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英看著她睜眼說瞎話也沒吭聲,徑直走到大門口對著門外說:
“岳峰叔,我娘說她睡了,叫你回去吧?!?p> 岳峰:……
這是明擺著不想見他唄。
反正也不是頭一趟來了,但是哪回來他也沒見上。
想在外面堵著她吧,最近她還就沒怎么出門,出門也有人一塊兒。
畢竟她可是救了不少人的“活菩薩”,這閃閃光環(huán)往頭上一套,村里許多曾經(jīng)對她避如蛇蝎的人就和她走得近了。
她也不記前仇,和對人還是一貫的平平淡淡。
岳峰獨(dú)自站在夜風(fēng)里,有些后悔給她修門了。
若是以前的破草門子一把就可以推倒了,現(xiàn)在倒好。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修的門把自己個兒攔在外邊了。
然而他沒能懊悔幾日,機(jī)會就來了。
華英才和清澄說,感覺鐘靈回家以后過得并不開心,鐘靈就來了。
“妙蘭姐,我可以回來你家里住么?”小姑娘問得小心翼翼地。
清澄心一軟:“你和哥嫂商量一下,他們同意的話,你就可以來住?!?p> 鐘靈卻挎著臉說:“那我就是不能回來了?!?p> 講真,她自己尚有兄嫂,平白住到別人家也說不過去。
這一天,清澄才吃了早飯,鐘靈就滿臉驚慌地跑了進(jìn)來。
“妙蘭姐,不好了!”
“怎么了,鐘靈,跑得這樣急?”
她那滿臉驚慌之色,確實(shí)嚇了人一跳。
“嫵榔榆又出事了,聽說隔壁村有膽子大的人進(jìn)山去了就再也沒能出來?!?p> “什么時候的事?好好的進(jìn)什么山?”
上次應(yīng)該把妖獸一網(wǎng)打盡了啊,難道還有漏網(wǎng)之魚?
“聽說三四天了,就是那叫劉大膽的,他娘得了重病看不起大夫,就自己進(jìn)山采藥去了?!?p> “男的?”清澄一愣。
“是男的啊。”
“行,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去吧?!?p> “妙蘭姐,我好害怕,今天我可不可以先待在你家?”
清澄就看不得她那個可憐巴巴的小眼神兒。
“那華英你去和她家里說一聲兒,讓鐘靈在我們家小住幾日吧?!?p> 聞言,鐘靈歡舞雀躍的。
小孩子忘性大,沒一會兒就和華英還有那個醒來的男孩子打成了一片。
“小華,我得去趟嫵榔榆看看情況。你在家好好照顧他倆,沒事不要隨便開門?!?p> 華英腹誹:我這小身板看起來頂多有七歲?你怎么忍心如此待我……
“妙蘭姐,我會照顧他們兩個的。只是,你一個人去那種地方行么?要不要叫上我哥幫忙,他有的是力氣,可以幫你打老虎?!?p> 清澄連忙拒絕:“不用了,我自己沒問題?!?p> 為了以防萬一,臨走前她又囑咐了一遍:“我去嫵榔榆的事情,不要和別人說,知道么?萬一被誰壞人知道了,家里只有小孩子不安全。”
別說她現(xiàn)在還不想見岳峰,如果嫵榔榆真的有問題,去個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凡人,還不夠給她添麻煩的。
見三個人都點(diǎn)頭如搗蒜,她便放心地出門了。
結(jié)果沒走出二里地,就發(fā)現(xiàn)身后多了個人不遠(yuǎn)不近地跟著。
她走得快,那人也走的快;她走得慢,那人也走得慢。
后來,她只得停下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望著那人。
“你到底想干嘛?”
“不干嘛,我就是不放心你一個人去?!痹婪謇侠蠈?shí)實(shí)地說。
清澄冷笑一聲:“呵,你不覺得你去了才讓我更不放心么?”
……
這句話一說,瞬間讓兩個人都尷尬了。
雖然她的意思是嫌棄岳峰添麻煩。
但在岳峰聽來,就別有深意了。
“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男人打破了沉默。
清澄卻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只是冷哼一聲,繼續(xù)朝前走去。
岳峰便又抬腳跟上了。
“妙蘭,別生我的氣了?!?p> “不可能?!?p> “那要怎么樣才能讓你消氣?”
男人的語氣里帶著點(diǎn)笑意和討好。
“做什么都行么?”清澄略帶沉思。
“當(dāng)然,只要你說的出?!?p> “讓晝夜顛倒,江河倒流,山川夷為平地,海底直掛蒼穹。這幾樣你若是做得到,我便原諒你。”
“妙蘭,你這不是說氣話么,這些事怎么可能做得到。”岳峰笑了。
有人就可以做得到,可惜他不在了,或者說在所有的地方。
這二人一跑一追,倒是走得極快。
到了嫵榔榆山口的時候,也才剛剛天過晌。
見清澄未做停留就朝山里走去,岳峰出生問道:“今日怎么不在山口等了?!?p> 清澄卻壞心一笑:“那出事的可是男子,證明里面的妖怪對女人不感興趣,所以我沒什么好怕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該擔(dān)心你自己了。
岳峰看著她那俏皮兒樣,心里直癢癢,只恨不得立馬摟過來抱在懷里親一口。
只是她如今還生著上回的氣,自己只能先收斂些了。
又走了個把鐘頭就到了上回那幻境邊上。
看著眼前四散的妖氣和蒸騰在山谷上方的淫靡氣息,清澄不由得皺了眉頭。
她先布了個法陣在一邊,然后讓岳峰進(jìn)去待著。
“等下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都不準(zhǔn)出這個圈,聽見了么?你要是再給我惹什么麻煩,我今回決計會丟下你不管?!?p> “是。”每回看她板著臉教訓(xùn)自己,岳峰都覺得無比受用,便老老實(shí)實(shí)地走進(jìn)她虛空指著的一個圈里。
這幻境的妖氣,確實(shí)和以往不同,清澄稍作打探,就已洞察原委。
她不由得冷笑一聲:“我只當(dāng)你留戀夢境,不過也是個貪戀聲色的庸俗之輩罷了?!?p> 說罷,她長指一挑,一個符咒直直得飛向了那扇朱漆大門。
轟隆一聲,大門炸個粉碎,連同圍墻院子也倒了一片。
“妖孽,還不快點(diǎn)出來受死?”
這爆炸聲動靜太大,立時就驚動了里頭的人,三三兩兩的聚攏了過來。
領(lǐng)頭一個十分妖嬈美艷的女子,站在倒塌的墻邊四處張望。
清澄卻是認(rèn)得她的,才幾日工夫就變得這般年輕美貌了,全無疲老之態(tài)。
想必是陽氣吸得很足,都開始回春了。
“姑娘,你三番四次地前來,可是看上我這破房子了?”
“你若是不惹麻煩,我還真不稀罕來。”