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星。
再次回到這里，這兒已經(jīng)變成了廢墟。陳川看著停留過幾年的訓(xùn)練場，宿舍樓，有些感慨。
“你干的好事。”陳川對著陳流說。
“我又沒動手?！标惲髡f。但其實他當(dāng)然知道，這里的毀滅不管怎樣也是他間接造成的，他帶著宇宙盜賊浩浩蕩蕩地來這里尋找陳川，雖然他自己并沒有做什么，但那些生性殺戮破壞的盜賊卻做了不少事。這也導(dǎo)致了在洛哥亞海底監(jiān)獄里，那個要殺死陳川的人那件事。
一片廢墟，沒有地方可以探索甚至散散步，光趴在荒無人跡的地方，有些建筑甚至已經(jīng)倒塌，鋼筋遍地。所以下飛船的只有陳川和阿謙，他們曾在這居住并在這里相識。
那條下水道里，陳川已經(jīng)有些忘記道路，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當(dāng)時阿素帶他來的地方，那處小空間里什么都沒有，甚至沒有那個老頭的尸骨。其實不難猜，老頭和陳流見過面，要死也是死在了地上。
陳川和阿謙走回宿舍一號樓，樓梯上滿是灰塵，扶手都已經(jīng)腐壞，鋼鐵上銹跡斑斑。他們一路上到頂樓，向右邊拐去。
阿謙在那間房前站住了，他看著門上的號碼，記得那時候他就是在這間房前拿著花等待，也是在這里第一次叫陳川神經(jīng)病。
“算你還有點良心?！卑⒅t想到什么的模樣，說。
“當(dāng)然，我可一直記著。”陳川笑笑。
39期1號樓609。陳川記得這些，一直將那個女孩留在心底，每次輸入飛船密碼的時候，他總能想起她。
“現(xiàn)在猜猜吧，罪會在哪里?！卑⒅t說。
陳川低頭輕笑，再次抬起頭的時候，他的眼里似乎已經(jīng)有了方向，他對著那邊吐了吐煙圈。
“咳咳…”阿謙接著一陣咳嗽。
“走吧?！?p> ………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男人問。
“你名叫…曇天一？”陳川反問。
“是，那是我給自己取的名字，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過了，而我，連我是怎么降生的都不知道?！?p> “你是罪。這顆星球一度崩壞，罪念滋生了你?！?p> “這樣嗎？那你們是來這里干什么的？消除罪嗎？”
“是的?！?p> 曇天一沉默了片刻。
“可如果我是罪念產(chǎn)生的，那應(yīng)該還有其他和我一樣的存在才對。他們在不同的星球不同的時間，但你們只有兩個人，要怎么消除我們？”
“其他地方有其他地方的人努力，當(dāng)然未來也一樣，我們只需要做好當(dāng)下的事情就滿足了?！标惔]有猶豫地說。
“這樣嗎？那…來吧。”曇天一意外地冷靜，或許是再一次看見生人，不把他當(dāng)成不死的怪物的人，讓他有些欣喜又或者有些意外。
不過幾瞬，曇天一被刺穿心臟，消失在了這片廢墟之上。名單變化，下一個目標(biāo)又要飛向下一個星球，或許同一個星球不會同時出現(xiàn)兩個罪。
站在黑影消失的地方，阿謙有些發(fā)愣，陳川說回去了他也還是站在那里，過了一會兒他才回過神來，一路上還依舊在咳嗽。陳川都已經(jīng)將煙熄了，總不能是他感冒了吧？
一路回到飛船上，所有人聚集在大廳里，好像因為某件世紀(jì)難題而都焦灼著沉默不語。
“船長，你快想想該怎么辦吧！這十夜星可不像是有物資補給的地方，但是我們的倉庫卻要見底了！”迎落雪開口。
“這我能有什么辦法，我是無敵，但也沒辦法憑空給你變出碗陽春面出來啊?！标惔〝傊终f。
“如果我沒記錯，這片星域應(yīng)該有一個星球，上面暫時還停留在古時代，沒有人類這樣的高等生命體?！碧K盈接著回應(yīng)，帶來了希望，“因為很少有人到過，所以甚至沒有名字?！?p> “那我們怎么去？”
“我記得大致的坐標(biāo)?！?p> 眼看可以解決這燃眉之急，蘇盈和陳川第一時間就去了駕駛室，蘇盈在操作臺上設(shè)置坐標(biāo)，飛船向著那里自動駕駛并進行著超遠程探測，直到發(fā)現(xiàn)那顆星球。
“那里并不大，比十夜星稍大一些，但食物肯定還是有的。”蘇盈站起身補充。
陳川笑著點點頭，又轉(zhuǎn)身回去大廳。看她輸入的坐標(biāo)，飛船去那里還要航行幾天的時間，但船上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的食材，飲用水也只剩下酒。接下去的幾天必定是場煎熬，不能再像平時，隔三差五的就整個宴會，群魔亂舞，群鬼哭嚎。
………
“餓死了…救命呀…”昨天到今天，船上一直都是這樣的聲音。
飛船停下的時候，所有人眼里放光，接二連三地出門了。降落的地方是一片密林，那當(dāng)中有片遍布石塊的區(qū)域，中間空出一個大地方，足以讓星旅號停泊。
六個人走在密林中，這并不是遠古森林，是一片奇怪的地方，從樹上那碩大的香蕉就可以看出。水果遠超平常所見的尺寸，包括地上的蘑菇，這要是收起來，足夠吃上好幾天了。
“活了這么久，我真的還是第一次見這么大的蘋果?！标惔ㄌь^看著那一顆顆比腦袋還大的蘋果，長在龐大的樹上，估計要摘取也都不是件易事，所幸還有地上的東西。
“不知道這里的動物有多大，是不是一只山雞都可以當(dāng)豬了?！卑⒅t也接著感嘆。
目前為止，他們還沒有遇上過任何一只動物。就只是在齊膝的草堆里行走，前方的路還是迎落雪用魔法開出來的，否則要在這樣的地方移動談何容易。
“你以前是到過這里嗎？”陳川問蘇盈。
“嗯。”蘇盈點點頭，“那時候這些都還只是比尋常大一些的尺寸?！?p> “生命這種東西真的不能小瞧，天知道它們是怎么長這么大的，都違反自然規(guī)律了不是！”
地上有蘑菇，從飛船上帶來的毒偵測儀確認了這些都安全無害，幾刀的功夫它們就碎了，巫術(shù)生火，直接做成了烤串，沒有調(diào)料，熟了就吃。肚子餓的時候誰還管那些花里胡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