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多么名貴的玉,也不是多么巧奪天工的雕法。
但是李德賢說,這個是她親手做的。
只是不知道萬萬千種選擇,她為何獨獨在簪頭選了嘲風(fēng)?
驅(qū)邪魔,避災(zāi)禍——
她到底是知道些什么,還是說……心里也是有他的……
好,只要她再主動來找自己一回,就勉強(qiáng)——原諒她!
然而,第一天——
“李德賢,今天沒有什么人來找過朕么?”
“有啊,太宰不是來過兩趟么,還有——”
“誰問他們了!”他氣得袖子一甩。
“哦,那沒有了。”李德賢一臉委屈。
第二天——
看到歸云皇帝張嘴,李德賢連忙說:
“圣上,沒有?!?p> 第三天——
歸云皇帝還沒開口,李德賢就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第四五六七八九……N天,晟妃都沒有再來。
“真是豈有此理!李德賢,你去看看,她到底在忙些什么,忙到?jīng)]有工夫到華清宮外走一走!”
李德賢連忙領(lǐng)命去了。
到了華清宮一看,同往常一樣,連個迎接的人都沒有。
倒是地里頭有喁喁的說話聲,過去一看,原來是這一季的粟米熟了,都忙著收呢。
他拂塵一甩,就快步走上前:“哎呀,晟妃主子,要不要奴婢叫幾個人來幫忙啊?”
“不用,就這么點活,再有兩天也就忙活完了?!?p> 清澄直起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順勢問道:“李公公找我有什么事么?”
“啊,沒事沒事,奴婢就是路過,順便過來瞧瞧晟妃主子。”
“謝了,等出了新米,我請李公公過來吃棗糕?!?p> “那奴婢就等著聽喚了?!?p> 李德賢樂呵呵地回去了。
原話和歸云皇帝一說,云清鉞地眉頭都皺了起來。
“宮里又不是養(yǎng)不起她,活該她自己要遭這份罪。她當(dāng)真說這兩天就忙完了?”
“是,晟妃確實是這么說的。”
行,那就再等她兩天。
至于李德賢——
“你出去跪著去?!?p> “啊?為什么啊圣上?”我這回可是有功無過啊,可是奴婢不敢問。
“出去,幾時想明白了,幾時起來?!?p> 后來,李德賢就跪到了月上明樓,雙腿打顫,腹中饑餓不堪。
這才想明白了自己要跪的原因。
晟妃娘娘說下了新米就請自己吃棗糕,卻沒說要請他的主子,難怪要對自己發(fā)脾氣。
兩天以后,清澄果然——沒有來。
看著歸云皇帝冷然的臉色。
李德賢自動自發(fā)地去了華清殿,這回粟米是收完了,結(jié)果又在摘果子,李德賢欲哭無淚。
等華清宮收了粟米,摘了果子,采了青菜,準(zhǔn)備種下一輪的時候。
李德賢終于控制不住,跪下了。
“晟妃娘娘,您能不能先把手頭上的農(nóng)活放一放?”我說您是不是忘了正經(jīng)事啊。
“李德賢,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吧?!?p> “奴婢不起來,反正在哪里跪也是跪?!?p> 華英在旁邊冷哼一聲:“你也不看看李公公這都跑了多少趟了,你再這么冥頑不靈,就要有一個無辜的生命因你而受盡折磨?!?p> 他說得聲情并茂,如同話劇女主一般。
聽得清澄眉頭都皺了起來。
“行了,你就別現(xiàn)了?!?p> 她嘆了口氣說道:“這一季收成好,明日我們要慶祝一下,你回去同他說,若是愿意來,華清宮也不曾關(guān)過大門?!?p> 華英無語的搖了搖頭:“你這哪里像是要請人家來?”
“無妨無妨!”李德賢卻點頭如搗蒜:“多謝晟妃娘娘!”
蒼天啊,可算是交了差了,來之前他都已經(jīng)打算給自己備一口上好的棺材了。
這些日子,圣上的臉就沒晴過,連朝會都沒幾個人敢大聲說話,生怕觸了霉頭。
這下,總能緩口氣了吧。
“圣上,晟妃娘娘宮里明日要舉行豐收宴,想請圣上一起參加,特意叫奴婢問一下圣上有沒有時間去?”
要問李德賢為什么可以在這競爭如此激烈的宮苑中混到如今的地位,那這智商自然是不輸前朝里的一些朝臣,情商么也是可以碾壓一眾后宮妃嬪的。
且看歸云皇帝的反應(yīng)就知道了。
“她這么說的?”
“是,陛下若是騰得出時間,不妨事就去一趟吧,我看晟妃娘娘問得小心翼翼,面帶嬌羞,想來這開一回口對她這樣內(nèi)斂的人來說也是相當(dāng)不容易的?!崩畹沦t滿臉的“心有戚戚焉”。
皇帝將手里的書本翻了一頁,面無表情地說:“明日再說吧”。
“是。”
李德賢退出門來,不由得雙手合十向著蒼陀山的方向拜了好幾拜。
“神仙保佑,我這條老命又保住了?!?p> 傲嬌的皇帝地第二天的朝會上,突然和顏悅色了許多,朝臣們再次面面相覷,倒是膽子放開了一些。
有幾個官階低的甚至出言不遜,歸云皇帝仔細(xì)聽了之后,只說提議需要時間斟酌,卻沒有苛責(zé),令人驚訝。
不過辰時末,就隨著殿前太監(jiān)的一聲誦唱:“退朝!”
眾大臣一句恭送還未說完,皇帝已經(jīng)腳步略急地離開,直奔自己的歸云殿去了。
“李德賢,你覺得哪套衣裳比較適合我?”
“圣上天人之姿,無論穿哪一件,都是錦上添花?!边@都挑了一兩個時辰了,結(jié)果還要來問他?
“少拍馬屁,說點有用的?!痹魄邈X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奴婢,奴婢覺得這一件就不錯。”
“這一件?”云清鉞用下巴指了指那件衣裳。
“是。”李德賢陪著笑臉將那件衣裳取了過來。
是一套罩紗的暗紫云紋鑲銀絲的罩衣,倒是雍容又低調(diào)。
“奴婢覺得這個顏色也挺適合晟妃娘娘,只是不知今日晟妃娘娘穿什么顏色的衣裳。”李德賢狀似無意地說。
“哼,她,還不是整日的素衣麻衫,何時有過宮妃的樣子?!痹魄邈X不屑地說道。
卻吩咐伺候穿衣的宮女:“其他的都收了吧。”
李德賢心想:“我這主子還真是口嫌體直,的虧我提前打探了口風(fēng)來。”
此時,華清宮——
華英和清澄隔著一張新做好的桌子互相對峙。
“今日,你無論如何都要聽我的,這衣裳你給我穿起來!”華英難得的硬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