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父皇希望我葬身于此,如今劉皇似乎也知道我身份是假的——那他就更不可能會助我一臂之力了。怎么辦……”
正愁于自己已然成了甕中之鱉,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了。偏在這當口的,他們蘇國的使臣,竟意外的派人來向她傳達了蘇皇的回復口諭:讓她安心等待,不日就會有人前來營救,帶她離開劉國。
卻沒提會帶她去哪兒。但顯然的,是要帶她逃離了劉皇的掌控。
蘇蓉這才想起自己在進京之前曾為了以防萬一、特地給她父皇報了信??磥?,這下子她父皇是明白過來了:當年之事,不管他究竟做了什么,顧皇和劉皇都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的。
尤其是知道,他們父女倆撒下的這個謊,很快就會不攻自破——只要確保了蘇蓉能平安活到她成年之日,再設法逼她不得不如期參加了必須向蘇國臣民公開展示的成人禮。
那他們的陰謀,才能真正開始執(zhí)行。
這么一想,蘇蓉就更加確信了他們定有對蘇國不利的目的,且他們手中定有比她這個公主、比她父皇這個完全合乎禮法地繼位的蘇皇還要有價值的籌碼,他們才敢這樣對他們。
不管那籌碼是什么,蘇蓉至少能確定了一點:這下子,反而是她父皇才最可依靠了。
她確定,在弄清那兩皇各自握有的底牌之前,她父皇反而更有可能會協(xié)助她來對付那兩皇,而非利用那兩皇的解決了她?!螞r,那兩皇明顯是想留著她活到她成年之日,才好成全了他們的師出有名——不管是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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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是個怎么的動靜,雖然得知情況是會慢上十天半月的,但還是能讓已經(jīng)在去往顧國路上的洛藍通過關家的情報網(wǎng)盡早得知了那兒的最新情況。
除了有些不符合她作為“蘇影”的身份所本該有的,會因為情況的復雜已是越來越不可預測,而擔心起自身的安危來——洛藍卻是全無擔憂之外,對于事情被攪和得越來越復雜,她反而是有些幸災樂禍的。
不止如此,洛藍甚至還動念了,只要這蘇蓉有本事能在劉皇和蘇皇兩方的相互算計之下、還能借力使力地安全逃離了京城、甚至能逃離了那兩方對她的致命威脅——至少是能讓自己與他們對她的迫害稍微拉開些安全距離的話,那洛藍倒是有意幫忙蘇蓉安全地完成她的成人禮,幫她騙過蘇國上下的,干脆徹底就以假充真的名正言順地做她的公主、日后的女皇。
反正,為了自己的到訪目的,洛藍是決不能淪為傀儡的,更不能成為什么女皇的終身被困在一國之內(nèi),甚至是大部分時間的只能被束縛在皇宮里。
但蘇蓉不同啊。
只要蘇蓉的身份得到了“證實”。那就算那些人真的知道內(nèi)情,但既然之前都沒能直接拿出他們知道的證據(jù)來證明了蘇蓉的假血統(tǒng),那待洛藍幫助蘇蓉順利過關之后,他們也就更不敢再輕易出來指證了蘇蓉的假血統(tǒng)。否則,反倒是他們居心不良了。
而于蘇蓉呢,以她與蘇皇如今這樣的利害關聯(lián),他們也肯定無法再繼續(xù)相安無事地和平共處了。
那幫著蘇蓉撂倒蘇皇,逼他退位改由蘇蓉繼位的,便是洛藍必須要幫蘇蓉做到的。
至于之后,相信蘇蓉自會有自己合適的安排。
所以,回到眼下,洛藍倒是很希望蘇蓉不要讓她失望,一定得能有本事借力使力的讓自己脫離了最危險的險境,有本事僅憑自己的應變力也能應付了這兩方、甚至可能是還得加上尚在劉國境內(nèi)的關家、顧氏的部分勢力的這四方的目的不一的對她的圍困,有本事在與他們的周旋中為自己覓得一線生機。
只要蘇蓉能有這本事,那洛藍定會適時地助她一臂之力。
誰讓洛藍目前知道的,也只蘇蓉的出身是最有資格能替代了她的成為蘇國的下任君王的。那在洛藍看來,比起能找到身份合適于替代了她的,——比起這個的難度,選擇幫著蘇蓉順利完成她的成人禮,讓她成為眾人眼中名副其實的有著“初代血統(tǒng)”的公主、是最有資格能繼承了皇位的候選者,——做到這點,對洛藍而言,反倒是件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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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由關家護送去顧國,關默自然不能陪同前往,但他私下乘顧元短暫不在身邊之際,曾向洛藍透露了他不日也會前往顧國的行程計劃。但他那樣的暗示方式,洛藍自然懂得,此事是不便讓顧元知道的。
比起顧元的孩子心性,同齡的關默顯然是要考慮得更多、更周全。
關默很清楚,把洛藍暫時留在顧元那兒,然后由關家從旁暗中相助,的確會比讓她留在關家手中要安全得多,也可避免了太快與蘇影此時的尷尬身份牽扯上太明顯的干系,反而會妨礙他日后的選擇,以致令關家陷入不利境地。
所以現(xiàn)在這樣的合作,分寸剛剛好。既給他和洛藍留下了日后可以加深合作的可能,也給他自己留足了隨時可以與她一刀兩斷的余地。
在分開后,六撥平均對半攙和了關、顧兩邊人手的分隊同時出發(fā),朝不同方向的離那宅邸最近的關家密道徑直前去。
肖煜自然得同時分散了自己的勢力分頭追去。
結(jié)果,途中因為岔路太多,追著追著,越到后來,能追對路的人就越來越少;盡管最后那六撥還是都被追上了,卻根本沒找到蘇影。
自知中計,肖煜又即刻返回了城去。正打算硬闖顧氏宅邸之時,卻見顧元已然在大門口等候多時了,正等著肖煜的大駕光臨呢。
“你沒走?!”當肖煜親眼看到顧元——確實是顧元本人之時,呆愣住的同時,竟就脫口而出了這樣的疑惑。把自己的心思暴露無遺。他真不想承認,他起初的僥幸,原來真的是僥幸。原來,顧元是真的沒走,而不是喬裝了意圖掩人耳目地逃脫。
是得多意外,才能令肖煜如此失態(tài),措手不及的。
“走?走去哪兒?”
話才剛落,關默就也從府里出來迎客了。
“你?你們……”肖煜詫異得一時完全說不出話了。但他很快就重新鎮(zhèn)定下來。還真就堅持要進府去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