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身子被凌空抱起,出于本能,清澄兩手一抓,牢牢地攀在了他的肩膀上。
抬頭望見云清鉞眼神里的迷離和異樣,她讀出了不妙兩個字。
如果說過去的三百多年,她于風(fēng)月之事是個門外漢的話。
那么離開云來山后的幾世輾轉(zhuǎn),讓她多少開了竅,知道男人的這種表情多半預(yù)示著人要變成狼人,腦漿即將淪為豆腐,身體行動力大爆發(fā)的情況下,她大概就是那只即將被拆解入腹的小綿羊。
現(xiàn)在對他說“冷靜一點”的話,多半是沒用了。
“你干嘛,快點放我下來?!?p> 被公主抱,又離得這樣近,她的氣勢一下削減了一半。
然后再看看那張和師尊別無二致的臉,就連腦子也一起削減了百分之九十。
“好?!痹魄邈X答應(yīng)的十分干脆,倒是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問題是,他抱著她緊走幾步,入了內(nèi)殿,將她放到了萬寶寶的榻上。
底下涌動的陰魂,瞬間讓清澄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她胳膊一撐就要起來,誰知云清鉞卻已經(jīng)壓了下來,將她牢牢地禁錮在他與床榻之間。
“你你你做什么?!”
“阿晟你總是若即若離,讓我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不過今日聽你一番剖白,方知你對我也是情深?!?p> 他俯身下來親了親她的耳垂,輕聲呢喃道:
“左右我等個石頭開花也是艱難,倒不如索性我替你拿了主意吧。”
什么?
誰需要你拿主意???!
“云清鉞,你冷靜一點?。ㄠ?,這句最沒用的話還是來了)”清澄抬手抵住他,急急說道:“我方才那么做真得只是為了引你離開,防止——”
“阿晟,離不離開又有什么分別,反正我的心思全在你身上?!?p> 不要臉!
明明方才還用這張臉和貴妃深情對飲來著,現(xiàn)在又拿來現(xiàn)場飚情話。
關(guān)鍵是她對這張臉根本就毫無抵抗力可言。
眼看著這人又壓了下來,清澄用僅剩的百分之零點一的在線智商問:“等一下,我怎么覺得你哪里不對?”
“阿晟,是你總不來見我,都有些陌生了而已。”云清鉞面上薄紅,只覺燥熱無比。
見她一個勁的用手抻著自己,就捉過來親了一下。
許是最近農(nóng)活做得少,這手上皮膚倒是白皙細(xì)嫩了不少。
“阿晟,你有沒有覺得好熱?”他眼神迷離,手上的勁道卻一點也不顯嬌弱。
“不!我一點都不熱,相反我還覺得有點冷!”清澄這回真得有些怕了,她使勁抽著手:“你先放我起來!”
“是么,可是我覺得好熱啊?!闭f著話,已經(jīng)玉帶一抽,蟒袍落下。
“現(xiàn)在輪到阿晟你了?!?p> 一張神顏如粉面桃花,卻再不是自己印象中師尊那樣的淡然沉靜,卻透著叫人窒息的吸引力,只看一眼就再不舍得移開。
“清鉞,不要在這里?!鼻宄伍]了閉眼睛。
這是她的底線,誰樂意將周公之禮表演給一群沒品的鬼魂看啊。
“為什么不能?”云清鉞的手一點沒停地扯碎了她原本做戲時候就撕地殘破的衣裳。
“這臥榻下有好多鬼魂?!鼻宄问终J(rèn)真的說。
云清鉞卻笑了:“阿晟,你就是這么可愛。鬼神之事,我自是信你的,可你又豈能次次都拿來誆我?”
毀了,就知道他不會信。
“那個,貴妃還在外面啊。”清澄努力地想往外邊掙脫。
云清鉞一把將她扯回來,順便揚(yáng)手散開了海棠紅的紗幔。
“她總要睡上個兩三個時辰,才能醒的過來?!?p> 完了。
……
清澄已經(jīng)三天沒出過房門了,歸云皇帝倒是托李公公送了不少東西來。
她卻連看一眼也沒有,只顧躲在自己的寢間里不肯見人。
華英一開始以為她是去了萬壽宮之后受了什么刺激,但是看著也不像。
不過,宮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幾經(jīng)打探,他也算是弄了個大致清楚。
“扣扣扣!”
“干嘛?”里面?zhèn)鱽韾瀽灥匾宦暋?p> “你打算在里面孤獨終老不成?”
里面沒了動靜。
華英索性自己將門打開,進(jìn)來了。
看她在坐榻上挺尸,就走過去坐下了。
“你突然這么頹廢到底是為了什么?”頭發(fā)都垂在地下,沾了細(xì)小的灰塵。
被他問話的人卻一動未動。
“如今宮里面可都傳開了。圣上去了萬壽宮,和萬貴妃欲成好事,結(jié)果被晟妃截胡了。”
榻上的人抽搐了一下。
“三位主子,殿門一關(guān),可是待到了日頭西沉?!?p> 華英說完這句話,就隱約聽到了磨牙聲。
“外面都在猜測,你和萬寶寶向來水火不容,不知道這一整個下午,是怎么和平共處的?尤其是在云清鉞在場的情況下……”
呿!
怎么和平共處?
當(dāng)然是在萬寶寶不省人事的情況下,才能這么“友好”,話說那天下午萬寶寶確實醒來過一回,又被云清鉞給打暈過去了……
“你這么八卦,投成女胎一點錯沒有。”清澄聲音沉郁。
“你回來就一句話都不說直接關(guān)房間里了,我問你問不出,總要出去打聽打聽吧?!比A英翹著二郎腿。
“說起來,還不是怨你,他去便去吧,你跑來和我說什么?”
“切,我是讓你去救他的命,幾時讓你去送人頭了,你自己心甘情愿被吃干抹凈,怎么倒是怪起我來了?”
“你要是進(jìn)來看熱鬧的,我勸你趕緊滾?!?p> 華英摸了摸鼻子,他自然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適可而止這個成語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啊。
“那師姐你到底是為什么不開心???歸云帝和師尊總歸是大有淵源,你和他總是有這樣的緣分,你也做了三百年的神仙了,怎么會看不通透?”
清澄沒說話,華英的話卻如同一根尖刺直接扎到了她的痛處。
她再怎么死板也是異世過來的人,又做了三百年的神仙,見識不算淺薄,怎會這般無法變通。
但是她真正生氣的事,卻叫她說不出口。
她一心想著師尊,如今稀里糊涂跟了師尊的魂魄,倒是也有些忐忑的。
但是過后她也想,罷了,總歸用的是亓官晟的原身,這身體多少也是隨著亓官晟的性子來的,也就不算勉強(qiáng)。
篁殊
第一百二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