苯粤骼鹱愉@跟著也走了進去。
“大姐,你這次可是要我驗血,有點污染就不行,容器必須得純凈。我又不是做設備的,我哪知道用什么容器合適?這我不都得試試嗎?我再說一遍!我不是個學醫(yī)學檢疫學的!”暮林棲翻了個白眼。
“再說了,人命關天好嗎?我這已經是排除萬難,迎難而上了!而且藝術品當然貴了,可咱們不需要藝術品。”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跟命比起來,什么都不貴?!苯粤骺戳艘蝗Φ昀镎故镜母鞣N白瓷瓶擺件回答。
“你看你看,這架子上擺的,能展示肯定貴,這都是藝術品啊,你家開店不把最好的拿出擺著?”暮林棲環(huán)顧四周,然后問旁邊殷勤的掌柜。
“掌柜的,您這架子上的我都不要,您也不用跟我說什么造型,您家有什么成色好的,造型簡單的,越簡單越好的,小碗小碟小瓶子不?”
“瞧您這話說得,我們家好歹也是長寧白瓷里面有一號的,您要什么我們家沒有呢?沒擺上架子的可有的是?!?p> 這做生意就是做生意的,笑瞇瞇的回答暮林棲的問題,客氣的同時還抬高了自己家的地位,也不嫌生意小,這生意大小也都是生意,有誰還嫌錢燙手不是?
“掌柜的,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這樣您把我剛才說的那些拿出來我看看大小,合適我就拿了?!庇腥私Y賬就是不一樣,暮林棲開口可真是痛快。
“好嘞,這就來?!?p> 各式各樣的瓷器擺滿了一桌,大中小號一應俱全,暮林棲坐在一堆瓷器中間,摸摸這個,擺弄擺弄那個,掌柜的在旁邊一件一件地給她遞到手里。
這畫面還真有點像土財主,看來不只是洛月,在長寧我們也是土財主呢,江自流琢磨著。
過了好一會兒,暮林棲總算是選完了她要的東西。
金子銨瞥了一眼這些東西,開口了:“掌柜的,大家都是懂行的人,您怕不是看我們是女子好欺負吧?這顏色明顯不夠白,還有,這線條也不夠流暢,還有……”
“誒我去?我怎么覺得,安安現(xiàn)在的氣場,簡直是?”暮林棲偷偷跟江自流咬耳朵。
“八米八。”江自流小聲回答暮林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