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初訪記

18. 差別(2)

初訪記 小萵 2175 2019-04-29 20:43:23

  系統(tǒng)計劃的第二步。

  要根據(jù)掌握的完整信息,有針對性地開發(fā)適合不同目標星球的不同特色的旅游項目。讓每個游客都能在目標星球上,以“當?shù)厝恕钡哪樱栽诘呐c當?shù)厝松钤谝黄稹?p>  而且,還得能根據(jù)游客自己的意愿,隨時結束了這樣的體驗式旅行,重新以信息形式將游客送回他自己的母星。而游客們帶回的信息,又會進一步豐富系統(tǒng)整體的信息庫。

  不管對小竹他們而言,這樣的計劃將意味著怎樣的災難,但對洛藍他們而言,這么做,顯然是能實現(xiàn)“雙贏”的好事。

  像這樣看似很有前景的旅游項目,全宇宙的公民們都很樂意支持。而對系統(tǒng)而言,那不過是這項計劃的附帶產(chǎn)物,并非是系統(tǒng)的真正目的。

  洛藍他們之所以被系統(tǒng)派來執(zhí)行這次的調(diào)查任務,真正的目的,是要趕在他們所在的宇宙最終變得不再宜居之前,及時搬遷到另一個同樣宜居、但相較更加年輕許多的宇宙的所有宜居星球上去。

  這便是洛藍他們展開這次調(diào)查行動的第二個目的。也是他們真正的目的。

  聲稱是為了開發(fā)全新的旅游項目——不過是為了轉(zhuǎn)移還不明實情的普通民眾們的注意。并且,這樣的解釋,還能讓系統(tǒng)獲得民眾們對展開這樣的探索行動的熱烈支持。

  類似這樣的把戲,想來小竹這里的人應該也很熟悉。只不過,相比小竹他們眼下玩的那些,洛藍他們玩的規(guī)模……可能更大了些。

  不僅如此,事實上,當洛藍能用‘蘇影’的身體重新清醒過來的那一刻開始,一個結局就已然注定了:洛藍他們那勢不可擋的搬遷計劃,已經(jīng)步入了真正的實踐階段。

  一旦這項計劃最終完成,那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待洛藍他們?nèi)蘸蟀徇w到小竹所在的這個宇宙,在這里重新建立了一個全宇宙互聯(lián)互通的“信息共同體”后,洛藍他們還能與小竹他們和睦共處。

  自然的,最壞的打算也是要有的。那就是:即便洛藍他們能對這個宇宙的能量進行高效獲取、利用,而不必與“當?shù)厝恕卑l(fā)生資源爭奪,但洛藍他們也還是會因為無需擔憂能量獲取,而有足夠的余力去尋找能打發(fā)時間、不讓自己感覺無聊的消遣手段。

  然后,為了不無聊,洛藍他們就可能會為了取悅自己,而把“當?shù)鼐用瘛碑斪魇撬麄冊瓉硎澜绲哪切﹦又参镆粯拥膶Υ耍夯蚴钱攲櫸镳B(yǎng)著;或是殺了、吃了;或是純粹只是為了獲得快感,而窮盡想象地對他們進行各種虐待;又或者,因為在意、喜歡,就干脆建個“植物園”、“動物園”、“野生動物保護區(qū)”之類的,把小竹他們養(yǎng)在里頭……

  平心而論,小竹他們雖然看著是“人”,但在洛藍他們的眼里,小竹和她原來世界的其他動物一樣的,只是“動物”而已。是生活在洛藍他們眼中的“自然環(huán)境”中的“野生動物”。

  **

  洛藍他們會這樣看待像小竹這樣的“人”,很正常。很平常。

  在洛藍所在的宇宙,像她這樣的人類,也不過是那宇宙的諸多公民中的其中一個種類。他們都是歸屬于那個宇宙單位的“信息共同體”,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連他們自己都是這樣認識自己的,那洛藍又如何會詫異于自己會把像小竹這樣的“人”看成是“野生動物”呢?

  她會這樣想,很正常。不這樣想,才是奇怪。

  就算會因自己借用的身體而對小竹最終產(chǎn)生“同類”的認同感,但那也是需要經(jīng)過一段適應、認同的時間的。

  一個月的時間,顯然還是太短了。

  事實上,洛藍在她第一次用“蘇影”的眼睛看到了這個世界的時候,她看到的,其實只是一堆雜亂無章的數(shù)據(jù)。

  她能很快學會“看到”,還是多虧了她自帶的“知識庫”里記錄的那些底層規(guī)律,讓她能有據(jù)可依的、有選擇地分辨提取出她接收到的所有數(shù)據(jù)中的特定數(shù)據(jù),再將它們繼續(xù)分門別類地歸納成更加具象的相應信息。

  是這些信息告訴了她,她的眼前該是怎樣的地形,周圍物質(zhì)根據(jù)成分比例來判斷、該是什么外型的呈現(xiàn),她所借用的身體又該是什么結構、什么體型、具體又該怎么協(xié)作才能保持身體的最佳平衡狀態(tài)?

  然后,才是她基于這些信息,再系統(tǒng)地統(tǒng)合出一個更為具象立體的三維能量聚合狀態(tài)。那狀態(tài),便是所謂的“實體”,是她的這具身體的眼睛所本該“看到”的所謂“模樣”。

  這一月來,不是洛藍醒來了,她自帶的“知識庫”就能完全適應了這具身體。

  這一月來,洛藍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終于學會了怎樣使用這身體與生俱來的“有色眼鏡”,來有選擇性地看見她該“看到”的一切。

  比如:這樣的地形,她該看成是什么樣的?這樣的“人”,她該看成是什么樣的?這些東西,她該看成是什么樣的?怎樣的,才是“好看”?怎樣的,又是“難看”?怎樣的,是“不好看”或“不難看”?怎樣的,是“丑陋”?怎樣的,是“一般”?

  這些看似稀松平常的本能判斷、或是后天習得的所謂“常識”,對洛藍而言,卻都是需要在那一個月里,從零開始的重新學會的。不學會這些,她根本就沒法用適合她借用的這具身體的方式,在這里生存下來。

  對洛藍而言,并非是只要學會了說話,能聽懂這身體的“同類”的語言,她就能在他們的群體里生存下來。就更別提,還想能自在的在這群體中活動、生活了。

  然而諷刺的是,哪怕是這樣近乎無可想象的差異,哪怕是這樣近乎天壤之別的極不對等的初始交涉,但小竹他們和洛藍他們——這兩個宇宙的居民各自的所作所為,卻仍舊是在遵循著近乎相同的底層規(guī)律。

  從一開始,他們就都依循著相似宇宙的相似底層規(guī)律演化而來。而這樣的前提,也從一開始就決定了:無論他們各自的“游戲”如何變化,他們也終是無法違逆了相似的底層規(guī)律。

  他們折騰了半天,卻連“變化”本身,也是在遵循“底層規(guī)律”而運作著。最終,他們也仍舊沒能脫離“底層規(guī)律”而獨立存在。

  這點,不管小竹是否能覺察到,反正,洛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了的。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